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妳下去。」他對她說:「摟住我的頸子。」
她屏息,伸出雙手,輕輕摟住他。
他將她抱起。
織雲雙腳離地。
這感覺,比從巨岩上往下俯視,還要讓她暈眩。
「摟緊了。」他叮嚀她。
她點頭,卻不敢真的摟緊……
因為這面對面的接觸,實在太親暱,太羞人了。
他跨出一腳,踩著巖壁的石尖,直接跳下巨岩。
那瞬間,織雲害怕地忍不住收緊雙手,當他落地時,她的臉兒就貼在他唇邊,微啟的檀口,將細碎又馥郁的女孩家氣息,吹進他耳裡……在如此親暱的接觸中,她驀然感覺到,他胸膛與手臂上的肌肉賁起,僵硬。他沒有立刻放下她。她知道,他正在凝視自己,即使不抬頭,她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眸,火熱的凝注。
「抬起妳的小臉看我。」他粗嘎地命令她。
他低啞的嗓音,讓她的心發顫。
「我、我們該下山了。」她屏息,根本不敢抬眸看他。
隱約地……
就怕有什麼東西,將一觸即發。
她僵著身子,輕輕推拒他,發自本能地矜持,本能地不確定,本能地感到猶豫。
她的拒絕雖然溫柔而且輕微,但終究是拒絕。
他終於鬆手。
卻在下一刻,忽然反手將她扯向自己——
「啊!」她嬌喘一聲。檀口才微啟,他已俯首銜住她紅艷的小嘴。
「唔。」她嚶嚀一聲。水汪汪的眸子凝大,他深邃的眼,旋即落入她眸底。她好慌張……
因為從來沒這麼近看過一個男人。
而他毫不客氣地含住像花瓣一樣、細緻柔嫩的唇貝,洗練地舔吮、攪翻她稚嫩的小嘴,將柔嫩又不經人事的紅唇,完全納入口中,嘗盡她的甜美與純稚。
「障月!」她低泣。
她被他擒住,想躲也不能躲,想避也不能避。
然而,更讓她害怕的是,她心裡竟然有一種如願以償的釋然,在他那樣不該地吻了她之後!
這覺悟讓她心驚。
她明明知道,不該如此。
她不該如此!
她開始躲他,狼狽地躲避他唇舌的糾纏……他知道她在躲他。但他沒鬆手。掠奪的舌反而纏上她。緩慢的啜吻變了調,他終於頂開她香嫩的小嘴,直接勾纏那枚軟嫩的丁香舌,再吮盡小嘴裡香滋滋的甜一枚……
「嗚。」她悶著聲嬌喘,想抗拒卻無力。就在此時,織雲忽然感覺到暈眩,驟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她身子鬆下來。
他立即接住仰倒的她。
「障、障月?」織雲細喘著。
她沒有暈過去,卻全身發軟。
她不明白,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幽沉的眼凝肅地盯住她,陰沉的臉色晦暗不明。
之後,他擁著她,在旁邊一塊大石上坐下。
「剛才我怎麼了?」織雲蹙著眉呢喃:「我的頭突然好暈。」
「妳太累了,從早上到現在,妳騎馬已經超過三個時辰。」他解釋。
織雲點頭,她心想,他說得有道理。雖然,那暈眩是那麼厲害,甚至讓她心悸,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情況。
「妳身子很弱。」他斂眼,沉聲說。這話是肯定,不是問句。
「我還好,」她垂下眸子,強顏歡笑。「可能平日較少走動,才會這麼不濟事。」
他捏住她的小臉尖,讓她抬眸看著自己。「剛才嚇到妳了?」他啞聲問。
她眨眨水潤的眸,白嫩的小臉,霎時氾濫成嫣紅。「沒、沒有。」
「怕我嗎?」他再問。
她輕搖蠔首。
他抿唇。「要是再吻妳一次呢?」
織雲屏息,答不出話,白嫩的小臉像兩團嬌火似地,烘熱得醉人。
他沉默地凝視她,半晌後俯首,薄唇停在她唇邊,淺笑。「妳好甜,就像看起來這般甜,嘗起來是那麼醉人。」他低嘎地說。
織雲輕輕顫抖,柔潤的眸子掐出水,顯得不知所措。
他笑出聲。隨即將她揉進懷裡,粗礪的拇指,更愛憐地揉過她柔嫩的嬌唇,然後沉眸觀察她的反應。織雲僵著身子,細細地喘息,她的臉兒嫣紅,胸口正狂擂著。
「喜歡我吻妳嗎?」他將人兒鎖在懷中,啞聲問。
她漲紅臉,答不出話。
「喜歡?還是不喜歡?」他笑。
「我,我不知道。」她吶吶地答。
她心裡好複雜。
她該拒絕,該嚴詞斥責他不能再犯。
可另一方面,她的心卻又貪著他的眷愛,不能克制自已……
「妳羞了,」他附在她白潤的貝耳邊,徐聲道:「小臉這麼嫣紅,是喜歡?」
拇指揉到她滑膩的頸沿,貪眷地撫摩她的身子。
織雲屏息,敏感的身子泛過一陣顫慄……
他在她身上的施為讓她發抖,讓她不能想像。
「我、我不知道。」她顫聲回答,不敢抬眸看他沉定的眼。
他捏住她的小臉尖,迫她看他:「回答我,雲兒。」
她水潤潤的眸子凝住他,他的呼喚,擰痛了她的心。「你,你要我回答什麼?」她軟語的聲調微微顫抖。
「說妳喜歡。」他沉黑的眸鎖住她。她輕喘,咬住唇。
她不能說。
今天這樣,已經不被允許。
她不能說喜歡,因為她沒有資格喜歡,要是再開口說喜歡,那麼她就成了最無恥的女子。
「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宮城了。」垂著眸子,她輕輕推拒,避關他執鎖的視線。
他平視她閃避的眸,過了片刻才搖手,沒有表情。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她嚼著唇,輕聲這麼對他說。「謝謝你帶我出來。」
「還有機會,我會帶妳四處走走。」他平聲說,斂下眼,板暗的眸若有所思。
「可惜我沒有學過畫,否則,就能將剛才那壯觀的美景,描繪於畫布上。」她沉思地垂眸,懷著心事,未察覺他的神情變化。
「記憶留在心中最美,畫布繪不出世上最美麗的情致。」他對她說,並且將她拉起。「該回城了。」
她沒有回答,僅僅仰起蒼白的小臉,朝他微笑。他回她一笑,淡定的,彷彿任何事都沒發生過。
解開繫在巖邊的韁繩,他先抱她上馬,再跨上馬背,忽然自身後將她抱實。
「障月?」
她嬌喘。
他精壯的手臂簸在她脅下,抱住她同時,伸手取下自己頸上那塊紅玉。
「收下它?」貼在她耳邊,他粗嘎地低語。
日照下,紅玉週身瀲艷著血一樣的朱光。
他的唇擦過她的頸上柔膩的雪肌,粗礪的指,與紅玉一起埋入她的襟口內。
織雲細喘。
玉身,尚釀著他熾熱的體溫,燙在她的心口上。
他的指抽出。
淺淺勾唇。
她白嫩的小臉,羞出紅雲。「我要妳戴著它,就貼在妳的心口,沒有任何衣物阻隔。」他低柔地道。溫存的聲調,與那塊釀著他體溫的紅玉一般,燙熱了她的心。
「可這塊玉很貴重,我不能收。」她輕喃。
「妳才是我最貴重的寶貝。」他粗嘎地低語,灼熱的唇吮住她白膩的頸子,眷戀地吸啜品嚐。
她嬌喘,心窩泛疼,不能抗拒,又恨自己的猶豫。
說話間,他已扯住韁繩,讓黑馬自行循山徑奔馳而下。
第七章
回程時,黑馬走的山徑不太相同。這回不再越過山澗,改循曲折的山路蜿蜓而下。「我們好像還沒有越過山澗?」她問。
「妳怕,所以回去的路,我們不越過山澗。」
「你為了我,所以改變路徑嗎?」她回眸看他。
「走這條路不會越過山澗,」他未答,僅告訴她:「但是這條小徑崎嶇難行,坐在馬背上並不舒服,妳要吃點苦。」
「沒關係,」他的話,甜了她的心。「我不怕吃苦。」她輕聲說。
小徑的確十分崎嶇,比來時路上顛簸許多,即使靠在他胸前,她仍然被高高低低的山路折磨得十分疲憊。「障月,你不累嗎?」她終於忍不住問他。
「妳累了?」他低柔地問。
她搖頭。「再累也比不上你,你一定比我更累。」
他笑。「那就停下來,歇息一下再上路。」
織雲正想回答,忽然間,前方突兀地竄出一團黑影,黑馬隨即受到驚嚇,嘶鳴一聲,驟然拉高前蹄——
「障月!」墜馬前,織雲聽見自己大聲叫喊他的名字。
落馬時,織雲看到黑影上方,閃動著一道妖異的腥紅芒光,筆直地射入她的雙眼,緊接著兩人便摔落馬背!
一股巨大的撞擊力,震痛了她的身子,幸好落馬之前,障月已經用雙臂緊緊圈護住她,他已自身承受大部分的力道。兩人在山徑上一連翻滾數圈,最後全賴障月以兩腿抵住一塊坡上的岩石,這才止住滾下山的勢子。
危機總算過去。織雲縮在他懷中,恐懼地凝大眸子,身子還在顫抖……等到她回神,掙扎地坐起身,這才發現他閉著眼,沒有任何動靜。
「障月?」她的聲音在發抖。
「障月?」她再喊一聲。
他還是沒反應,織雲嚇傻了。
「障月,你別嚇我!」她撫摸他的臉,淚珠凝在眸底。「你醒過來,障月你快醒過來!」
她的手忽然被握住。
他睜開眼,低柔地歎息。「哭什麼?怕我死了?」扯開嘴角,他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