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有這東西?」
「你以為是偷來的?當然是廉星樵給我的,現在你知道他有多愛我了吧?」
「哼,希望它真能保護你。」蘇安娜悻悻地離開。
楚歌對著蘇安娜的背影做鬼臉。想跟她鬥,回去閉關修煉個十年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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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爛女人!楚歌又踢起腳下的沙,都已經踢出一個小窪洞了。什麼手好痛,根本就是不想洗碗,還好有阿布幫忙,不然她可能到現在都還在刷洗那些油膩膩的盤子。
她本來想去廉星樵那告狀,但又想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還是不要拿這種芝麻小事去煩他。至於蘇安娜,她自有辦法整回來。
楚歌站在交誼帳篷的門口,看著阿布把燈點上。這個大交誼帳篷現在晚上給工人睡覺。
「我感到很驚訝,為什麼昆蟲沒被燈光引進帳篷來呢?」她問道。
阿布站在椅上,把燈掛在帳篷的頂柱。「不,小姐,這裡沒有昆蟲,小姐們都不喜歡小蟲,阿布把它們趕走了,不讓半隻昆蟲飛進來。」
「你是怎麼辦到的?」
「不是阿布,是阿布的媽媽,她把雛菊做成驅蟲水,她還會用玫瑰做美容香水。」
「你媽媽好厲害。」
「阿布的媽媽是個好女人,小姐也是,蘇安娜就不是。」阿布微笑的說。
他們又聊了一會,然後阿布離去晚禱。
楚歌看看四周,不知其他人都在做什麼。文生似乎已經睡覺了,因為他的帳篷一片漆黑。蘇安娜在帳篷後方和某人說話,說話對象是誰,她這裡看不清楚,而廉星樵的帳蓬裡燈火通明。
她考慮著要不要去找他,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楚歌回到自己的帳篷。
她掏出記事本,然後躺在睡袋上,拿著廉星樵的照片細細撫摸。
「大笨蛋!」她甜蜜地罵了一聲。
忽然,她聽到身後發出悉悉窣窣的聲音,轉頭一看,不禁悚然大驚。
上百隻的粉紅色蠍子!楚歌跳了起來,祈禱它們快快走開,可是它們卻迅速地爬向她腳邊。
「啊——」楚歌尖叫,那極端驚怖的聲音劃破夜晚的靜謐。然後她抓著記事本衝出帳篷,和篷外的人撞個滿懷。
「怎麼了?」廉星樵著急的問。
「廉星樵!」她伏在他的胸前,痛哭流涕。
他摟著她,讓她盡情地哭,直到她平息了下來。「好了,不要哭了,如果你再繼續哭,我們都無法得知你發生了什麼事?」
文生、米勒和阿布,還有好多工人都聞聲前來了。
她雙手緊抓著他的襯衫。「我帳篷裡有好幾百隻蠍子!」
「蠍子!我去看看。」他才走一步,不放心地回頭問她,「你現在沒事了吧?」
「我沒事了。」她拉拉他的衣角。「小心。」
廉星樵走進帳篷。「我什麼也沒看到!」
「在睡袋那裡!」她在他背後說。
他走過去把睡袋扯了一下,幾隻蠍子跟著掉落下來。
「我的天!」他立刻退出帳篷。
「發生什麼事?」蘇安娜現在才來。
「楚歌的帳篷裡有一窩的蠍子。」廉星樵告訴蘇安娜。
「一窩的蠍子!」蘇安娜驚呼。「誰會做這種事?」
「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他盯視著蘇安娜。
他那冰冷的眼神,使蘇安娜打了一個寒顫。「你憑什麼說是我?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
「沒有,那就不要無的放矢。」蘇安娜心虛地轉身走開。
「阿布,你去把帳篷燒了。」他轉看楚歌。「你的衣服全在裡面?」
「嗯,蠍子爬行的速度好快,我來不及拿背包,不過還好,我把最重要的東西帶出來了。」楚歌抬起手上的記事本。幸好她那時正在看照片,不然它就要跟著被燒燬了。
她所謂最重要的東西,不是記事本,而是夾在記事本裡她男朋友的照片。廉星樵感覺心情有點異樣,但拒絕為它定名。「我叫蘇安娜借你幾件衣服。」
「只能穿她的了。」楚歌像想起什麼。「帳篷燒了,我以後睡哪?」
「我那裡。」
她咬了咬唇。「這不太好吧……」
「難道你想和蘇安娜睡?」
「不要,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起來找不到頭。」她也認為蠍子是蘇安娜的傑作。
「既然不要,那就睡我那,我們又不是沒睡在一起過。」
楚歌還想說什麼,但是廉星樵抬手制止她說下去。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去睡覺了。」
大家各自回到帳篷。楚歌也隨著廉星樵走進他的帳篷。
「你為什麼要在文生他們面前,說我們睡在一起過?」她質問他。
他揚揚眉毛。「我又沒說錯。」
「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可是那時蘇安娜又不在,你沒必要說出來。」
「既然是事實,那你計較什麼?」
她突然覺得生氣。「我當然要計較,因為你這麼一說,人家會以為我很淫蕩,才認識你三天,就被你睡了。」
「女人,不要沒事找事,我現在不想跟你爭吵,只想上床,好好睡一覺。」他躺到床上。「你不睡?」
她是很想睡覺,但問題是她要睡哪?楚歌想了一下,然後拉下床上的毛毯。他叫她睡覺,她總不能歡歡喜喜地跳上床,一副她很想上他床的樣子。
「床很大,你可以上來睡。」
「我睡地下就可以了,這幾天都睡在沙地上,現在反而不習慣睡床。」她彆扭的說。
「你不用說那麼一大堆,我知道你是怕我對你怎麼樣,你放心,除非是女方主動想要,不然我不會跟她上床。」
什麼!還要她主動——楚歌心想,等一百年她也不可能主動。
「你還不上來,還要我三催四請的?」
楚歌這才乖乖上床,用毛毯把自己緊緊裹住,她好像有幾百年沒有好好睡覺似的,躺下來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廉星樵就沒這麼好睡了,整夜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午夜,他放棄想睡的念頭,張開眼凝睇楚歌。
她的睡臉有著小女孩的天真無邪,牽動著他想要保護她的心情。
他蹙起眉頭,他幹嘛想保護她?她又不柔弱,相反的,她盛氣凌人,教人無法忍受,同時,她潑辣得像只野貓,需要保護的是被她對上的人,不是她。
他的視線落在她濕潤而微微張開的嘴唇,他幾乎想去吻她了,卻又知不可為之,這樣做太危險了,無論楚歌是睡是醒,都會惹起麻煩。
突然,楚歌窩入他懷裡,像抱大布偶似的抱住他,發出滿足的輕歎。
「該死!」他忍不住低咒自己。
他真不想對她有這麼激昂的感受,然而,那股男性衝動怎麼也壓不下。
「他媽的!」不能再這麼想下去……
在他變成野獸前,廉星樵毅然地下床,走出帳篷。
今晚沒有起風,懸掛在靛藍色天空上的月亮像一把彎刀,將山谷灑成銀灰色。
他不懂自己對楚歌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他一直認為瞭解自己,是個能掌握自己的男人,但自從楚歌採了以後,他似乎對自己不再那麼有把握了。
廉星樵撥撥凌亂的髮絲,他對她的感覺既複雜又矛盾,連自己都無法理清。
少年法老王杜唐卡門的墓指日可待,他實在不該浪費心思去想女人。
眼前,無論是他的思緒,或是他的床,都沒有多餘的空間去容納一個女人,他最好記住這點!
靜立一會兒後,廉星樵走向文生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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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歌被吵嘈的人聲吵醒。她坐起身來,打了一下呵欠,伸一伸懶腰。
咦,廉星樵不在床上。他怎麼這麼早起床?她一看表,原來是自己太晚起來了。真是的,起來也不叫她。
楚歌下床,走出帳篷。工人們都起來了,而且已經在吃早餐。
「你真好命,日上三竿才起床。」蘇安娜嘴歪眼斜的說。「昨天晚上累壞了——」
累壞了?這女人以為她昨天晚上和廉星樵……既然伊這麼以為,她就當作有這回事。
「是啊,一夜六次,當然累。」上次這女人說五次,她故意多說一次。
可惡,為什麼蠍子沒咬死她?「少騙了,要是六次,你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我天生體質好,多做幾次也不會腿軟。」
「你體質那麼好,不去做妓女太可惜了。」蘇安娜惡毒的攻訐。
「我的體質雖好,但廉星樵的體力更好。」她淺笑,「光他一個,我就快應付不來囉。」想要在嘴上討她便宜——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提醒你,男人是不可能只安於一個女人的。」蘇安娜酸溜溜的說。
「還好,這裡除了我,只有你是女人,如果是你,我就放心了,他絕不會找你偷情。」
「難講,說不定他哪天晚上就爬到我身上。」
她訕笑,「癡人說夢話,你爬到他身上,他都坐懷不亂了,哪還有可能爬到你身上?」
蘇安娜狠狠地瞪她。
喲,瞪她,她就會怕嗎?她的字典裡可查不到怕字。
「不好意思,今天太晚起來了,讓你一個人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