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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寄秋

  看她討錢的嘴臉如同無恥潑婦,更加不待見她的韓重華心生厭惡。「拿了錢就趕緊走,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她接過銀票,兩眼發亮。「大哥,我家小姑是粗鄙得很,伹那身子可招人了,給你當小妾絕對會將你伺候得舒舒服服,讓你一刻也離不開她,是男人都……」

  「牛二家的,你想要把銀子還我嗎?」他伸出手作勢要討回銀票,他對她的厭憎到了連提她的名字都不肯,認為她不得「韓」這個姓氏,令祖上羞愧。

  「不行,這是我的!」她防賊似的連忙將薄江的紙往懷裡一塞,還用雙手捂得緊緊的,一如守財奴。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不想看到她。

  不太想離開的韓金桂笑得牙肉外露,好不得意。「大哥,你這個醫館缺人嗎?我家牛二雖然是泥水匠,伹還能算兩個錢,不如讓他給你當個賬房,專給你管銀子來著。」

  一想到用也用不完的銀子,她更加眉開眼笑的咧著嘴,大哥的錢就是她的錢,不分彼此。

  「你知道什麼是得寸進尺嗎?」他冷「大哥,話不是這麼說,銀子要由自己人管著才妥當,自個兒妹婿還有什麼好不放心,好過不明底細的外人……」她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想把丈夫塞到大哥手底下討生活,有好事總要留給自家人。

  「我想我有一事忘了告訴你——」

  「什、什麼事?」她心口不安的跳了一下,眼皮直顫。

  「我讓人把牛二的手打斷了,他不會再打你了,你就好好的伺候他吧,他半年內是下不了床的。」

  「什麼?!」她驚懼的站起身,身子僵了一半。

  第十一章  報應來了就知道(1)

  「你真把牛二的手腳都打斷了?」

  她能說大快人心嗎?喬立春心情愉快的想著。

  「不把他打折了還繼續向我妹妹施暴嗎?之前我已經再三警告不許他再動手,要不我饒不了他。」可惜有人聽不懂人話,非要把事實擺在面前才肯相信他言出必行。

  「太好了……呃,我是說惡人就要有惡法治,他愛打人就打回去,打到他連求饒聲都發不出來才知怕,人要在臨死前才會大徹大悟,痛改前非。」哎呀,她是不是表現得太興奮啦?

  韓重華眼露深情的抱住妻子。「人太閒了才會想東想西,我只是不想牛二家的再鑽空子給我們惹麻煩,才給她找點事做。」

  「她肯定恨死你了,想著你為何這般心狠手辣,連親妹婿都下得了手殘害。」

  不過他們這種人就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不恨怎麼離我離得遠遠的,我若不狠下心讓她知道我不是開玩笑,她還把我當軟柿子捏。」她是看準了他對親情的顧念,不忍手足離散,因此才一再的索討。

  語氣自嘲,韓重華有著深深的倦意,以及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挫敗得不想再提起這個沒有心的妹妹。

  「牛二的傷會好吧?」喬立春反抱丈夫,她知道以他的性情不可能下重手,應該留有幾分轉圜的餘地。

  他低哼,彎下腰吻住妻子誘人櫻唇。

  「至少要躺上半年,我親自上的藥,快不了,只能熬著。」

  她假意驚訝的捂著嘴。「那不是比死還慘,不能動、不能翻身,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張床上。」

  罪有應得。

  打女人的男人豬狗不如,若是當初她的前夫敢這般對她,她會一刀劃開他的咽喉,讓他血盡而亡。

  看出她的假模假樣,韓重華會心一笑。「這樣牛二家的才不會有心思鬧事,光是把屎把尿就夠她忙了,何況牛二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她只怕得寸步不離的伺候他。」

  「這樣對你妹妹會不會太狠了?」親手足鬧到反目成仇,任誰都會不好受,那是割心的傷痛。

  「不下狠招她不會怕,老以為別人對她的好是理所當然,我就該無怨無悔的照顧她一生一世,她太不把娘家人當一回事。」他也想好好疼她,給她依靠,可是懶猴不上樹,他再拉也徒勞無功。

  他也有自己的家,自個兒的妻小要關注,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毀了和樂的一家生活,他必須有所取捨。

  而她的所作所為已令人不能容忍,他還能給她五百兩銀子是顧及最後一絲兄妹之情,也充當牛二的養傷金,有了這筆銀子,他們起碼不愁吃穿,能安心的養傷。

  韓重華想很好卻不切實際,他以為受了教訓的牛二就會安分收斂一些,不會像以往動不動就打罵老婆小孩,沒人給他買酒還發什麼酒諷,正好趁這段時間戒酒。

  殊不知牛二因為受傷而動彈不得,性情變得更為暴躁,每天像大老爺似的指使妻子做這做那的,酒還喝得更凶,幾乎是天天醉,一醉就吼人、罵人,連自個兒老娘都被他罵了幾句賤人。

  原本半年就能痊癒的手呀腳的,硬是被他折騰了一年多才好全,而且還有些不靈光,腳有點跛,手一持物便會抖。

  不用說,五百兩很快就用光了,也不知用在什麼地方,一下子就像潑出去的水,沒了。

  當韓金桂再上門要銀子時,她一臉憔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眼袋發青往眼窩陷,人老了不只十歲。

  這次韓重華直接告訴她,再敢來鬧,他就讓牛二一輩子也別想再站起來,躺在床上等死。而妻子服侍丈夫天經地義,她就當服侍人的老婢,這輩子只能守著要人照顧的廢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牛二家的再找上門已是一年多後,那時喬立春剛生下第三個孩子,「一心堂醫館」已改為「一心堂藥廠」,韓家由二進院搬進佔地廣大的五進院大宅,婢僕上百,光喬立春一個人就有十來個婆子、丫頭跟著,儼然是大戶人家的主母。

  「相公,做了就不要後悔,就像你為人診脈一樣,生了重病就要下狠藥,藥下得不夠重也好不了,當初你沒回來前她還不是照樣過日子,沒你她就活不了嗎?」

  沒有誰缺了誰會活不下去,日昇月落,花開花謝,此乃常理。

  「娘子說得對,為夫謹記在心。」韓重華裝模作樣的躬身作揖,把妻子逗得咯咯直笑。

  「少貧嘴。」

  「娘子說錯了,為夫的嘴巴抹了蜜,你來嘗嘗。」他一說完便按住妻子的後腦杓,狠狠一吻。

  吻畢,兩人都有點情生意動,想要魚水之歡。

  「別,還大白天呢!你一會兒還得坐堂。」白日宜淫說來有些過了,若有高堂在,怕是一番說嘴。

  喬立春不知是該慶幸兩人皆雙親已亡,還是感慨無兩老規勸,他們向來想怎麼歡喜怎麼來,全然不在意他人眼光。

  若是在底韻深厚的百年世家,怕是家法纏身了,一本《女誡》抄上百遍,佛前上敬三炷清香,蓮花燈下長夜難眠,佛經檀香守清規,三天三夜不休,跪到兩腳都腫起來了。

  「讓胡大夫去。」多看一個病人多收診金,胡大夫肯定很樂意。

  因為接了軍中的訂單,韓重華已經有些應接不暇,因為他給自己定了逢三、逢六、逢九才看診的規矩,其餘時日由另一名大夫接手,新大夫姓胡,四十有二,行醫二十年。

  胡大夫若不嫌累,天天來坐堂也行,每月除五兩月俸外,每診一位病人可抽診金的三成,診得越多賺得越多。

  而這位胡大夫也挺有趣的,非常愛財,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那種,非他該得的不義之財分文不取,也不會刻意提高診金,倒是常常倚老賣老的和韓重華搶病人。

  聞言,她莞爾一笑。「明知道胡大夫喜歡銀子,你還老是吊他,小心人家只知道『一心堂』有個胡大夫,而無醫術高明的韓大夫,你的鋒頭還被壓下去了。」

  「無妨,我只要有你就好。」千金萬銀不換。

  韓重華抱起妻子往內室走去,雙眼赤裸裸的流露出情慾,他的腳步十分沉穩,心跳有力。

  「又拉著我胡鬧,一會兒又要起不了身了。」喬立春嬌嗔著美目,眼底媚波婉轉多情。

  不要臉第一的男人厚顏無恥的說:「我們幹的是人倫大事,誰敢說一句不是,沒這繾綣纏綿哪來的孩子。」

  他邊說邊把妻子往鋪著被褥的床榻輕輕一拋,隨即整個身軀往下壓,逗貓似的輕解羅衣,把人逗得心癢難耐。

  他不急,只想慢慢吃掉剝開外皮的嫩果。

  「盡給自己的放縱說一堆大道理,分明是色令智昏,一說起此事就腦熱了。」

  她半推半就,由著他拉開桃紅色繡桃果滿枝肚兜,雪嫩的雙峰輕彈而出,腴香生艷。

  「這也是娘子的錯,誰叫你美色誘人,叫為夫的心懸神移,難以自特。」他低下頭一含,將一枚莓紅含入口中。

  喬立春嚶嚀一聲。「別,疼。」

  「一會兒讓你更疼,別急……」疼老婆天經地義,他會疼愛她全身,一寸也不錯過。

  「韓大夫,有急症。」

  屋子外頭傳來小藥童的聲音,正在興頭上的夫婦驀地一僵,面面相覷的互一眼。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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