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你今天有看到他嗎?」
「……對喔,你今天也沒有上班!」
宗廷秀抽動眼皮。「這不是重點,我是想告訴你,克裡斯已經住進公司宿舍,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住客房,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只有一床被子,你不跟我睡,要跟誰睡?」
「……這樣好嗎?」這麼一來,她似乎會被克裡斯誤解得更深。
「誰敢說不好?」
「可是……」
「可是什麼?」他危險的逼近。
向主恩說不出口,要是她表達得不夠清楚,會害他誤會克裡斯,所以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我晚上習慣定稿件,這樣不會吵到你嗎?」還是以此為借口,暫且想辦法分房睡較妥當,否則他要是夜夜熱情如火,她又會害羞。
「定稿?你寫什麼?」
「寫……」要說嗎?感覺好像不太適合告訴他呀。「唉,就是隨便寫一些東西而已。」
她的稿子不知道要寫到哪年哪月才能成書,還是暫且別說,畢竟這只是一個夢想,能不能實現還需要一點契機。
知道她不想多說,他也就不再追問,暫且放過她,反正既然住在一起,他多的是時間揭開她心中所有秘密。
「好,東西都放好了,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把屬於她的東西都擺進他的臥室,他開口。
「不然咧?」她今天休假,而且天色都晚了,還能做什麼?
「晚餐。」
「……我煮?」
「不然咧?」他學她的口氣,笑得賊兮兮的忍遏不住地吻了她一下。「機伶點,我餓了,小心我先吃你。」
頓時,向主恩粉頰紅得很不爭氣,拔腿就跑。
共享完兩人獨自的晚餐之後,宗廷秀處理完所有文件,正準備上床之際,瞧見女友就在伸展書桌的另一頭,和她的電腦廝殺著。
為了堆放更多的文件,他的書桌可以向側邊延長,沒想到當初替自己挑選的書桌,如今卻是在身旁多添一個人。
這樣的感覺挺不錯,只是……怎麼她看起來比他這個執行長還要忙,鍵盤敲的速度比他還急?
她渾然忘我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神情,引起宗廷秀的興致,忍不住靠過去,她卻立刻把檔案縮小。
「這麼神秘?」他沒好氣地說,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
向主恩怕癢地聳起肩。「哪有,這是機密,好比你剛剛在處理文件,我也沒偷看你的。」
「你根本看不懂好不好。」他的文件都是艱深的英文商業用語,她想看懂,實有困難。
「……我也不想看好不好。」羞辱她,他很快樂嗎?
「你到底在寫什麼,搞得這麼神秘做什麼?」
「就一點東西,就……」正當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時,手機鈴聲響起,於是她毫不猶豫把筆電合上,接起擺在桌面的手機。「喂?若玲?厚……錢就算了,那個沒關係啦,只是你要辭職,老闆有沒有准了?」
她邊說邊往外走,宗廷秀瞥了眼她的背影,長指在桌面輕敲幾下之後,決定起身,走到外頭,瞧她坐在客廳沙發上講電話,他便轉進廚房,倒了杯紅酒,又繞回房裡。
動作自然,毫無不良企圖,感覺就是到外頭倒了杯睡前酒。
第9章(2)
然而,當他回到房裡時,便毫不猶豫地掀開她的筆電,打開檔案,想知道她到底在寫些什麼。
不,請你別這樣!
然而,已是情慾賁張的他已經聽不見身下人的抗拒,硬是分開他的長腿,將灼熱埋入後xue!
宗廷秀順著最後一段文字念出,一雙總是慵懶的深瞳突地爆瞠,呆愣了半晌之後,快手將文章捲到最上頭,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約莫看了一頁便再也無法言語,只是不斷喝著紅酒。
他一邊看,一邊喝,神色益發凝重,當發現場景和敘述、主角的個性和遣辭用字開始讓他莫名熟悉時,終於忍遏地噴出一口紅酒——
「啊,你在幹什麼?」
講完電話的向主恩走進房裡剛好目睹這一幕,趕緊搶救她的筆電。
「天啊,你居然偷看我的文,你、你、你……」她氣到說不出話,只能趕緊抽面紙拭螢幕上頭的酒漬。
「……我能請教你在寫些什麼鬼東西嗎?」宗廷秀悶聲問。
「什麼鬼東西?那是BL文!」
「什麼是BL文?」
「就是男男愛的故事啦,沒知識的傢伙!」她瞇眼瞪他。「宗先生,你太不道德了,居然侵犯我的隱私!」
「這算隱私?那你要不要先跟王宇寰報備你拿他當主角?」他眼角抽動,正因為主角豪邁的性子和瀟灑的說話方式,讓他清楚聯想到王宇寰,但真正可怕的是,裡面有好多鹹濕場景,連他看了都覺得很害羞!
「有這麼明顯嗎?」她確實是以老闆大哥為主角,沒想到個性竟然鮮明到讓他一看就知道,該誇自己把主角的特質表現得很好嗎?
「你喜歡他?」
「嗄?」
「你不是喜歡他?如果不是喜歡他,為什麼以他為主角?」這一點更教他光火,為什麼她心中的男主角不是他?
「……你不會是吃醋吧?」她掩嘴低笑。
「不,是不爽!你跟他交情好,一有事就找他……」如果不是喜歡他,會是什麼?就連這一次的事,他都是最後一個知道,而且當場目擊的。
「因為他就像我大哥,你吃什麼醋啊?」她樂開懷,喜歡他為他吃醋的模樣。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以我為主角?」一般而言,寫故事不都是以身邊人為藍本?
「……你想當GAY?」
「王宇寰是GAY嗎?」他沒好氣地反問。
向主恩抿了抿唇,終究沒將老闆的隱私說出來。「好了,你這麼想當GAY,下一本就讓你當主角。」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但千萬不要再出現那麼可怕的床戲。」他可以接受那種違反人體工學的性愛方式,但沒辦法忍受血淋淋的真實描述。
「可是那才是重點啊,我想看的部分,當然就是我要寫的重點。」
「你……」如果不是太清楚她的個性,他真會以為她的內心裡藏了個小浪女,要不然怎麼可以滿不在乎地寫出這麼煽情的東西。
「愛情不分男女,相愛時,本來就會想要碰觸對方。」她說得振振有詞。
「那你怎麼不碰我?」他馬上脫掉身上的棉T,露出結實的誘人體魄,攤開雙手,好整以暇地等待。
向主恩害羞地看著他壯而不碩的身形,不敢說偶爾她真的也會想要摸摸他,吃吃他的豆腐,但她沒有勇氣付諸行動,總覺得是真出手,一定會出事。
「反正,這是現實寫風,你不懂了。」她抹了抹臉,強迫自己別開眼,免得一人睡覺不小心,自己就鬼迷心竅的出手了。「不管怎麼樣,堅持這麼做,這是我的夢想,你不可以阻止。」
「要不要我出資弄間出版社,免得你的夢想永遠實現不了。」他撇唇。
「謝謝你,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說著,又坐回書桌前,大有再與筆電廝殺一場的幹勁。
宗廷秀不滿的臭起臉。「已經很晚了,你還不睡?」
「不要,我現在寫得正順。」
「你的手沒有在動。」
「因為你一直站在我身後。」拜託,她正在寫對手戲,正精采絕倫的那一段,他站在後面,她哪寫得下去?
他故意不動。「快點寫,我等著你一道睡。」
「你先去睡。」
「我睡不著。」
「……你很討厭。」
「再說一次。」他瞇眼,語正字滑,卻充滿殺傷力。
「……我要睡了。」她關上筆電,決定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是夜,宗廷秀樂得抱愛人一道入睡,而且入睡前,不忘略懲她一番,要讓她身體力行地實踐自己說過的話——愛情不分男女,相愛時,本來就會想要碰觸對方。
就在宗廷秀處理好地下錢莊的事,並聯絡在美國的大哥幫他尋找最具權威的心臟科醫生之後,沒幾天,爆發了一件事,讓拓荒者在另外兩個執行長立刻召來他,開了緊急會議。
「急什麼你們?一大早非得要我到公司報到!」一走進拓荒者在樓的頂樓會議室,宗廷秀隨即不滿地瞪賂兩個損友。
他和主恩正濃情蜜意,壓根不想離開床。
「你自己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拓荒者旗下的觀光體系執行長蕭炫呈,將一本雜誌丟到他面前。
他懶懶坐下,拿起雜誌,封面上有他的照片,字眼寫得很聳動,說他好像和地下錢莊的人掛勾,甚至牽扯出金錢糾紛,而且與他併購超群有關。
他興致缺缺地翻看一會,才遞給身後的秘書。「這種鬼話你們也信?」難怪他剛才要進公司時,樓下一大票媒體,他還以為是損友們出問題了,豈料出事的竟是自己。
「是不信,但對公司已出現負面形象,今天一早,股票就跌了三個百分點。」
拓荒者集團底下的金融體系執行長花耀今,清楚地分析著這篇沒營養的報導對公司造成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