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會變成這樣,只因那丫頭當著他的面教人「輕薄」了?憶起那畫面,他又開始煩躁的擰眉了。那個該死的宋道學是什麼東西,竟敢吻她——
忽地他面容一斂,回答自己,那宋道學並不是什麼東西,是他作媒給那女人當丈夫的對象……
他冷靜了下來,發覺自己對那丫頭有著奇怪的感覺。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教她明媚的雙眸吸引,之後也常在不經意問想起她。
他一度認為那是自己記仇的緣故,直到這一刻,他才發覺那微妙的不同。
這回再度見到她是以媒人的身份要將她嫁人,但她那慧黠的神采卻再次勾起他心中的千頭萬緒。
他不是衝動的人,既然將人帶回來了,就定要弄清楚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教他自毀名聲的當眾搶新娘?
「鄭小姐,你不得無禮,不能闖入——「金質重根本斕不住人,一團氣焰高張的火球已經自行拉開門板,燒進李豫的房裡。
鄭良良頭頂冒火的瞪著房裡的男人。
李豫愕然的抬眉迎向她的怒火,見她依然是一身未褪去的嫁服,冷哼了一聲,「金質重,這是怎麼回事?」
他趕緊跪下。「鄭小姐……她……她不願意褪衣沐浴。」想到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額上不禁冒出了汗來。
他沒想到這丫頭的脾氣這麼硬,敢無視大君的命令拒絕沐浴,此刻還直闖大君房裡,種種膽大妄為的行徑連他都嚇到了。
李豫視線再度回到了鄭良良身上,見她火氣不減,冷笑道:「金質重,你退下吧!」他揮了手。
言下之意是不怪罪他了,金質重這才鬆了口氣,即刻退到廊外並將門板拉上。
「好了,我本來就打算要見你的,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的趕來,有話你就先說吧!」他寬宏的道。
鄭良良抿了抿紅唇,氣沖沖的在他面前席地坐下。「大君,你別再在我面前裝好人了,你老實說,你是個小人吧?」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口。
他怔了一下後,仰頭大笑。「你真的是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他發現自己沒有生氣,只覺得她老實得可愛。
「如何,你承認吧?」她認真的問。
李豫止住笑了。「對,你說的沒錯,我承認,我是一個小人。」他也慎重其事的回她。
她一聽,小手往桌上一拍。「我就知道,承認也好,表示你還有救,改邪歸正吧,別再做些小人做的事了。」
她竟勸起他來了?!
他再次大笑,門外的金質重則是一臉的驚異。大君被辱,怎不怒反笑?
「你認為我該如何改正才好?」李豫嗤笑著問。
鄭良良雙眸對他露出嫌棄而不滿的眼神。「首先,改掉你好大喜功的毛病,不要再壓搾官員們幫你撐面子了;再來,去掉猜忌多疑的惡性,我聽說你每隔一陣子就『清理門戶』一次,排除可疑異己,這種行為會讓身邊的人心寒,無人肯對你忠心;還有,別再小心眼的搞報復,我這人喜歡直話直說,你若不滿可以當面說,將我嫁給癡夫的這種行徑,實在幼稚無恥到極點!」
門外的金質重聽到這裡已然抽氣連連,臉色大變。這丫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難不成不想活了?!
李豫的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神情轉為僵凝。這丫頭還真敢說!
「是你要我說的,若發火,表示你果真度量狹小,聽不進勸諫。」她小臉欺近他一寸,一副完全沒在怕的模樣。
他沉瞳細瞇,「很好,既然你如此瞭解我,從今而後我也不會再對你裝腔作勢了,什麼仁德大君,全是狗屁,是我塑造出來的假象,你,將是唯一可以看清我真面目的人。」他咬牙冷笑道。
「唯一?難道你沒有心腹嗎——嘖嘖,大君,我就說你這人疑心病太重,竟連一個可以誠實面對的人都沒有,你不覺得自己的人生太孤寂悲哀了嗎?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連連嘖聲搖頭。如果連門外的金大人都不算是他能推心置腹的人,那這人也實在活得太孤獨了!
從來沒被人污辱得這麼徹底過,李豫青了面容,「真是感謝你提醒,否則我還不知曉自己竟然過著這麼悲慘的日子。」這話幾乎是由他齒縫裡迸出的。
鄭良良笑了笑,眉宇間流露出慧黠淘氣。「所以你得好好的感謝我,放我回去吧!」她瞬間面色一整,嚴肅地提出要求。瞧著她變化多端的嬌容,他不由得綻出陰森的笑意。
「你知道我帶你回來做什麼嗎?」脫去假面具,不再假仁假義的作戲後,他那笑容雖然還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