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你別哭嘛!」影白拿出絹帕,輕輕地為紅豆揩淚。
「我捨不得跟你分開呀,老大。」紅豆泣不成聲。
「我也是不得已,不過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影白摟了摟紅豆的肩。
看到他們兩個難分難捨的模樣,薩爾滸無法遏抑地吃醋。他雖然明白紅豆跟影白只是好朋友,但握個手,道聲再見就行了,何必在他面前這麼親熱?他不能忍受頭頂一片綠油油,他重重地咳嗽,好讓他們兩個識趣地分開。
紅豆哽咽地說:「老大就交給你了,貝勒爺,你一定要給她幸福。」
薩爾滸不可一世地傲聲說:「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會給影白最大的幸福。」
「老大廚藝不佳,貝勒爺,你要多擔代。」紅豆像要嫁女兒似地叮嚀。
「你放心,我會洗米煮飯。」薩爾滸吹牛不打草稿,自討苦吃。
「老大有身孕,不能碰冷水,衣服也要麻煩貝勒爺洗。」
「沒問題,以後孩子生下來,尿布也由我洗。」
「老大喜歡吃葡萄,不過皮要先剝掉,她才肯吃。」
「我會的,我會做個好奴才。」薩爾滸沒想到自己娶了一個美嬌「娘」。
紅豆湊近影白小聲說:「你看我多聰明,替你教育了一個好丈夫。」
影白提心吊膽地說:「我擔心死了,真怕你把他給嚇跑。」
「老大,保重了。」紅豆吞下一肚子的難過,轉過身拔腿就跑。
影白望著他的背影大喊:「你也一樣,紅豆,我永遠不會忘了你。」
「紅豆已經走遠了,我們也該走了。」薩爾滸安撫地摟著影白顫抖的身子。
這時,說時遲那時快,兩道人影忽然落在馬鼻前,馬驚嘶叫。這兩個惡作劇的人影當然是洛雋和堂傑,兩張俊臉籠罩著怒氣,橫眉怒目,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們兩個真狠心,只跟紅豆告別,就想一走了之。」
薩爾滸各自給他們一個用力的擁抱,他原本不想驚動他們,但他還是很高興他們來送行,畢竟他們往後再見的機會非常渺茫,他的心中不禁感到傷悲,聲音微微哽咽。「我是為你們好,萬一皇上知道你們兩個來送行,會怪罪你們。」
堂傑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塞在薩爾滸的手上。「給你。」
「謝了,還是堂傑周到。」薩爾滸手心一托,發現袋裡的是沉甸甸的銀子。
「你這個認錢不認人的傢伙,我才是你們的大媒人。」洛雋大聲抱怨。
「洛雋,你過來一下,我有好東西給你。」影白朝洛雋招招手,接著就從藥箱裡取出一隻木盒,裡面裝了兩隻干扁的怪東西。
「這是什麼?」
「兩隻交歡的仙蟾,是我前些日子捕到的極品。」影白曖昧地暗示。
洛雋眼睛一亮。「是不是可以讓我以後變成大力士?」
「沒錯,這種事你真是一點就通。」影白點頭。
「我的救命小恩人,我真不想讓你走。」洛雋不捨地抱著影白。
薩爾滸趕緊衝過來,手環住洛雋的脖子。「你規矩點,她是我妻子。」
洛雋痛苦地哀嚎。「我快不能呼吸了!」
「饒你這次。」薩爾滸鬆開手,從鼻孔裡發出冷哼聲。
洛雋撇撇嘴。「抱一下又不會讓她少塊肉,你幹麼那麼小器!」
薩爾滸警告道:「我就是小器,你離她遠一點,免得你把病傳染給我兒子。」
「我也想抱。」趁他們兩個在吵架,堂傑撒嬌地抱著影白,感覺不錯。
「怎麼連你也想挨揍!」薩爾滸立刻揪著他的耳朵,大發雷霆。
堂傑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你妻子和兒子的救命恩人。」
「夠了,到此為止,你們兩個不用再送我們了。」薩爾滸簡直快氣炸了。
強忍住一肚子的怒氣,他快速把影白抱到馬背上。說實話,他真想打她屁股,她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在他的注視下,跟三個不要臉的男人摟抱?她應該給他們一人一巴掌才對,這是對丈夫最起碼的尊重。
他一腳踏上馬鐙,跨坐在影白身後,抽了一下馬鞭,頭都懶得回地從洛雋和堂傑的面前消失;雖然她渾圓的臀部貼緊著他的小腹,一股熾熱的慾火在他血液裡奔竄,但的頭卻是凍僵的,他嚥不下三口氣,一路上怨聲連連。
「你幹麼氣呼呼的!」影白明知故問,他越生氣表示他愛她越深。
薩爾滸下巴抵著她細頸,以鬍髭折磨她。「我不爽,他們吃你豆腐。」
「沒那麼嚴重,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影白怕癢似地縮著脖子。
「以後不准你再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薩爾滸警告。
影白保證地說:「是,相公,不會有以後的。」
「你給洛雋什麼東西?瞧他眉開眼笑的!」薩爾滸突然想到。
「讓他變得更強壯的補藥。」影白信守承諾,沒講出洛雋的把柄。
薩爾滸質問:「這種好東西,你為什麼不留給我用?」
「你不需要,你那麼強壯,再補下去我會消受下了。」影白一陣嬌笑。
「便宜了那個色鬼!」薩爾滸不滿地噘嘴,老天保佑洛雋有天會自食惡果。
此時正好來到一處綠草如茵的小溪前,影白欣喜的歡呼。「景色好美!」
「潺潺流水,鳥語花香,的確是像人間仙境。」薩爾滸贊同地附和。
「更重要的是四下無人……」影白轉過臉,眼裡有簇火苗。
「你該不會是想……」薩爾滸話沒問完,他的聲音突然被柔軟的唇吞下。
他踢了下馬腹,聰明的馬兒立刻瞭解主人的心意,往溪邊不遠的濃密松林裡走去,他抱著她飛身下馬,將她壓在藍紅相間不知名的野花上;他凝望著她,眼中的火苗變成熊熊火焰,看來他總有一天也需要補藥。不過他不擔心,妻子會醫術,他還怕吃不到天下最好的壯陽藥嗎?
終曲
時光荏苒,紅楓飄落在山坡上,彷彿為大地蓋上一條紅被御寒。
冬天快要來了,這時候的北方應是寒風襲人,但南方仍然是一片暖意。
洛雋和堂傑背靠著山坡,手放在腦後當枕,望著不遠處的小湖,蘆葦叢生,上百隻雪白的鴨子在湖裡掠水嬉戲,有些鴨子像是玩膩了,搖著屁股走到岸上;這讓洛雋聯想到影白,各色各樣的女人他看多了,他覺得有些大肚婆走路姿勢就像母鴨,好好笑,不知道影白此刻的模樣是不是如此?
一聲悶笑,引起堂傑的疑心。「洛雋,你發什麼神經啊!沒事傻笑!」
洛雋指著一隻又肥又大的母鴨。「我在想影白現在走路的樣子大概就像那隻母鴨。」
堂傑坐起身子,冷聲揶揄。「我看你真的瘋了,想女人想瘋了。」
「有點,不過我真羨慕薩爾滸,他快做爸爸了。」洛雋歎口氣。
「你想做父親,至少還要等八個月。」堂傑詭譎地一笑。
洛雋一臉的緊張兮兮。「你知道了什麼?」
「什麼都知道。」堂傑嘿嘿了幾聲,充滿挑釁的意味。
「可惡!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洛雋直覺認為影白出賣他。
「影白沒說,我是拿你的藥單去問大夫的。」堂傑可不想他冤枉影白。
洛雋冷不防地朝他胸膛揮出一拳。「你真是無聊,管閒事管到我頭上。」
堂傑敏捷地閃開。「是無聊,最近我額娘不准我再半夜溜出去。」
「我聽說了,堂福晉正在替你物色美嬌娘。」洛雋適時轉移話題。
「我才不想娶妻,女人只會絆手絆腳,妨礙我做俠客。」堂傑不悅地說。
洛雋想了一下,他們可以說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不,說錯了,他們因為小時候常脫光衣服玩水,上岸後褲子隨便亂穿,難免會你穿我的,我穿他的,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以此類推……雖然堂傑覺得女人只會帶給他痛苦,這跟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女人是他快樂的泉源,生命的活力,慾望的發洩,所以看在好朋友的分上,他毛遂自薦地說:「這樣好了,等我病好了,你以後晚上照樣去行俠,我替你照顧美嬌娘。」
「那我豈不是成了王八烏龜!」堂傑沒那麼白癡。
洛雋大言不慚地說:「我是替你分憂解勞。」
堂傑狠很地白他一眼。「不必,我自己會。」
「你真的會嗎?」洛雋挑了挑眉,擺明是瞧不起他。
「當然。」堂傑用力地點頭,不過他的耳根卻脹紅了起來。
洛雋注意到了,噗哧一笑,毫不留情的調侃。「你還是童子身吧!」
「不關你的事。」堂傑像被射了一箭的猛獸發出大吼,益發顯得他心虛。
洛雋不慍不火地問:「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密訣?」
「不用,我不想跟你一樣舉不起來。」堂傑反擊回去。
洛雋繃著臉說:「那種事不是舉起來就好,還需要別的技巧。」
「什麼技巧?」堂傑有點心動,他實在不想在新婚之夜被新娘子嘲笑。
「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洛雋拉著堂傑起身,如兩枝飛箭般射到山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