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斯?傑斯羅,美國Mr.Water礦泉水公司的幕後大股東。這傢伙表面上以礦泉水公司做掩護,其實私底下幹了不少違法的事,買賣軍火、走私毒品,還在世界各地援助恐飾攻擊活動。他生性狡猾,想方設法要逮捕他,可每一次都讓他僥倖逃掉,是個讓人很頭痛的傢伙。」Wolf在屏幕上秀出數據,迅速解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汪大力直覺問,接著補充,「我的意思是說,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尋找一份塵封近二十年的研究報告?究竟那個研究計劃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為什麼他也想要得到?」
關於汪大力口中那份塵封近二十年的研究報告,得先從於睿修父母的死亡回溯起--
於睿修的父親於海竟是個傑出的生物醫學博士,因為在專業領域表現突出,受到美國私人研究機構的青睞,獲邀率領優秀的團隊主持一個醫學研究計劃,據說研究計劃才剛開始沒多久,這支團隊便有了驚人的發現,至於是什麼發現?答案是不詳。
因為消息傳出後不久,於海竟夫妻就在一場車禍事故里意外喪命,以致才開始不到一年的研究計劃被迫終止。
當時於睿修才六歲,正在幼兒園等待爸媽來接他回家,發生這樣的憾事後,於老爺和於奶奶就火速將他接回台灣定居,並且絕口不提他父母的死亡。
大家以為他還小,什麼都不懂,可在那些刻意回進的對話裡,於睿修仍隱約捕捉到「被射殺的槍傷」這樣震撼的字眼,是以他的心裡始終留著一個問號--既然雙親是車禍死亡,為什麼身上會有槍傷?
接著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父母的遺物,並取得片段的研究資料,這刺激了他找出爸媽真正死因的念頭,所以當駱應鈞表示欣賞他的計算機能力,找上他加入雷鳥的時候,他唯一的條件就是--協助他盡可能完整地找出那份塵封的研究報告,他要知道,到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使他父母必須棲牲寶貴的性命。
說來也巧,於睿修加入雷鳥後,發現原來Cat的爸爸也是當年研究團隊的一員,遺憾的是,和其他成員一樣,也差不多都是在那一年前後意外身亡。
這個關聯促使他和Cat有了一個共同的使命,那就是找出計劃全部的真相。
他們在斯里蘭卡的任務,就是為了取得當年部分的研究資料,沒想到意外落入了陷阱,任務宣告失敗。
「大力,你還記得Fox在他爸媽遺物裡讀到的兩段文字嗎?」Cat問。
「記得。」
它的基因會讓體內的細胞質,釋放出電解質到人體的血液中,導致脫水。
菌種大量繁殖的秘密一旦被解開,意味屠殺將更輕而易舉。
「你們想想,若是把這個菌種放到人類的飲水中呢?」Cat做出假設。
「菌種基因會因為一連串的細胞反應導致人體脫水,一旦脫水就必須補充水分,然後又……」汪大力推理說,接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這跟毒品上癮沒兩樣,甚至比毒品上癮還可怕。因為要阻止脫水,就必須不斷的飲水,簡直是惡性循環。如果該菌種成為礦泉水公司的產品添加物,咱們這位吉布斯先生躺著賺都幾輩子不愁吃喝了。」駱應鈞搖搖頭,「我已經自認很愛錢了,沒想到吉布斯比我還誇張。」
「如果只是為了靠水賺錢,那你就小看他的野心了,若把菌種運用在戰爭對的生物武器上,那就應驗了Fox父親所說的--屠殺將更輕而易舉。」Wolf蹙眉說。
「可是Fox的父親不也說了,菌種大量繁殖的秘密還未解開。」汪大力說。
「吉布斯私底下也成立了一支研究團隊,卻始終破解不了菌種繁殖的秘密,他需要當年研究數據的輔助破除盲點,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想方設法要誘使我們出現的原因。」Cat做出結論。
「這玩意兒不能留下,否則會成為有心人士操弄世界的利器。」Wolf說。
「大力不是抓到幾個偷偷監視的Fox人嗎?我合理懷疑,Fox很可能已經遭到他們鎖定。」
「老外看華人不是看起來都一個樣?而且Fox到斯里蘭卡持的是觀光護照,所有屬於觀光客該有的細節擬定,我們都做得沒有絲毫破綻,就連意外發生,老大也決定不動用私人關係接Fox回來,而是請求國際SOS醫療專機的協助,對方應該不會想到是他吧?」
「照理說是這樣,可偏偏那天在火車的車廂裡,『愛慕者』臨死前曾經對Fox說了一句話……」
「你跟於教授長得真像。」Wolf接話回答。
雷鳥的成員在執行任務時,都會在眼睛裡配戴一種植入微型芯片的隱形眼鏡,透過那枚微型芯片,可以隨時連行雙向數據傳輸,系統端的人能在第一時間告知現場執行任務的夥伴最新訊息,而現場的情況也將依在場夥伴的視線,被紀錄或被傳輸回系統端。
意外發生後,於睿修陷入昏迷,Cat第一時間動手拔除了他眼中的微型芯片,然而據當時他們看到的現場狀況,可以合理的推斷意外的發生經過已經被吉布斯完全掌握。
「所以只要他們從當年研究團隊的成員逐一搜尋,要找到Fox並不難,我們必須想辦法讓Fox馬上銷毀他手上握有的那部分資料。」Cat緊張的說。
「可是Fox記憶一點恢復的跡象也沒有,別說我們不知道,他自己肯定也不記得他把東西放在哪裡了。吉布斯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這……」汪大方煩躁的抓抓頭,不知如何是好。
「看來,我只能請Fox當一次白老鼠了。」駱應鈞娓娓道來預備做的這場實驗,「我呢,前陣子剛好贊助了一個關於人類腦部記憶的醫療研究,對於幫助失憶患者恢復記憶這部分的發現頗有斬獲,若是研究結果屬實,也能做到穩定執行,將來肯定可以幫助廣大的失憶患者。不過……」
「一切都還在研究階段,成功與否不知道,是否有後遺症也不知道。」汪大力歎了一口氣。
「不然怎麼叫白老鼠?」駱應鈞沒好氣的反問。「總之這件事交給我來安排,現在有兩件事情要你們去做,一件就是盯好吉布斯那邊的動向,一定要第一時間掌握他們的出入境數據。另一件就是務必保護好Fox,我還要他留著小命多給我搞出幾套熱銷的電玩軟件,不准讓我的金雞母有絲毫損傷,聽到了沒有?」
「是。」
眾人嘴裡應得果決,眼神可都在說他是個視錢如命的守財奴。
第9章(1)
因為斯里蘭卡的那場意外,已經留職停薪有些時日的於睿修,幾經思考後決定重返工作崗位。
也許就像陳凱妮說的那樣,他回到熟悉的工作領域,說不定更能幫助自己記憶恢復。
這天,關品妍出門上班後,他便打了通電話到公司,想跟人事部門的主管談談復職的事情,沒想到電話竟直接轉到大老闆手上。
他有點納悶自己何德何能,只因這種小事就要跟大老闆碰面,硬著頭皮約定了碰面時間後,他換好衣服便搭著捷運、轉乘公交車,輾轉來到任職的遊戲Tomato公司。
聽關品妍說,這是他退伍後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截至目前唯一的一份工作,她說自己以前常常飛車外送晚餐來給他和他的組員一起享用,而每次來這裡,五次有三次會被拉去打電玩、被迫提供使用心得,好當作開發新遊戲的參考。
「想想我真虧,送飯給大家吃,還得提供我寶貴的心得。」那時她擠眉弄眼,很不滿的說。
「所以你想怎麼樣?」他笑問。
「當然是要收費。以後誰再拉我打電玩、提供心得,我就收費,一次五百。」
想起昨晚睡前她說得一臉認真的模樣,於睿修忍不住搖頭輕喝,同時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那麼喜歡一個人,對於她的一擎一笑都深感喜愛。
此刻,距離交通號志路口不到五十公尺處,他站在人行道上,暗付待會沿著路邊走過一個ㄇ字型就抵達公司了。他隔著馬路,看著對面大樓醒目的遊戲Tomato專屬招牌發愣。
忽地,一道刺眼陽光灑下,令他本能地抬手遮檔。就在那瞬間,整整停啼兩天都不曾再跳出畫面的腦袋,突然快速地跑過更多的影像,像是一道強烈電流猛然竄過般,他突然負符不了,腦袋驟地抽緊劇痛,他抱著頭整個人跪了下來,不住的喘氣著。
太多了,大量的資料重整彷彿翻痛了他的海馬區,強烈的痛楚侵襲了他。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冷汗濕了一身,不敢貿然移動自己,就這樣單腳跪在地上許久。直到痛楚緩解、思緒回歸平穩,他才緩緩的抬起頭,嘗試著準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