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反問,讓琉璃無言以對,最後她想了半天,只能硬生生地擠出一句話,「那……那現在你總可以告訴少爺了。」
綦瑤沒好氣地望著她,幽幽歎了口氣,這要是綦家奴僕,早就被人直接扔出去了,哪裡可以這樣放肆地質疑主人?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代表著琉璃在應父、應母面前受寵的程度。
意識到這一點,綦瑤心頭一動,忍不住看向應天麒。
只見他一臉深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索性不再多想,事到如今,這已經是應家的家事了,應家的事不應該由她來處理珅,她需要面對的,只有應天麒一個人?
她淡淡地道:「我會告訴他的,還是你希望我在眾目睽暌之下公佈你們應家財產放在哪裡?!」這帳子裡除了親人,還有些侍衛、奴僕,「或者,以你的身份,你也想知道嗎?」
「我……總之,綦小姐到現在還沒有歸還不是嗎?在她歸還應家財產之前,老爺和夫人都不會相信你的。」琉璃說不過綦瑤,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理虧,硬把應父、應母拖了下水,以壯自己的聲勢。
應父、應母有心想說其實他們已經不那麼怪綦瑤了,但琉璃一方面是替自己說話,扞衛自家的財產;另一方面綦瑤也確實太驕傲了,他們都己經拉下臉來讓綦瑤嫁進應家,她居然不領情,所以應父、應母的心動搖不定,最後只得默認了琉璃的話。
「琉璃,那麼我也告訴你,關於這件事,我就回答到這裡,以後我不會再說,你想知道就去問你們少主,以你的身份,沒有一再和我平等說話的資格。」綦瑤已經給足應家兩老面子了,所以她不打算繼續忍受琉璃的挑釁,畢竟區區一個婢女,也真無須她一直費精神去應付。
琉璃氣得臉色漲紅,還想再說,卻被應天麒擋了回去。
「好了,琉璃,別再說了。」他朝著綦瑤一笑,站在哪邊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其餘的事我與綦瑤會處理,應府的人不得再去煩擾她。」
於是好好一頓晚膳,因琉璃的擾亂而草草結束。
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但他們並不知道,這才是風波的開始。
晚膳後,應天麒請綦瑤入了他的營帳,要說的當然就是當初答應她的、關於調查龍瀟那位斑面軍師的事。
可兩個人早就擺明了兩情相悅,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有個什麼乾柴烈火也不是不可能,因此綦瑤在帳裡待得越久,就越引人遐想。
不過應天麒並不在意別人怎麼想,反正在他心裡,綦瑤遲早是他的人,而綦瑤同樣對他人的眼光不以為意,當初為了一點點找尋妹妹的線索,她都能不顧名譽地接近許源那種惡名昭彰的人了,現在與應天麒就算傳出點什麼她也不在乎。
應該說,多年以來,京城裡的人對她的風言風語及含沙射影,已經讓她練就金剛不壞之身,懶得去管別人的看法了。
「這次我要告訴你兩個好消息。」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有點微妙,「為了避免浪費時間,我接到龍瀟信函,確認他的軍師的確身中奇毒後,便直接去尋那山村裡的神醫,結果當我尋到那人時,狠狠地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神醫不能去嗎?!」綦瑤緊張起來。
「不是,是神醫的身份很特別……」
應天麒賣關子道:「神醫比你年輕,但醫術首屈一指,而且你認識那人。」
「我認識的神醫?還比我年輕?」綦瑤沉思了一陣,突然眼睛一亮,難以置信地望向應天麒,「你說的難道是……」
應天麒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曖昧一笑,「咳,回答這個問題,總該有些獎勵吧?」
綦瑤馬上懂了他的意思,毫不害羞地靠了過去,在他俊臉上重重地印了一個吻,然後催促道:「快說呀你!」
「雖不滿意,但勉強可接受。」應天麒得意地摸了摸臉頰,並回答,「那神醫就是菡妹妹。」
「真的是菡兒?」綦瑤緊張地道:「然後呢?然後呢?!」
「菡妹妹似乎腦子受過傷,個性變化很大啊……」應天麒撫了撫下巴。
「所以你找到大妹了?那小妹呢?」
綦瑤著急地接著問。
應天麒沒有直接說,只是點了點自己的唇。
綦瑤好氣又好笑,卻沒有再著他的道,只是語帶玄機地道:「如果你給我的答案令我滿意,說不定會有更豐厚的獎賞喔?」
「應天麒眼睛一亮,馬上正色說道:「我確認過了,龍瀟的軍師的確是男扮女裝,身份也確認是卉妹妹,她中毒的原因我不清楚,但菡妹妹已經被人護送著趕過去了。我因為父母的事急著回京,無法同行,才會恰好在鬼族的手下救了你。」
「所以,我兩個妹妹都找到了?」綦瑤十分激動,眠眶泛紅。
「是啊,本少主功勞甚偉,那個,你說的豐厚獎賞呢?」應天麒深深地望著她,星目中像有火焰燃燒。
綦瑤的芳心狠狠震動了一下,霎時領悟過來,因為自己一時嘴快,今晚似乎有什麼要發生了。
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是很排斥,反而隱隱有著期待,因為對象是他。否則她為何要在來到他的營帳之前,先叫玉兒替她備好熱水,仔仔細細地沐浴一遍,把自己弄得香氣襲人。
綦瑤想通了,驀地朝著他嬌媚一笑,踮起腳尖,伸手撫上他的俊臉,印上了真心的一吻。
兩個人都思念對方太久,也壓抑太久了,幾乎是唇碰唇的瞬間,火就燃了起來。
這一次彼此都沒有保留,拚命探索著對方身體的每一部分,想將全部的自己獻給對方,每一分觸摸都是激情,每一分愛撫都是顫動,急促的呼吸彰顯了彼此的愛有多濃,濃到都快讓人窒息,讓人沉溺。
第8章(2)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已衣不蔽體,肉/體貼著肉/體的刺激,讓這一把火再也無法熄滅。
激情就要發生的那一刻,應天麒逼自己停了下來,啞著聲音問道:「再繼續下去,你今晚就走不出這個帳蓬了……」
綦瑤嬌喘吁吁,在他胸膛上狠狠印上一吻,似乎要吻得比他凶,才算羸似的。
「我今晚進來,就沒打算再走出去。」她望著他的目光充滿慾望及誘惑。
「你不怕——」
綦瑤的纖纖玉指抵住了他的口,綻出了一個這輩子最美麗的微笑,「都與你獨處一帳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應天麒覺得自己醉了,沉迷了,瘋狂了。在她這記傾國傾城的笑容裡,他覺得自己可以為了這一刻的她付出一切。
他早該知道她的獨特是不能用一般大家閨秀的標準去衡量的。或許她原就有獻身之意,又或許她是臨時起意,無論如何,橫豎他早就認定她了,這件事遲早會發生,他何必拘泥於迂腐的禮教,扭扭捏捏身在亂世,沒有人能確定自己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陽,何須再去在意世俗的眼光?
於是應天麒抱起了綦瑤,緩緩走向床鋪。
油燈熄了,這一夜,綦瑤沒有再出過營帳。
在兩人纏綿悱惻的同時,沒有人知道,琉璃在應天麒的帳外守了一夜,直到陽光破曉,都沒有看到綦瑤從裡面走出來,她才真的心碎、心死,滔滔的恨意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有些事,忍到極點就無須再忍,不管用什麼手段,能夠除去眼中釘,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最重要。
應天麒帶領的小隊只在原地駐紮兩天,一方面讓綦家及應家的嚴重傷員稍作恢復,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收集一些必要的資源與消息,之後便要回歸龍瀟的軍隊,畢竟這座山頭是鬼族坐大,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然而琉璃卻趁著這個機會偷偷離開駐紮地,一個小婢女的消失根本沒有人在意,而她給應父、應母的理由也無懈可擊,說她要喬裝一下,去鎮上替他們釆購一些日常用品,以便在路途中讓他們更舒適應父、應母對此還欣慰不已,給了她好些銀兩,原還想派人護送她,卻被她婉拒了。
就這樣,琉璃輕而易舉地出了營,卻不是往城鎮的方向,而是入了山。
她知道自己此行要犧牲的可能是她的一切,而且更要碰運氣才能達到她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怨恨、不甘、憤怒,如果事情不能按照她的期望進行,那就玉石俱焚吧。
兩日後,應天麒的軍隊拔了營,淮備前往龍瀟紮營的所在地。
這一行比來時不知要危險多少,一是因為傷員變多了,綦家及應家的護衛有些甚至連行走都不行,再加上多了應父、應母及兩家的奴僕,手無縛雞之力,又偏偏最需要保護。
如今的情況不像綦瑤等人先前走的山路,有天然的林木、草叢等掩蔽物,要躲的官兵及鬼族也只是小股人馬;現在已入了南方地界,鬼族的人每次出現都是一個大隊,更別說還有些流寇、強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