『朕對你動手腳!』
凜然而出的聲含怒,月帝再次俯下的唇是重重的覆上她,這回幾乎連她的氣息都要佔奪般,強硬得不容她反抗。
「天御……」
在他猛烈纏膩的深吻中,蘭飛在他唇齒的間息中,低聲喚出他的名字,果真感覺到箝制在身上的動作與唇上的壓力一停。
「天御。」蘭飛潤著唇,抬手碰上那應是化影的面容,鼓起勇氣的在他唇上道:「對……不起,用那種方式離開你身邊,還遇到那麼危險的事,這一次讓你真的擔心透了吧?!」
抱著魂神之軀的月帝,聽著虛空上,她低語的歉意,是告罪也是求和般,最後月帝抱起她,讓她的螓首靠在頸窩上。
『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月帝深深一歎,撫著她靠到頸窩上的髮絲。『你春之聖使不玩盡花樣,弄成這副樣子,也沒有如今朕對你動手動腳的指責。』余慍猶在的輕斥,卻是心疼多於怒氣的關切。
偎靠在他懷中的蘭飛,想起在大海上時,他驟見以她的心臟所化成的「魂神之軀」時,那悲慟的言語、痛苦的心碎,透過魂神之軀傳達而來,令蘭飛的心跟著絞扭起,知道他怒從何來與自己的理虧,無言的任他抱著。
金髮飛揚的俊美君王,彷彿以虛空上的明月為王座般,擁著懷中的白髮人兒,夜風徐拂,吹動金、白髮絲在明月前的交纏,衣袂的飄飛,與下方的林木搖曳聲,再再訴說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寧謐。
『朕原諒你做的每一件事,現在馬上回到華煌堡,跟朕回銀月古都。』此刻,只要飛飛安全在他懷中,他什麼都可以不再計較。
「我、我……」這個要求卻當下讓蘭飛為難的輕推開他,吱唔的吐著聲道:「我、我不能和月帝你……回去。」
『嗯。』月帝整個面色一沉。
「我、我其實有任務在身,是……」
『朕不管你有什麼任務,只知道讓你身體、能力恢復,對你才不會有危險,朕要你馬上回到華煌堡!』月帝不無命令的意味道。
「身體、能力真正的復原得有實際的……親密關係,總之,你急著拿大婚綁我,現在回去,你一定會直接帶我回銀月古都,不會再讓我離開的,我不能在這時候答應你回去。」
蘭飛的靈力從在荒魁之原受創之後,只要一動法力便會流失靈力,再加上日前的大海落難,離奇的境遇讓她的情況更顯複雜,此刻能救她、讓她復原的,唯有靈氣屬性與她最適合的月帝,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交歡之合,月帝對此是更順理成章的以大婚來進行。
『飛飛!』月帝天威一沉怒喝:『你不想與朕成婚,不想要這椿婚姻嗎?』
「我沒這意思,我只是覺得現在談大婚太快了。」她對締結長久的關係,就是無法抑止心底那湧現的恐慌,總覺得那是太過虛幻的事,不可能會長久,一旦她抱持希望,惡耗就會來,至少在她身上長久關係絕不會有!
「我若真不喜歡你,不想與你在一起,誰逼我都沒用的!」見他厲色不變,蘭飛只好急嚷地喊:「你、你聽不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
更何況,現在她敢說不與月帝在一起,那下場很可怕!
先不說月帝會有多令人恐懼的怒焰,光大司聖就會將她卸成八大塊,骨頭再另裝一袋,獻給月帝煮食洩恨,只要月帝的怒火別波及到光城聖院,更別收回送到他老人家手中的奇珍「碧玉壺」和「玉脂泉杯」,推愛徒出去擋災劫換利益的事,他老人家一件都不會少做的。
『這是說你喜歡朕,愛死朕,想與朕永遠在一起。』知道依她的性情絕不會說出愛與不愛的話。
「你不要自己解讀太多好不好,很讓人……不知道怎麼回話。」
她搓著疙瘩皮,說實話,遇上月帝是她人生一大絕,平時她除了擒妖魔、愛泡水泉外,就是大吃與狂睡,和男女感情完全沾不上邊,更遑論要她說出滿口情愛的話,想都沒想到,忽然就遇上月帝這麼猛的人物,對愛情癡狂執著到令她避無可避。
『好,朕就讓你不用擔心失去你的魂神之軀,好好執行北方任務,也會等到你主動走向朕,你願意與朕共結長久的婚姻關係。』
「月帝……」蘭飛眸瞳一顫,繼而有些感動的合掌大喜道:「你要將魂神之軀還我,不逼我了嗎?」心底直想大呼好運降臨了。
『別高興太早,等朕將話說完。』月帝幽詭一笑,銳芒躍瞳,托起她的下顎道:『你的任意妄為、忽視朕的心情、逃避朕的付出,到此時,猶冥頑的選擇不回到朕的身邊,春之聖使,要朕說原諒你,難!』
第六章 祈光紋印(1)
金燦飄緞下的絕寰面容又恢復成原先那天威凜冽的模樣,開始鎖視起對她又愛又惱的雙瞳。
「月帝……」見他開始變臉,蘭飛暗自升起戒心。「你想怎麼樣了?」
當肩上傳來掌握的力量時,蘭飛只好咬牙,再次揚起以下對上的挑釁神態。
「月帝陛下的化影雖也有其能力,但畢竟是化影,臣以春之聖使的能力並非掙脫不出。」
『你想對朕動手,你真的敢嗎?』月帝優美薄唇勾起冷笑,直視她倔視的雙瞳。『以一個不全之能,用一個半身之軀,春之對使,你也敢妄想動朕一根毫髮。』
「臣不想再冒犯聖君之威,陛下若想以強威逼,蘭飛不會就範。」
月帝捏捏她傲揚起的下顎。
『你似乎總是認定朕會以權勢壓你、強迫你。』
「在你用聖君之位表時欲取四季之首為後的意願,在你用罕世奇珍收買大司聖,在你怕我毀婚將我困在銀月古都時,到現在,扣住魂神之軀威脅我,月帝陛下想說我誤解了嗎?原來那些作為,不是權勢,也不是強迫!」
『今晚沒得回魂神之軀,令你這麼懊惱嗎?』幽沉的笑聲隨著月帝瞇起藍瞳,拇指撫著她的面頰與顎邊。『想知道何時朕會將魂神之軀交還你嗎?當你主動告訴朕,願與朕共結長久的婚姻關係時,魂神之軀就是你的,你流失的靈力,朕會透過魂神之軀渡給你,飛飛。』
聽他忽轉為異常輕柔的喚,蘭飛警覺之心大起,凝神以對,因為依經驗,月帝要開始讓她好看時,一定是這種前奏,她要很小心,不能再中言靈。
『依著距離的範圍,魂神之軀的正體所能感應到的接觸有一定限度,現在你中了朕的界影術,透過界影術,再加上魂神之軀為媒介,每當夜晚明月高懸時,無論你在何方,朕的化體都能準確無誤的出現在你身邊。』
呃,這意思是說……連言靈都不用動,因為她早先中的那一招,就宣告她玩完了嗎?
「只要有……月亮,無論到哪都……都會見到月、月帝你?!」
月光下,那張幻化的俊美之顏展露深深的笑意,更顯燦美得無瑕,捧起她的螓首,面容輕輕摩挲著她的,化體雖像透明般與她略呈交疊,蘭飛卻再次真實的感覺到那份磨蹭溫暖感。
『而且,無論任何親密的接觸,透過魂神之軀的界影術,完全不受空間距離影響,都能讓朕心愛的飛飛身歷其境呀!』些許惡意般的,月帝再次強調:『你說,朕怎麼能將魂神之軀還你呢?!大海上,朕就說了,這身軀能帶給朕非常多的樂趣。』
「身、身、身歷其境?!你會、會隨時逮到我!」她顫著唇,拚命眨的眼睫毛也略呈顫動,擠著不敢置信的聲問:「月帝,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月帝不動怒時,待她溫柔呵護至極,幾乎不會拒絕她的每一個要求。動怒時,光看他冷冷冽冽的眼神一掃,唇要掀不掀的一抿,就會叫蘭飛的呼吸提吊好幾次,全身冷汗像脫水,深恐他動個言靈「問候」她,尤其月帝情緒一來,完全不知道他下招要幹什麼!
明著大打一場架,她很行,但像這種陰陰來,無聲無息就中一招的「言靈」,威力還經常讓她不敢領教,蘭飛簡直避之唯恐不及!
現在,這個會讓她腸胃絞好幾段的威脅壓力,將在她執行任務中,經常性見到,有月光的夜晚……在北方有時是天天能見明月……
寒氣開始竄上,腳底漸漸發冷,而且月帝國擺明對她,怒氣藏於眼,切齒溢於表,明白昭告她未來的日子……喔,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眼前有點發黑!
『怎麼,你感動到發抖,淚眼奪眶嗎?』
「月帝……喜歡你和被你喜歡,都不是一個能讓人作著美夢入睡的事。」至少對她而言。
蘭飛含怨吸著聲,因為真的很想大哭。
『飛飛,小心你開口的每句話,畢竟……』月帝發出更低沉的幽笑,來到她耳畔加倍的柔聲道:『界影之力再中言靈,應該不會是你的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