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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明星

  皇甫靳聽到這裡,胸口一窒,沒好氣的瞪了夜楚袖一眼。她竟然……

  夜楚袖被他瞪得有些心虛。「這個……這個……」

  「我們夫妻間不過是小爭執,就算她曾對你說過什麼,也都是氣話。」皇甫靳全力維持自己高貴形象,實則心底恨不得把眼前這妄想橫刀奪愛的小子碎屍萬段。

  愛情果然是自私的!他不容許他的袖兒被任何人覬覦,今生今世,袖兒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那傢伙還想說什麼,但皇甫靳不給他機會,直接讓侍衛捂了他的嘴,否則再聽下去,他怕自己氣得賜死對方。

  原來三年前,夜楚袖上山採藥時曾無意中救了一個昏迷的少年,當時他身負重傷,像是被人襲擊滾落山崖。

  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他救醒,可他醒來時,卻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才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小吉。

  事後,兩人朝夕相處,小吉與她兩個兒子玩得十分開心,大概是受她的恩惠,又覺得她溫柔體貼,所以整日嚷著要娶她為妻。

  夜楚袖只當他是和自己玩鬧,也沒加理會,不久後的某天,小吉突然消失,她曾試著找尋,但都未果,沒想到卻在三年後意外重逢。

  道明原委後,見皇甫靳仍神色憂慮,她捧起他的俊臉。「靳哥哥是不是吃醋啦?」

  自從兩人和好後,她還是第一次喊出這三個字。

  皇甫靳聞言渾身一顫,往日回憶,全一下子湧了上來。

  袖兒超凡脫俗的樣貌,聰明伶俐的性子,就算她不去招惹,別人也會喜歡她。

  皇甫靳一把將她清瘦的身子扯入懷中。「袖兒,我現在終於能切身體會你當年的那些感受了。」

  懷中嬌軀輕輕一顫,反手擁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8章(1)

  皇甫靳此刻心情煩躁,原因只有一個,夜楚袖仍舊沒有要和他回宮的意思。

  算算日子,他已經出京將近三個月,再這麼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他本不想做出偷聽這種不光明正大的事情,但這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臥房裡兩個小傢伙你一言我一語,道出彼此的心聲。

  「玄漓,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動心了,雖然那個人是我們爹,可他從未扶養過我們一日,更何況,你不要忘了,他可是當今天子!」

  兩個小傢伙果然什麼都知道。

  室內一陣沉默,許久後,傳來一道清冷的稚音。「但是娘喜歡他。」

  「喜歡又怎樣?他曾經害娘害得那麼慘,險些被燒死在冷宮裡,若不是外公出手相救,你以為會有今日的你我嗎?」

  白玄聿繼續道:「雖然他現在對娘百依百順、呵護有加,有朝一日娘真隨他進宮,你以為他又會對娘疼惜到幾時?後宮有如囚籠,娘個性孤傲,哪天那人變了心,你要娘如何面對?」

  皇甫靳心中百味雜陳。他這個爹,做得真的這麼失敗嗎?他們竟執意不認他。

  「可我反對又有何用?這些年來娘雖嘴上不說,可每到夜深人靜,便對著那人的畫像發呆,年年復年年,月月復月月,若不是那日你調皮翻出那幅畫,我們又怎會知道娘的心裡裝著那個人?」

  平日寡言的白玄漓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聽得皇甫靳心頭一蕩。

  袖兒竟每日對著他的畫像發呆?

  「那日在街口第一次見面,我便認出他,再加上他的穿著打扮,以及隨身影衛,更加確定他就是娘心裡的那個人,雖然沒和他相認,但從他言行舉止間,應該知道我們就是他的兒子,你以為……當今天子,會讓他的子嗣外流嗎?」

  「這麼說,你想認他做爹?」

  「……好吧,我承認他也許會是一個好爹爹,憑那日他奮不顧身出手救你這件事,但玄漓,我們難道不該為娘考慮嗎?若她真的進宮……」

  皇甫靳無心再聽下去,直接推門而入,嚇了他們一跳,連退幾步,一臉防備的瞪著他。

  皇甫靳沉笑。「你們大可不必擔心你們娘隨我進宮後,會受到委屈,因為如今的瀛國後宮,早已空無一人。」

  早在當年虞小蝶縱火事件後,他一怒之下便驅逐後宮所有的妃子。

  若是沒有這些女人的存在,袖兒怎會離他而去?他悔不當初,唯一能做的,便是解散後宮,來慰她在天之靈。

  他鄭重其事的宣告。「不管你們接不接受這個事實,也不管你們承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我只想告訴你們,今生今世,我不會再放開她,絕不負她!你們最好早點接受這一切。」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詫異的眼神,他一甩袖轉身離去。

  入夜,皇甫靳反常,賴在夜楚袖的房間不肯走,兩人雖重修舊好,但因為前陣子她病了,所以一直沒有太親密的舉動。

  再加上有時候兩個小傢伙會在夜裡找她聊天,所以每到傍晚,她都會將皇甫靳趕回他的房間。

  可今天他卻執意留在此地,雙眼霸氣的鎖著她的,盯得她渾身上下不自在。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發現兩個孩子不對勁。在他們小時候她曾身患重病,那時父親有意無意抱怨過當年在宮裡所發生的一切。

  孩子們乖巧懂事,從不輕易詢問,但以玄聿的敏感,應該猜出幾分。

  尤其近日,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似乎帶著警告,帶著心痛,又帶著幾分連她也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兒子對自己的關愛在乎,她能理解,但她與皇甫靳之間,雖已和好如初,可一旦涉及到現實,比如與他回宮一事,她卻不願意。

  皇甫靳合上扇子,緩步走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袖兒,我還是那句話,你到底肯不肯與我回宮?」

  這個話題兩人已經爭論過數次,每次都無疾而終,可是今日,他不想再退讓,江山他不會放棄,紅顏他更會竭力守護。

  見他態度堅定,夜楚袖深知今日是躲不掉了。

  她無畏的迎視他逼問的視線,冷然一笑,「七年前所發生的一切對我的身心造成傷害,但那些痛苦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怨恨你,可是與你回宮一事,恕我無法答應。」

  「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麼?」他不願放棄,繼續追問。

  夜楚袖躲避他眼神的逼視,她如何告訴他,在皇宮外,他們可以嗔怒打鬧,無拘無束,可一旦回到那座冰冷的皇宮,她便像極一隻被囚禁的小鳥,想飛也飛不了。

  即使他可以疼她一年兩年,一旦時間久了,她沒有把握他不會因為別的原因來傷害她。

  七年前那場教訓,已經令她心神俱廢。

  皇甫靳深知她在怕些什麼,一把擄住她的雙肩。「我知道,說再多的誓言承諾你都不會再相信。」

  他突然拿出一隻精緻小瓶,臉上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夜楚袖怔忡的看他打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驚覺那竟是斷情丸!

  她來不及開口說話,皇甫靳已一口吞了藥丸。

  「你——」她驚愕的瞪大眼。

  他陡地笑得很滿足,並伸出手舉起那小瓶子。「你曾說過,這斷情丸若吃上一粒,便從此不會有子嗣,如今我當著你的面吃了它,表明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資格為我懷下孩子,何況我今生已擁有你和兩個可愛聰明的小孩,我對你的心意天可明鑒,心裡絕沒有別人,也絕不碰其他女人。

  「早在我以為你命喪火海時,痛徹心扉到已近瘋狂,一夕之間撤掉後宮,只求上天能憐憫,再讓你回到我身邊,本以為這是癡人說夢,但七年後竟真的好好的活著,你認為曾有過痛失所愛的刺骨心痛後,我還會放手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我早就答應過你,不會再有別的女人,若是這樣還不夠,那你告訴我,我究竟還要做什麼,才能讓你真正相信我?」

  夜楚袖被他剛剛那番舉動嚇傻了,又聽了他這番深情的話,她心底一揪,沒想到他竟撤掉後宮,只為她……她霎時喉嚨一哽,嬌斥,「你這傻子!竟……你不怕以後真的斷了子嗣,後繼無人嗎?」

  說著,她掄起拳頭,用力捶向他的胸膛。

  皇甫靳任由她發洩,柔聲道:「只要你肯跟我回宮,就算從今以後不會再有子嗣又如何?我一生只要你一人,」他深情握住她的雙拳,「況且你已經為我生了兩個寶貝,我已心滿意足了。」

  夜楚袖感動不已,兩人四目相對。「你不後悔嗎?」

  「我後悔為什麼七年前曾殘忍的傷害了你。」他願意用下半輩子,好好補償她,用行動證明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愛。

  雖然兩個小傢伙到現在仍不肯叫他一聲爹,皇甫靳使用狠招,終於贏回心愛的女人。

  一群人浩浩蕩蕩準備回京,而醫館正式移交給忠福打點。

  唯一讓皇甫靳吃味的是,離開揚州的前一天,夜楚袖曾背著他和小吉見面。

  那天袖兒說有事晚歸,直到很晚,仍不見她身影,他便派人四處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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