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不看你,怎樣?
還說喜歡人家咧,對別的女人還不是那麼好,不但叫她泡咖啡,還這樣明顯地偏袒她。哇!
「衰死了,跟那種女人是同事還真是倒楣。」
「沒辦法,誰叫副總對她特別寬容呢?」
王凝之一離開現場,兩個特助又開始嗑牙,痛批那個沒腦、沒神經的王凝之,並感歎自己的命運多舛。
「副總以前雖然對她溫和,可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袒護。」
「唉,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副總那高深莫測的腦子在想些什麼呢?我只求他不要真的相中王凝之就好。」
兩個特助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憂鬱得無法自拔。
「言小梨,你的傷口是不是在痛?」特助之一突然注意到始終沉默的言小梨,望了過去,不望還好,一望便又皺起眉,瞇著眼睛關心地開口。「怎麼看你好像在咬牙切齒?」
「啊?」言小梨猛地抬頭,有些錯愕。
「你還好吧?」特助之二也覺得好久不見的天使小姐好像不太對勁。
瞧,連那沁人人心、讓人感動的標準天使笑容也不見了……看來言小梨這次傷得不輕呀……真可憐。
「啊,我沒事、我沒事。」言小梨忙擺著手,然後把眾所期待的天使笑容端出來。
「怎麼?小梨你不舒服嗎?」王凝之端著咖啡回到眾人面前,正好補捉到大伙最後的幾句話,馬上參與話題。
「沒有啦。」言小梨把早餐轉化的能量全拿來撐住快要垮掉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親切和藹。
誰要你愛管閒事,走開啦!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請假回家吧,副總他一定會答應的,不要逞強喔。」王凝之很貼心地說道,然後便笑盈盈地往副總那邊走去。
還用你說喔!多嘴!
言小梨一臉難看地目送王凝之的背影消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無法克制自己不要發脾氣的地步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已經火到有點不在乎形象的地步了?
她抓起一支鉛筆轉啊轉,有點煩躁。
不一會兒,王凝之出來了,依舊是一臉開心雀躍的模樣,還跑到言小梨的辦公桌前笑著展示自己的裙子。「小梨,你看這件是我昨天買的裙子,我本來還想說不知道會不會太花,可剛剛副總誇說很好看耶!」
言小梨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眉毛是可以依照心情而自動跳動的。但即使她真的十分不悅,她還是勉強地硬擠出聽起來頗有誠意的聲音──
「哦?這樣很好啊!」
吵死了,你閃遠一點行不行?
「你也覺得很漂亮對不對?好開心喔,那以後我要常穿。」心花朵朵開的王凝之只差沒有在言小梨面前跳舞。
「嗯,想要常穿就常穿。」言小梨覺得自己有夠厲害。她已經快要受不了了,竟然還擠得出敷衍的話。
吵死了、吵死了,走開啦!
「我本來還以為副總喜歡像蔡訪瑜那種熟女打扮,沒想到他對於可愛的風格也頗……」
喀!一個很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王凝之白目的炫耀。
頓時辦公室裡靜悄悄,沒有王凝之的囉嗦,也沒有她身後兩個特助的嘀咕聲。
所有人的視線,包括言小梨,都看向她手中的那支折斷了的鉛筆。
斷、斷了耶!言小梨比誰都還要震驚。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這樣大,竟然單手掐斷了鉛筆。
「呃……」王凝之稍稍倒退一步。「小梨你……」
「不好意思。」言小梨花了三秒鐘整理自己的情緒,然後抬起頭,伴隨著大家懷念的超親切溫柔的笑容,用超級親切溫柔的聲音緩緩問道:「我現在在整理文件,思緒有點亂,可以讓我先把這些工作處理完嗎?」
「當、當然可以。」王凝之瞄了眼那枝斷了一截的鉛筆,倒退了幾步,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效果真是不錯。覺得發洩完以後比較爽快的言小梨感歎道。
***
才不到一天的功夫,連別的部門的職員都察覺到哈里路亞小姐的不正常表現。
也、也不是說她變得很兇惡什麼的……應該說,她變得比較有「人類的氣息」了,而且是頗具魄力的人類。
「她那個笑容會收起來耶。」
「豈止收起來,聽副總的特助說,她還會面露凶光。」
職員甲和職員乙的聊天時間又開始了。
「吃飯時間蔡訪瑜跑去問了言小梨一句『上次那件事情副總知道嗎?』,結果被言小梨瞪。」
「那件事?是哪件事?」好好奇喔。
「我也不知道,反正重點就是現在的言小梨可是啥都不怕的,不高興起來連副總都不太搭理。」
「說到副總,我總覺得他一定知道什麼內情,他對言小梨的表現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內情是一定知道的呀,他們這麼熟。」
職員甲沉默了一陣,突然有感而發。「老實說……我覺得她這樣感覺起來還滿可愛的。」
職員乙也沉默了一下,點頭同意。「對啊,人就是要有點缺陷嘛。」
對於言小梨的新形象大家都各有想法,不過相同的是,大家一致認為!她頭部的那一撞一定撞得不輕。
「才一天,revere裡面到處都可以聽到大家在談論你。」崔燁晟一邊開車,一邊往言小梨那投去笑意。
他載她回家。本來她是不願意的,但她的拒絕沒有他的堅持來得強悍。
所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上車。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要理會他。
「欸,你是怎麼啦?」他臉上帶著點明知故問的欠打樣,探頭過去問著。
她今天特別情緒化,而且已經到了毫不保留壞情緒的地步,真好玩。
他哪會不知道她在氣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他對王凝之好嗎?
「請你不要跟我說話好嗎?專心開車。」她轉過一直看向外面的臉蛋,端起那最無邪的天使微笑。
崔燁晟忍不住大笑。
這梨仔真是太有趣了,她已經能夠非常妥善的「運用」微笑來整治別人了,同樣的笑容,同樣的眼神、嘴型,她竟然能夠笑得冷颼颼。
真好玩。
而他的朗聲大笑讓言小梨突然覺得又氣又窘,好像他已經把她看透、摸透,知道她在氣什麼似的。
「你真的那麼喜歡我?」他的臉又湊了過來。
她瞪他一眼,所有的話卡在喉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只是幫王凝之撿個東西,又不是調戲她,你為什麼這麼小心眼?」好無辜的表情,好像遇上了不可理喻的怪獸一樣。
「我小心眼?」她那好聽的聲音爆了出來,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哪裡小心眼了,明明就是你喜歡她,才會幫她說話、叫她幫你泡咖啡、還稱讚她的裙子妤漂亮!你沒良心!」
他點頭,然後幫她推論。「所以,你是喜歡我的?」
「你!」她僵住,像是被凍結一樣,連那只指控的手都舉不起來。「誰、誰在跟你講這個!」
他方向盤一轉,往路邊開去,停下後,微笑地轉向她,一手撐在她的座椅上,傾身靠近她,像是隨時可以把她吞下一般。「我們就是要講這個。」
「你幹什麼靠那麼近,坐過去啦!」她雙手抵著他堅若磐石的胸膛,覺得臉頰快要燒起來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後帶,穩穩地環在他頸後。伸手扶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往自己這邊帶,一邊問著。「你不覺得現在我們很適合做一件事嗎?」
然後手便搭在她的大腿上,很色情地緩緩往上摸。
「你你……你做什麼啊你!」她大驚失色,原本應該推拒他的手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緊緊環著他的頸項。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的聲音異常的有磁性,緩緩地道。
「回、回答什麼問題?」她的聲音被他越來越往上的手嚇成了抖音。
「豆歡我嗎?」往上、緩緩往上……
「我、我哪知道啊!」她依然嘴硬。
「還需要考慮?」往上、緩緩往上、繼續往上……
「我、我我我……」她瞄了眼已經高於腰的手,心一橫,坦言道:「喜……」
情況並不如她所想的,只要她回答,他就會住手──「歡」字還沒有出口,他便封住了她的唇,來場火辣辣、燒燙燙的激吻。
吻得她頭昏眼花、摸得她雙頰發熱……然後……
「走囉,回家。」他離開她,手放回方向盤上,移動了排檔,先滿足地歎了一聲,然後露出一個「真痛快」的微笑,踩下油門。
呀?就、就這樣啊……
她以為會有更刺激、更火辣、更兒童不宜、更不適合闔家觀賞的事件發生……唉唷!她太沒有節操了吧?竟然期、期待他做些什麼……
言小梨花了一些時間恢復神智,再花了一些時間整理儀容,然後突然想到──「欸,你去哪啊?我家不是這個方向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你家了?」他給了她一個卑鄙又寵溺的微笑。
「啊?那要去哪?!」她大驚,心臟狂跳,好想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