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廷宇是任廷威在這世上最仇恨的人,因為他搶走了所有的父愛。
打從他有記憶以來,父親根本沒有抱過他,就算他喊著父親,想要靠近父親,但父親總是對他很冷漠,然後有天父親帶著任廷宇回來,父親從頭到尾一直抱著任廷宇,並且笑得很慈愛,母親說了,任廷宇只不過是個野種,他不懂,父親為何只愛那個野種,卻對他視而不見?
之後,父親就不再回家了,他知道父親不要他和媽媽,也不要他們那個家了,父親和野種還有野種的母親一起生活,這讓他痛恨不已,總想著如果任廷宇能就此消失就好了。
第8章(2)
沒多久,董事長任萬誠和副董事長郭麗環都趕到一樓大廳。
郭麗環馬上走到兒子身邊,見到兒子一張帥氣的臉多處被打傷,她心疼不已,瞪著打人的任廷宇,大聲辱罵道:「任廷宇,你這個野種,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居然敢動手打人,你們報警了沒?你敢打我兒子,我絕對要告死你這個野種!」
「一再來招惹我,我也受夠了,好啊,打官司吧,到時候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會去吃牢飯,我不是我爸,我絕對不會再對任家人忍氣吞聲了!」就算他曾經答應過父親,不理會任家人,但任廷宇決定不再隱忍了,因為他的隱忍,讓他身邊的人受到傷害,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媽,絕對要告死這個野種!」
「廷威,你放心,他敢打你,我一定會讓他永遠無法翻身。」
郭麗環跟任廷威這對母子,用不屑且痛恨的眼神瞪著任廷宇。
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的大家長任萬誠,看了看被寵壞的任廷威,又看著就算臉上帶著傷,依然器宇軒昂的任廷宇,他悔恨不已。
三十多年前,他野心大,在美國成立分公司,想把華遠集團推向全世界,成為全球知名企業,不料投資失利,損失慘重,當時郭麗環的爺爺郭老出手金援,並成為華遠集團最大的股東,不過郭老就只有郭麗環一個孫女,因此只要求聯姻,而華遠集團依舊是由他所經營。
兒子為了公司,不得不答應聯姻,婚後兩人常常爭吵,但因為利益上的糾葛,他不准兒子離婚,那個時候郭麗環常找他訴苦,她自小沒有父親,一直很敬愛他,而他對郭麗環也多了幾分心疼,幫著勸兒子好好跟她相處,不料兒子開始常常不回家,而他則在一次喝了酒之後,在郭麗環刻意的勾引下,和她發生了關係……
其實任廷威一出生,他就懷疑任廷威是他的孩子,後來兒子知道了這件事,對他這個父親很不諒解,提出要離婚,郭麗環拒絕還鬧自殺,逼得兒子不得不離開任家。
後來兒子在外面有了女朋友,也生下任廷宇,又提出離婚要求,想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但郭麗環不肯,還威脅要是兒子執意要跟她離婚,她就要把所有事情全爆出來,乾脆連任家和華遠集團一起毀掉。
當初雖說是郭麗環勾引他,但他沒有把持住,他有也錯,更不應該迫於醜聞壓力,繼續跟她維持這樣不正常的關係,導致事情無法收拾,後來他不得不拉下老臉去求兒子,保住他這個父親的顏面。
兒子雖然勉強答應不和郭麗環離婚,卻徹底和任家斷絕關係,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了。
一步錯,步步錯!若當年他沒有接受郭老的金援,頂多華遠集團規模變小,但也不至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讓兒子鬱鬱寡歡而終,他現在悔不當初,但已經無法重來。
他唯一能替兒子做的,就是不去打擾任廷宇的生活,讓他做自己喜歡的律師工作,他表現得很好,而任家的一切,哪怕將來爆出醜聞,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也知道任廷威只要一遇到任廷宇,什麼難聽話都說得出口,他勸過好幾次,卻拿他沒有辦法,任廷威完全被郭麗環寵壞了。
今天任廷宇會來教訓任廷威,他其實不怎麼意外。
此時,警察來了,任萬誠走上前親自向警方人員致歉,只是一場小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同時也要任廷宇離開。
郭麗環沒想到公公會護著任廷宇,她生氣的喊道:「爸,怎麼可以就這樣放過任廷宇那個小王八蛋,你看看他把廷威打得多慘。」
任廷威也感到氣怒。「爺爺,絕對不能放過那個野種,他……」
「夠了,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還覺得不夠丟人嗎?」任萬誠大聲斥責。
郭麗環見公公真的生氣了,她就算不服,也不敢多說什麼。
但被寵壞的任廷威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不,我不要饒過他,不管爺爺說什麼,我今天絕對要告死這個野種!」
任萬誠走過去,怒甩了任廷威一巴掌,力道雖然不大,卻把任廷威給打懵了,他不懂爺爺為什麼要打他,爺爺從來沒有打過他。
至於郭麗環,則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大聲嚷嚷道:「爸,你為什麼打廷威?你沒有看見他的臉已經受傷了嗎?該死的是任廷宇那個野種,你該打的人也是他,怎麼能打廷威!」
任萬誠懶得理會他們母子,他再次向警察致歉,警察當然也認識任董事長,看來只是兄弟間的爭吵,他們只勸了幾句便離開了。
而任廷宇一刻也不願多待,也往門口走去。
任廷威想起父親的冷漠,現在連最疼愛他的爺爺,也為了任廷宇這個野種打他,他心中的憤恨和不甘無法克制,他衝上前,將任廷宇壓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掐著他的脖子。「野種,別想走,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任廷宇抬腳踢向任廷威的肚子,任廷威痛苦的哀號一聲,雙手一鬆,任廷宇便趁機將他反壓制在地上,低聲道:「任廷威,我告訴你,你才是真正的野種!」說完,不等保全過來將他拉開,他便放開了任廷威,起身大步走出去。
任廷威躺在地上呆了好幾秒後,這才起身,怒喊道:「任廷宇,你剛剛說什麼?給我滾回來說清楚!」
任廷威本來要追出去的,不料才走了幾步,他眼前一暗,失去意識,一樓大廳瞬間又亂成一團。
李唯欣看著窗外,今天從傍晚就開始下雨,下到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還沒有停。
她打開陽台的落地窗,想要將盆栽移進來一點,視線卻被一樓一抹高大的身影給吸引,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任廷宇。他怎麼突然來了,而且還不知道要撐傘,身子都淋濕了!
兩人分開後,她一直很擔心他,不知道他去求證之後情況怎麼樣了,她好幾次拿出手機,點出他的號碼,想打電話給他,卻又擔心會打擾到他,始終沒有撥出去。
李唯欣趕緊下樓,將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任廷宇帶回公寓。他的手好冰,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曉得照顧自己,他是想要病情更嚴重嗎?
要進屋前,任廷宇停下腳步,問道:「我之前那樣對你,還把你趕走,你現在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她也知道,若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對他無疑又是另一次嚴重的打擊,可是這樣總比讓他痛苦一輩子要來得好,至少他不必再那麼自責了。
她看著他,如果他是來找她尋求安慰的,她絕對願意給予他溫暖,不過她不會讓他感到有壓力,因此她淡淡的說道:「以後你就是我的房東了,我當然要對你好一點,說不定你會因為這樣少收我一點店租。」
任廷宇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先是楞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其實不收你店租也行。」
「不行,既然你做了投資,怎麼可以讓你吃虧呢,我會努力工作,準時交店租的。」
「唯欣,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的個性就是太過認真了。」
李唯欣不知道他這是褒還是眨,反問道:「個性認真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很可愛,我很喜歡。」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更是第一次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喜歡她,讓她瞬間心跳加快,為了掩飾害羞,她馬上岔開話題,「你全身都濕透了,先進去洗個熱水澡,有什麼話,晚一點再說。」
李唯欣將他帶進公寓,將他推進浴室。
「你快點把濕衣服脫掉,我去拿我哥的衣服,等一下你洗好澡可以穿。」
一會兒,她拿來乾淨的衣服和毛巾,卻發現他一直呆站在浴室裡,濕衣服還穿著身上,她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櫃子上,走上前,替他把濕衣服脫下來。
任廷宇由著她幫他脫衣服,沉沉的道:「我今天去筱曦她家,筱曦她爸爸說當年因為公司倒了,她是為了要保住他們家的房子不被法拍,才會去跟任廷威借錢,被任廷威逼迫威脅,最後做出傻事……之後我又去華遠集團,狠狠揍了任廷威好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