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天浩在小客廳坐著,欣嵐在她小巧的廚房裡熟練的衝著茶。
看著端上桌的花茶,天浩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喝過花茶嗎?」欣嵐在天浩的側邊坐下,先以開水熱過杯子後,為他注入茶水。
「待會兒喝了,就算喝過了。」言下之意,少爺他這是第一次喝花茶。
「那你一定要好好品嚐。」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她用眼神鼓勵他。
看她一臉的期待,他端起杯子,輕啜一口。
溫熱的液體含在嘴裡,淡淡的玫瑰花香散了開來,整個口腔充滿著令人舒服的味道,就算這液體己滑下食道,花香味仍久久不散。
「怎麼樣?感覺很不錯吧!」她獻寶似的說。
「是很不錯。」不知是他真的覺得這花茶好喝,還是她一臉的期待令他不由自主地說出這話。
欣嵐開心的笑了,「如果你想增加甜味,可以加些蜂蜜再喝喝看。」她把一個裝滿蜂蜜的小罐子,推到他的杯子旁。
他真的聽了她的話,在杯子加進一些蜂蜜,攪拌了幾下後又喝了一口。
「更好喝了,對吧?」
「對。」他附和她的話。
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甜味,連喝咖啡也偏好黑咖啡,可他就是不忍心讓她失望。
放下杯子,他視線對上她的。
「這兒就你一個人住?你母親呢?」他問道。
他還記得上次在公園裡,她提到她父親已經過世,卻沒說到她母親,可他在這裡都坐好一會兒,卻還沒看到她以外的人。
「我……我母親已經去世了。」提到已經去世的母親,她的心頭又多了幾許感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
接下來的話,在欣嵐制止的手勢下打住。
歉意佔滿他的心頭,看她難過的樣子,他心裡也很是不捨。
深呼吸,欣嵐重振精神,「沒關係的。」她試著讓自己微笑,可惜不是很成功。
「是我自己的問題,她都已經去世好幾年了,但我還沒辦法調適過來。」
或許,終其一生,只要提到她母親,她都不能揮去那滿滿的遺憾。
衝動的,天浩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在他雙臂的包圍之下,欣嵐有種被保護的強烈感覺。
自從母親離開後,她幾乎忘了安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被他緊抱在懷裡,她竟有種自己像是飄泊的船隻,終於駛進了屬於自己港灣的錯覺。
欣嵐放鬆的靠在他懷裡,聆聽他沉穩的心跳聲,感受他粗壯的手臂環抱住自己的感覺。
維持這個姿態好長一段時間後,欣嵐終於發現自己和他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頓時,她無措的退離他的懷抱。
這種感覺……好奇怪呀!
這是怎麼搞的?她竟然讓他這樣抱著,而且一點掙扎也沒有,反倒還很享受是的?!
無措的絞著手,兩個人的身體雖然分開了,但她卻沒有抬頭看他的勇氣。
天浩也為自己的行為困惑,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他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做。
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沉默無邊的蔓延著……
直到眼角餘光瞄見放在椅子角落的東西,天浩伸長手將它們拿起。
「這是什麼?」拿著小小的布料,他詢問欣嵐。
天浩手上的東西轉移了欣嵐的注意力,她幾乎是立即忘了方纔的尷尬,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是香包,是我去買材料親手做的,打算週末的時候帶到孤兒院去,送給那些孩子們。」
把玩手中造型可愛的香包,他發現她真的很喜歡幫助別人,也很喜歡小孩子,而他似乎也很喜歡這樣的她。
「你該不會忘了,星期六你和我約好一起去孤兒院的事吧?」
「不,我沒忘。」他簡短的否認。
事實上,他相當期待那天的到來。
點點頭,他的回答叫她的心不再高懸著。
「星期六,我應該要幾點來接你?」
「九點好不好?」想來想去,還是這個時間最恰當。
「就九點,我會準時來接你的。」那抹溫和的笑又出現在他英挺的臉龐。
「好,那我等你。」她也以笑容回應他,心中悄悄期待星期六的到來。
第五章
週六上午九點,欣嵐家的門鈴準時響起。
「來了!」聽到門鈴聲欣嵐大喊,匆匆蓋上餐盒,脫下身上的圍裙,撥弄了下自己的頭髮,確定自己的外表看起來不會太邋遢,她才去開門。
「嗨!」拉開門,她對門外的人打招呼,甜美的笑容顯示出她今天心情很好。
其實,她也不曉得自己在高興個什麼勁兒?以往她到孤兒院去,也不曾像今天這麼興奮過。
她也看見天浩臉上的笑容,自動讓出一個大空隙,讓天浩能進屋子裡。
因為距離拉遠,她看清他今天的衣著,下一秒鐘,她的笑容不見,還皺起眉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他注意到欣嵐表情不對勁。
順著她的目光,他低頭看看一身西裝筆挺的自己。
沒什麼不對啊!他的服裝和平常一樣,沒什麼改變。
「你今天要去上班嗎?」她不解的問道。
「你忘了嗎?我是來接你一起去孤兒院的。」
他準時來赴約,她卻問他是不是要去上班,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我知道我們今天約好要一起去孤兒院。」她的記性沒那麼差,又不是七老八十。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假日,又沒有要到公司去,為什麼你還要穿著西裝出來?」
除了西裝之外,他沒別的比較輕鬆的衣服了嗎?
他領悟了她的意思,「抱歉,我衣櫃裡的衣服清一色都是西裝,今天出門時我也沒想太多,就挑了其中一件出來穿。」
「你的意思不會是除了西裝之外,你沒有別的衣服可以穿吧?」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除了西裝,我很少穿別的衣服。」
工作佔滿他的生活,所以他私人的休閒時間不多,自然就很少有機會去穿除了西裝之外的服飾。
「可是,現在是夏天,你穿著長袖襯衫和外套,難道不會覺得熱嗎?」
這種天氣,她連穿著一件單薄的短袖T恤都嫌熱,他居然能穿那麼多……
「辦公室裡有空調,而且我會把外套脫下來。」他說的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對之處。
「可是室外並沒有空調,那你怎麼辦?」就放給他熱嗎?
「那也只能忍耐。」不然還能怎麼辦?
欣嵐上下打量他的衣著,除了整套的西裝之外,他還打了領帶,並夾上一隻造型精美的領帶夾,雖然那領帶夾十分好看,但她現在卻覺得它礙眼極了。
受不了了,她動手脫去他的外套。
天浩愣了下,但仍配合她。
接著,她抽掉他的領帶,解開他胸前的兩、三顆扣子,把長及手腕的袖子往上折了幾折,到達手肘的地方。
「好了。」欣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天浩對她這樣任意的改造自己,也沒有意見。
現在的他,看起來比剛才輕鬆多了。可是……
欣嵐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把他胸前的扣子解開太多顆了,鬆開的領口;隱約可見他結實的胸肌,引人遐思。
欣嵐看得心頭的小鹿亂撞,粉嫩的臉也紅了大半。
「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那麼紅?是生病了嗎?」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卻被她給躲過。
「沒、沒有啦!」光是看著他,就讓她臉紅了,要是讓他碰她,那還得了。
欣嵐假裝忙碌的閃身進廚房,目光也閃避著他的。
「我……我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門了。」
不明白她的轉變,天浩有片刻的疑惑,待他發現自己敞開的領口是她目光最後停留的地方時,他有所領悟的大笑出來。
他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沒想到是這個小女人看他看到自己害羞了起來。
欣嵐假裝沒聽到他的笑聲,更不敢在這個時候去面對他,她怕自己會羞窘到想死的地步。
加快手上的動作,她把準備好的餐盒一個個裝進袋子裡,確定自己沒有漏掉任何一個,才離開廚房。
「我們走吧!」她率先走出大門。
跟在她身後走出大門,他貼心的替她鎖上門,主動接手她提在手上的袋子,隨著她一起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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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欣嵐仍化解不了羞窘,逕自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拿不出勇氣和天浩面對面。
不過,最後她還是躲不過必須和他交談的命運,因為她還是得要告訴他孤兒院的所在位置。
車在孤兒院的門口停下,欣嵐才下車,就被十幾個小朋友包圍住。
「欣嵐阿姨,你怎麼這晚才來?我們等你很久了。」小傑昂首問著欣嵐。
「對啊、對啊。」其它小朋友忙不迭的附和著。
「對不起,阿姨今天準備東西耽誤了些時間,所以才會這麼晚。」輕柔的聲音包含著她的歉意。
「欣嵐阿姨已經有兩個星期沒來看我們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記了,再也不來看我們了。」小傑身旁那個抱著洋娃娃的小女孩癟著嘴說,眼角還掛了兩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