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再的衝突並不是她的本意,他不知遵她有多喜歡他的味道,他的聲音,他的理想化的外形,他的……總之,他的任何地方她都喜歡。
求你!不要再繼續了!不要!否則,她會迷亂的。真的真的,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對她的衝擊力太大了,她有些無所適從。
「求你!讓我適應一下吧!」她在心裡掙扎著。不能就這樣……就這樣……
邱顏腦子裡全是麻團,她完全被動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胳膊還痛嗎?」他似乎聽到她心裡的不確定因素,終於放開她輕輕問道。
「不痛了。」她長吁一口氣,那種好緊張的壓迫感沒有了,她的正常反應又回來了。
「那麼今天要不要去我家?」
「……去。」邱顏離開他的懷抱,臉頰仍然是紅紅的,像春天的陽光。
「那麼你接受我了?」
「……」
「快回答!」
「人家都說要去了,你還想怎樣?」邱顏垂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的問題可真多。
皇甫一鐵盯著她,審視著她嬌羞的表情,還確沒有褪去的慌亂,他在心底裡笑了。他打賭在他之前,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真不知道她何苦為自己背上一個未婚妻的包袱?
他才不管之前她是誰的未婚妻,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決定要娶她。
對!他不要那漫長又磨人的談情說愛過程,他要的是一個他深愛的妻子,他要的是成家立業,他要的就是她邱顏。
沒錯!他無比地確信這一點。他也相信,邱顏也是渴望婚姻的女人,那麼結婚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話是這樣說,不過,她畢竟有一個先他好幾年的未婚夫不是嗎?皇甫一鐵之所以要快快結婚,也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不要做橫刀奔愛的插足者。
而最後,那個折了夫人又折兵的笨蛋,絕對不會是他皇甫一鐵。
只有一點他不確信,邱顏會不會覺得他太唐突了?
他帶她回家,就是想把她和他的關係挑明,明明白白地告訴老媽,邱顏會是他的老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了。
「這還像話。好吧,我現在就做你的兼職司機。對了,從現在起,我又多了一個身份,是不是?」
「是什麼?」邱顏明知故問。
「是全職情人啊!你不要?」皇甫一鐵又輕啄了一下她粉紅的臉頰,笑著說道。
「去——笑得像只蛤蟆。」邱顏又開罵道。
「那麼,邱小姐,你現在在笑什麼?」皇甫一鐵還是笑盈盈的,順著她的話柄回罵了過去。
「你——你拐彎抹角罵我也是……」邱顏慌忙讓自己的舌頭停下來,和他慪氣,最好是裝傻氣死他。
「對呀。你就算是,也是一隻美麗的蛤蟆。」
皇甫一鐵爆笑著,攬著邱顏的細腰,應該說是強攬著,多多少少有一點溫柔地把她塞進車子。
「媽,我帶邱顏來吃飯,都有什麼好吃的?邱顏現在不能吃辣啊。」皇甫一鐵進門就嚷嚷道,張口就是邱顏如何如何。
齊紫心一見兒子這副模樣,就知道進展順利,這小子還真行,懂得速戰速決。
「邱顏,你想吃什麼?叫下人現做就可以了。」齊紫心牽著她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滿意。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出了名的一有相親便攪局了事,讓老爸傷透了腦筋,心想他一定是最不聽話的一個。沒想到自己卻這麼有搞頭,在做詩應生時就找到如此可人的一個女孩子,比起他兩個打死也不結婚的哥哥,是強多了。
皇甫一鐵的兩個哥哥,雖然對皇甫家的規矩極力抗議,但最終還是要乖乖地從做詩應生開始。
他們一向主張,事不立,則家不立,做詩應生,夠丟臉了,哪有那麼厚臉皮去泡妞?所以,他們是做滿半年侍應生後,才相繼東換一個換一個,整天沒一個准女朋友。
齊紫心還指望他們早些成家,越觀察越覺得難。逢場作戲他們很在行,可是真要他們傳宗接代,他們就一下子變成了謙謙君子,只會彼此推托,從未見過這兩個兄弟如此謙讓過。
老爸又為他們頭痛欲裂了。
在邱顏來之前,齊紫心早就和他們的老爸皇甫鑄答成共識,這二老常為自己的絕妙主意,抱成一團偷笑不已。這樣如若成功,那可不得了!一箭三雕,齊紫心和皇甫鑄就一勞永逸,坐享孫子福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麼高招?齊紫心馬上會和皇甫一鐵攤牌的。不知道三個兒子的臉會不會變成苦瓜臉。
皇甫一鐵早就覺察出家裡的氣氛有異,老爸老媽好像有什麼天大的陰謀似的,常常對著他無緣無故地傻笑,他因此就會常常懷疑老爸老媽雙雙患上老年癡呆症了,可是,二老還沒到老糊塗的年齡啊!憑敏銳的直覺,皇甫一鐵料定老爸老媽的矛頭是對準他的。
他因此全神戒備,被動應付。他不得不減少回家的次數,除非是接邱顏來做家教,否則,這個家,還是少回來為妙。加上最近忙著照顧邱顏的傷勢,根本顧不得回家。今天,他覺得自己在劫難逃。
「老師——」童童興致勃勃地對邱顏喊道。
「童童乖,老師這麼久沒來,你有沒有偷懶吶。」
「才沒有呢!老師,快來,看看我的最新作品。」童童拉著邱顏的手走進屬於她自己的天地。在花園一隅,原先是兒童樂園,現在成了童童發揮想像的自由空闖。到處堆滿了她的泥巴和石塊。
邱顏就和童童玩開了她的泥巴和石塊。
屋內客廳裡,兄弟三個以不同的坐姿各自靠在沙發上,靜等老媽開家庭會議。
「老三,聽說你來真的?」老二皇甫一銀悠閒地蹺著二郎腿,問他的小弟道。
一銀有著深褐色的皮膚,半長不短的頭髮,還精心挑染成東一塊西一塊的金黃色。相襯之下,他有神的大眼睛,就顯得不亟和張揚。他的嘴角總是掛著輕蔑的笑容,任人如何看,都是一副自大相。
「真真假假犯不著你來過問,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皇甫一鐵知道吊而郎當的二哥沒有一句正經話,他索性含糊其辭。
「沒有立業就要成家?一鐵,聽老媽說你有這種打算,有這回事嗎?」老大皇甫一金沉穩地問,他要確證一下,想來他的小弟也許是玩興大發,玩起了成親這種過家家酒,當不得真的。
兄弟三人都是帥哥,只是各自的味道不同。老大一金沉穩敦厚,屬於讓女人有安全感的成熟男人。
「沒錯,大哥,我決定了,而且我百分之百認真。」大哥二哥的反應,一鐵能夠理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快了點,更何況是他們了。
「一鐵,婚姻可不同兒戲,不要一時感情衝動,也許你現在愛她,你確定會一直如此嗎?」
一金是過來人,他剛從婚姻的夾縫裡擠出來,相愛也許很容易,但兩個人相處起來就太難了,遠沒有相戀時那份美感,等感情日復一日褪色,相守的心也累趴下了。在婚姻的圍城裡彈盡糧絕之後,重新擁有自由,不是三句兩句話就能概述其中的酸辣五味。
他有前車之鑒,不想三弟再重蹈覆轍。他不得不充當小人來勸阻三弟。
但一金忽略了,這是他單方面對婚姻的感悟,根本沒有一點代表性,他想借這個作為說服教材,可信性就微乎其微了。
一個男人在婚姻裡受傷,不等於全部男人都會有此感歎。一金會錯了意,認為婚姻最好不要以身涉險,這也怪不了他,可憐他也是受傷的男人。
齊紫心在一邊聽的不樂意了,她插嘴道,「一金,不要教唆弟弟,他有自己的決定。」他們要是教別的還可以,但就是不能教弟弟選擇單身。要都單身,孫子找誰生去?
「老媽,你當然巴不得我們明天就結婚哩,什麼事我們都可以答應你,這件事沒得商量。」一銀對老媽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才沒那麼傻呢,找個老婆來拴住自己?自尋死路。
「兒子們,今天我要宣佈我們皇甫家新立的規矩。」齊紫心正色說道,三兄弟一聚到一起,便會東一句西一句說個沒完,她不得不適時制止。
「又是什麼?皇甫家就是臭規矩多。」皇甫一鐵小聲嘟囔道。皇甫家只要有什麼規矩,不用多說,肯定是他們這些做兒子的首當其衝要倒霉,先前做詩應生的規矩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不知道這一次又要倒什麼霉。
「別吵!」齊紫心發威了,她說,「一鐵,這個規矩與你有切身關係,你要仔細聽好啊。聽著,你若想結婚,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你大哥二哥全都結婚了,才能輪到你,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嗎?」
「啊?老媽,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大哥二哥一輩子不結婚呢?那不是也要害我當一輩子和尚嗎?」
一鐵極力反對,沒想到這個最大的倒霉鬼正是他自己,他還在做著和邱顏共步紅地毯上的美夢呢!就這樣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澆得他在一秒鐘內就像洩了氣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