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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梅貝兒

  只見女兒搖搖擺擺地走到面前,兩眼直盯著他手上的鈴鐺,還伸出小手要拿。

  「她還不太會說話嗎?」

  「是,千歲。」奶娘誠惶誠恐地回道。

  元禮見女兒兩手抓著鈴鐺,使勁地搖著,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於是有些笨拙的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女娃感受到善意,抬頭對他笑了笑。

  「記得上回見到珍兒,還不會走路,時間過得真快。」他這個父王只專心養出好馬,連女兒都對自己如此生疏,得要反省才行。

  奶娘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啟稟千歲……」

  「有話就說。」元禮看著她。

  「是。」奶娘吞嚥一下,這才小心的回話。「珍兒小姐的生母王夫人已經好久沒見到女兒了,心中甚為思念……」因為是庶出,不能與生母同住,即使想要見上一面,還得先經過王妃同意,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元禮自然聽懂奶娘的意思,凡是皇室子孫都是這麼長大的,心中不由得一動,便傳了一道命令下去,今天的晚膳,除了王妃和世子,連江氏和王氏兩名妾室也一併請來,全家人要在前寢宮的大廳一起吃飯。

  這個命令很快地傳到東三所,江氏和王氏立刻忙著梳妝打扮,王氏聽說可以見到女兒,高興得流下淚來,不過後寢宮內的王妃可不開心了。

  「千歲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才回府,卻先去世子所,帶著奕鹹繞王府騎了一大圈,接著又看了女兒,這會兒又說要全家人一起用膳……」當柳氏聽到這些,簡直匪夷所思,成親這麼多年,還是摸不透藩王夫婿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何謂全家人?不過是兩個侍寢的奴婢,怎配與我平起平坐!」

  月雲趕忙提醒。「這些話娘娘可別當著千歲的面說,江氏和王氏好歹跟了千歲幾年,千歲性子再不羈,也是重情義之人,恐怕會不高興。」

  「難不成我堂堂一個王妃,還得看那兩個賤婢的臉色?」自視甚高的她可吞不下這口氣。

  「沒人要娘娘看她們的臉色,至少不要讓人以為娘娘容不下她們。」月雲只能苦口婆心地勸說。「如果連兩個侍寢的奴婢都無法忍受,將來娘娘當上皇后,眼看後宮佳麗無數,娘娘氣也氣壞了。」

  這番話讓柳氏十分受用,不禁歎了口氣。「你這話倒也沒錯,反正只有今晚,忍一下就過去了。」

  她吁了口氣。「娘娘說得是。」

  就這樣,晚上的家宴,慶王府的大廚房忙著準備精美菜餚,婢女、奴才在前寢宮的一間大廳內來回穿梭,不敢馬虎。

  元禮正要跨出門坎前往設宴的大廳,卻被宣講古代禮儀、引導藩王向善的紀善所官員攔下來,要求他換上親王常服和冠帽,才合乎禮法。

  「不過是全家人吃頓飯,還要講究什麼禮法?」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本藩已經把頭髮束上,你們也該滿意了。」

  於是,他依舊穿著一般袍服、頭戴網巾就走了。

  當家宴開始,坐在主位上的他看著身邊的柳氏,自然是盛裝打扮前來,就連江氏和王氏也穿上最好的襖裙,各據一桌,桌面上很快地擺滿各種佳餚和水酒。

  最後則是奕鹹和珍兒,分別由他們的奶娘帶來。

  「讓珍兒坐到她生母的身邊去。」這就是元禮舉行家宴的目的,讓王氏和女兒有機會相處。「你們母女難得見面,今晚就讓她在東三所過一宿。」

  王氏感激地起身行禮。「多謝千歲!」

  「千歲,這不合規矩……」柳氏開口抗議。

  「規矩?」他眼底射出一道冷箭。「在我的封地上,我就是規矩。」

  柳氏還想再說,站在身旁伺候的月雲急忙輕扯她的袖子,示意主子別開口,免得把氣氛鬧僵。

  眼看情勢確實對自己不利,柳氏只得把目標擺在嫡長子身上。「奕鹹,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坐在母妃身邊。」

  「是。」奕鹹低著頭,走到設在最靠近主位的小桌椅。

  元禮看著把女兒摟在懷中又抱又親的王氏,不禁備感溫馨,再覷了一眼垂眸不語的奕鹹,然後舉起酒杯。

  「咱們全家難得一塊兒吃飯,大家也不必太拘禮,盡情地享用。」說完,他便一乾而盡,其它人也跟著舉杯。

  席間,元禮對平日受到冷落的王氏和江氏噓寒問暖一番,還各賞賜了一件保暖的斗篷,算是補償,讓她們受寵若驚,不過柳氏的臉色就很難看,只是想到將來登上後位,這種事得習以為常,才勉強把嫉妒壓住,沒有當場發作。

  這頓飯難得輕鬆收場。

  第二天,午時剛過,元禮穿上親王冠服,坐在前寢宮內的大廳,百般無聊地打了個呵欠,一旁的紀善所官員見了,不得不出聲制止。

  「請千歲注意儀態!」

  他一手支頤。「這裡可是本藩的寢宮,還要注意儀態,不也太辛苦了。」在自己家裡比在外頭還要累,還真想丟下一切不管,返回養馬場。

  紀善所的官員拱手回稟。「回千歲,這是禮法、是規矩。」

  「哼!」元禮不以為然地嗤笑,動不動就把禮法和規矩搬出來威嚇,當真以為自己會怕了?

  第7章(2)

  片刻之後,專門在宮中引導行禮的引禮舍人領著挑選出來的三位美人進門,擔心她們不懂規矩,不斷地在旁邊教導如何行禮。

  元禮索然無味地看著三位身段姣好的美人,連她們姓什麼叫什麼都懶得問,又不禁想起初次見到敏敏那丫頭,就被她不馴的雙眼所吸引,馬上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慾望,她可比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有趣多了。

  「把頭抬起來!」紀善所的官員清了下嗓子,他才把心思拉回來,就當是善盡自己的責任好了。

  當她們一一照辦,只見一個哭紅了眼、活像家裡死了人,另一個表情木然、彷彿從此了斷殘生,最後一個盈滿自信的笑意、企圖心昭然若揭。元禮挑了挑眉毛,心想還真是有意思,這劉墉還真會挑。

  「雖然你們是被挑選進王府來伺候本藩,不過本藩從來不強人所難,若是不願意,現在說還來得及。」

  此話一出,紀善所官員馬上不贊同地稟明。「千歲,她們已經進了王府,就是慶王府的人……」

  他冷笑地駁斥。「是不是還得本藩說了才算數!」

  這些王府屬官竟想騎到他頭上,妄想左右他的決定,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說吧!」他又看著三位神情各異的美人,尤其是哭哭啼啼的那一個。「不願意的話,本藩派人送她回去,絕不強留。」

  「請千歲恕罪……奴婢心中已經有人……」就如同元禮所料,那位美人馬上伏地求饒。「可是又怕拒絕……會為家人惹來殺身之禍……」

  元禮不禁自嘲一番。「本藩還真是惡名昭彰。」

  「請求千歲讓奴婢返家……」她哭軟在地上。

  他又看向站在中間的美人。「你呢?」

  「奴婢已經無家可歸,到哪兒都是一樣。」第二位美人面無表情,兩眼空洞地回道。

  「怎麼說?」元禮好奇地問。

  只聽她嗓音死氣沉沉地說:「奴婢的家人只想賣女求榮,奴婢就算不是跟了千歲,也是嫁給官老爺為妾,最後都是落得同樣的命運。」

  「原來如此。」他懂了。

  最後一位美人眨著嫵媚的雙眼,就等著元禮問話。這還是她頭一回近距離看著慶王,如此俊朗丰采,又是個藩王,就算為妾,只要能生下兒子,還怕以後沒有依靠?

  可惜,她的希望要落空了。

  「好了!」元禮拍了下座椅扶手,站起身來。「中間這位留下,剩下這兩位,派人送她們返回府中。」一個心如死灰、無慾無求的女人,擺在王府裡頭至少不會太礙事,免得劉墉又再找女人給他。

  聽到慶王居然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要把自己送走,最後一位美人可就不服氣了。

  「千歲,奴婢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本藩明白就夠了。」她眼中的企圖讓元禮想到當年的柳氏,至少這一個可以由自己作主。

  她聽得一頭霧水,只知道夢醒了。

  這個夢還真短。

  十二月初,雪已經連下好幾天。

  昨天是徐敏附在徐六娘的身體之後,月事第一次來報到,這才想到自己一直沒有留意這件事,到底是本身體質的關係,還是兩人磁場不合,才會拖到現在才來,也沒機會問李氏或巧兒了,更糟的是從來不曾經痛的她,嘗到了想去撞牆的滋味。

  這些古代大戶人家的小姐體質還真是虛弱,手無縛雞之力就算了,每個月的這幾天還要承受這種疼痛。

  徐敏臉色蒼白、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還用棉被裹住自己,加上這裡沒有衛生棉,真的很不方便,只覺得身體更冷了。

  「我想回家……」就算阿公阿嬤不喜歡她,至少是從小住到大的家,對自己來說,熟悉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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