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自顧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
「副總,你們二人都在呀!有兩份任命書是交給你們的。」一銀的行政秘書瑗瑤推門走進來,打斷了二人神經兮兮的傻笑。
任命書?一金一銀又迅速碰了一下眼神,心下竊喜。看看,這麼快就後悔了,要收回成命啦?算那小於還識相!老爸也沒有老糊塗,明白知人善用的道理。就是嘛,皇氏怎麼可能少了他們兄弟倆?
知錯能改,好啊!
幸虧兩個大男人此前沒有因此亂了陣腳。要不然,大發雷霆的跳腳多不好看。
一金一銀從從容容地打開任命書。
哇!搞……搞什麼??
一金一銀同時從任命書上抬起頭來,臉上清一色的死灰狀。
「大哥!」一銀委屈地叫道。
「……嘿……嘿……」一金勉強幹笑兩聲,終於苦喪下臉來。
任命書,也像秋天的落葉一樣,飄到地板上,瑟瑟發抖。
任命書上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著:「任命——皇甫一金(皇甫一銀)自即日起,擔任美食廣場的侍應生,為期……」
為期多少並沒有寫,後面是一個省略號,也就是說,可能一天,也可能一年,更可能是一輩子!
一金一銀當然明白那個簡單的省略號代表的意思,除非他們主動結婚,否則,單身一天,就要做一天的侍應生。
完了!生在皇家,命苦哇!
任命書?這不是要把他們逼上絕路嗎?他們才不認命呢!
一銀率先奔了出去。一金也不多想,尾隨其後。
事已至此,不跳腳恐怕不行了。
「小子,快給大哥滾出來。」兩兄弟還沒有進家門,一金就咆哮著。
皇甫一鐵早就在家恭候多時了。他料定大哥二哥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好,給他們再煽煽火也無防。
一金一銀進門就看見一鐵「快活似神仙」的享受樣,氣更加不打一處來。
一金首先發難,他叫囂道,「一鐵,是你出的餿主意?」
一鐵伸了一下懶腰,瞟著發怒的哥哥們,裝無辜道,「大哥,我在這個家裡沒權沒勢的,我會出什麼……啊餿主意?」
「不是你才怪呢!一鐵,你想結婚想得發狂,你可不能拖上你哥哥為你作墊背的呀!枉我打小那麼疼你。讓我們做詩應生對你有什麼好處?皇氏,你管得來嗎?一鐵,慢慢來嘛,結婚是遲早的事情,馬虎不得的……」
一金想苦口婆心勸他回心轉意,凡事都要講道理,強權政策一金從來不會用,再說了,他現在也沒有權呀。
在一旁悶氣不得發洩的一銀聽不耐煩了,他哼道,「大哥,你跟這小於囉唆什麼呀。直接問他想幹什麼?」
「對,你想怎麼樣?」一金切入正題。
「大哥,二哥,我想怎麼樣你們都很清楚,要麼結婚,要麼做詩應生,兩條路由你們選。」
一鐵像個主宰者似的,拿出兩條路讓他們選,這更激怒了兄弟倆。
暴躁的一銀忍不住輪圓了胳膊,想先教訓一下這個小子再說。
整間客廳,都充滿了濃濃的憤懣。
一個童稚的女聲打斷了一銀即將落下的拳頭。
「銀銀,你想幹什麼?大人不能動粗哦。」皇甫童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童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一金想喝退妹妹。
「我知道,金金,你剛才說的那個餿主意是我出的。」皇甫童主動坦白。
什麼?一金一銀的注意力全部從一鐵身上轉移到童童這邊。他們太忽略自己的妹妹了,都覺得她一個小孩子,多哄哄就可以了,誰想到,她居然出了這麼一張王牌。
其實童童只對邱顏說了一句話,她只說兩個哥哥最怕做侍應生了。
這一句話便提醒了一鐵,然後再加上一鐵的鬼把戲,他相信一定能擺平大哥二哥。
長江後浪推前浪。真見識了!
「童童,告訴大哥,你為什麼要幫著三哥?」一金壓住火氣,柔聲問道。
「金金,我也想你們早些成家啊。媽咪說了,你們如果能成家。就會有可愛的小寶寶。金金,你不道,你們三個都搬出去住了,爹的媽咪又那麼忙,家裡常常只剩下我一個,我好悶那!所以,我希望會有小弟弟小妹妹陪我玩。那你們當然必須結婚哆,因為這個我才幫鐵鐵的。」
童童小嘴一扁一扁的,好像受委屈的不是哥哥,而是她自己。
一席話說的一金一銀啼笑皆非。好可愛的妹妹!
一鐵也笑著說,「童童,哥哥們將來的小寶寶可不是你的小弟弟小妹妹啊。」輩份大事萬萬亂不得的。
「為什麼不是?」童童還搞不懂輩份關係,她皺著小眉頭問道。
「因為,你是哥哥的小妹妹,所以,哥哥的孩子就不會和你同輩,你應該是小寶寶的姑姑呀。」一鐵耐心地向她解釋。
「我是姑姑?姑姑?」童童聽不懂一鐵在說什麼,她追問道,「鐵鐵,可是我還很小嘛,怎麼能做姑姑呢?我不要做姑姑,我只要做姐姐。」
「童童,這可不能亂叫的,你就是姑姑。再過幾年你就長大了,那時你就是大姑姑了。」
童童實在聽不懂三哥說的話,她把小腦袋轉向大哥,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金金,你的寶寶我可以做他的姐姐嗎?」
被她這麼一鬧,兄弟兩個的火氣早就沒影了,一金大笑起來,「童童,我的寶寶也得喊你是姑姑。」
「為什麼嘛?我不幹。銀銀,我可不可以……」童童又賴上了二哥。
「童童,這不能商量的,姑姑的身份變不了的。」一銀也堅持同樣的話。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啦!嗚嗚嗚……我不要再理你們了。嗚嗚……」童童哭哭啼啼地跑上樓,找她的媽咪告狀去了。
兄弟三個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小孩子,有時候可愛得有點……有點不講道理。
可愛的小妹妹一走,客廳裡的氣氛又陰冷下來。
一金冷冷瞧著一鐵,哼!坐得倒舒坦。奪位之恨萬不能忍!
「咳咳咳……」一金故意清了清噪子,他是想提醒一鐵,有他這個威嚴的大哥在,一鐵就甭想「篡位」。
「老三,侍應生我們已經按照祖訓,做滿半年了,你根本無權讓我們重做。再說,董事會那邊你如何解釋?我勸你,不要再鬧下去了,不就是結婚嗎?船到橋頭自然直。再給大哥幾年時間,大哥一定找一個好老婆回來。」
權宜之計,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一鐵在心裡哼道。
「大哥,做詩應生祖訓並沒有規定不可以做兩次啊。至於董事會嗎?老媽老爸都是董事會成員,我可以告訴你,董事會已經全員通過,解除你和二哥的職位。為了你們能同意結婚。老爸老媽是什麼都捨得犧牲的。大哥,你再說也沒有用,我又不能一手遮天,你和二哥現在只能做出選擇。」
其實一鐵當初也覺得這樣做太玩火了,讓他擔當重任,他不是沒有信心,何況,還有那麼多長輩可以請教,他不怕自己應付不來。只是,他最擔心的是大哥二哥的牛脾氣,萬一他們不會因此就範呢?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了,而且,還傷害了兄弟情誼,太划不來了!
一年兩年他可以等,可是看大哥二哥的架式,遠非一年兩年就可以搞定的。結婚又不是讓他們去吞毒藥,至於如此難以下嚥嗎?
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媽料想的一點都沒有錯。
一銀雙眸冒火,仿似對面坐著的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他嘴上噴火罵道,「老三,你想一手遮天?沒那麼容易!真是大言不慚!你做的來嗎?你以為副總裁天天都是吃素的?以你學到的那些死東西。給你一問十坪的小公司,不出三天也要被你搞破產。你想玩火?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這是皇氏啊!不是在端盤子!」
一鐵不氣不惱,他嘴角仍然掛著笑,輕道,「二哥,不要因此傷了和氣。我的出發點是為你們好。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感謝我今天所做的。」
「為我們好?逼我們結婚就是為我們好?你是在把我們往墳墓裡面推!你想幹嘛?二十一世紀了,婚姻自由。你有種就起來反抗老爸老媽呀,你第一個結婚,老爸老媽會把你怎麼的?你就是沒膽!」一銀使的是激將法。
聰明的像蛇的一鐵自然不會上當,他笑道,「二哥,你我都深懂孝道。老爸老媽的話永遠都是對的,而且,這件事我也同意。我已經拿定主意了,就按老爸老媽的意思辦,一個一個來。」
嘩!這小子反了反了!擺明了是要把他們從總裁的寶座上踹下來。
三兄弟兩個眼中充血冒火,另一個輕鬆自得。大局已定,胳膊擰不過大腿。
一金一銀悲憤交加。
「你們兄弟幾個還在吵啊?」齊紫心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她想看看烽煙四起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