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塞滿小吃的杜立薇根本被個八歲小鬼收買了,不用付錢的東西特別好吃,渾然忘卻她理想中的情人長哈模樣。
小人人作戰成功,讓看起來不像好人的金髮男遠離立薇姊姊。
但是,他的開心只維持一分鐘。
「天使,你怎麼能讓你的無垢染上塵垢,請容許我用美食賄賂你,讓你的美停留在我的眼底。」藍眸深情地訴說甜蜜情話。
喔!多美的詞彙、她的心都快隨他而去了。「你要請我吃飯?」
「是的!我的維納斯,請用你神秘的東方眸子看著我,讓我感受到你的心跳聲。」他輕輕掬起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啄。
「不好吧!我們並不熟……」她假意矜持了一下,怕人家笑她不夠矜持。
「相逢便是有緣,人與人交錯的一剎那,主宰命運的神祇已將你、我緊緊拉在一起。」她是他通往天堂的鑰匙,為他開歐充滿瑰麗的大門。「你真是會討人歡心!」她發出含羞帶怯般的咯咯笑聲。
「立薇姊姊,我忘了回家的路,你能不能帶我回阿公家?」沉人人大聲的一吼,深恐被迷住的女人回不了神。
「喔……嗯……啊……呃!等等,你不知道路,那你怎麼來的?」紅線村離這兒是不遠,可是以一個孩子的腳程來說不算太近。
小手比著千旭大學門口十公尺高的風向球。「我看著它就找來了呀!」
「呵……真不知該誇你聰明還是笨。」她無奈的一歎,笑得無力。
「天使,我們可以走了嗎?我心急地想與你共度浪漫夜晚。」他忽地粗暴起來,捉起柔白小手就想將人帶走。
忽覺不安的杜立薇以另一手按住他大掌,示意他停步。「我得先送他回去。」
金髮男子眸中輕閃過一道陰色。「在我們國家,小孩子從小就要訓練他獨立,他是附近的小朋友吧?就讓他試著認路,太過保護他反而對他不好。」
「可是……」
「來,你要狠下心,當推幼鷹下懸崖的老鷹,不讓它學飛,它永遠也飛不高。」他不會讓任何事阻礙他,結穗的麥子就要收成了。
「我……」
正當杜立薇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偏冷的男音驟然揚起——
「放開她,阿爾梅裡亞,她不是你該碰的對象。」
第5章
「什麼叫她不是我該碰的對象?古板無趣的奧特堂兄,你可別用嫉妒的眼神虐殺我體健身強的肉體,美麗的山茶花會因此凋零。」
奧特堂兄?
他們是堂兄弟?
可是不論外表、氣質、舉止談吐,幾乎沒有一處相似,如此迥異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有血緣上的聯繫,是有人搞錯了吧?
滿臉狐疑的杜立薇先看看發黑如墨的奧特,再瞧瞧髮絲璨似黃金的阿爾梅裡亞?福諾克斯,一個深黃玉色澤棕眸,一個深海般湛藍瞳,完全兜不在一塊。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有過一段不愉快的摩擦,雖然彼此互看著對方,可是感覺不到親人間的暖意和熱絡。比利時有三種官方語言,一是北方佔全國人口百分之五九的法蘭德斯區,以荷蘭語為主,一是南方的瓦隆尼亞區,人口佔百分之一,說的是法語,另有一小部份族群則是德語。
而阿爾梅裡亞此時說的正是荷蘭語,他以為懂得此語的東方人並不多,故而改變口音。
但事實上,杜立薇是語言方面的天才,她對荷蘭語的瞭解不深,若是慢慢地講,詞彙不要太深,勉強聽得懂六、七成。
不過他說得太快了,她大概只吸收了兩成左右,似懂非懂地揣測兩人的對話。
「不要用你討好女人的語氣跟我說話,你到台灣來幹什麼?國內的事解決了嗎?」奧特指的是他天文數字的債務。
藍眸閃了閃冷光。「你來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總不是來找你敘舊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防著他,這傢伙憑什麼防他?他才是那個別有所圖的小偷,想從他手中偷走他的榮耀。「別把你那一套心眼搬來這座小島,我是來教書的,同時研究南島語系,納入全球語言文化保留中心。」
「奧特堂兄,你太急躁了,我來走走看看,到處旅行,應該不妨礙你教學的熱忱,你不必擔心我行程上的安全。」倒是他得小心了,風太大會吹亂了頭髮。
「我憂心的是別人的安危,你是危險份子,對善良純樸的老實人來說,是一棵不適合栽種的樹瘤。」他只會帶給週遭的人壞處,毫無幫助。
「呵……呵……蒙你看得起,真把我看得如此重要,我可要感謝你對我的稱讚。」他是危險的,對女人而言。
阿爾梅裡亞的輕佻言行,讓奧特眉頭不自覺一蹙。「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許你做出危及他人意願的行為。」
聞言,他金髮往後一甩,帥氣利落。「什麼時候我做事也輪到你來管,你不覺得把自己抬得太高,以為整片天空都是你的吧?」
「阿爾梅裡亞,這是請求,不是命令,你該知分寸,這裡並非我們國家,由不得你胡來。」他必須看緊他,免得他又惹出禍事。
「想要我安份,你自個的輕重也要斟酌點,別和我玩兩個人手法,關於遊戲方面,我可是高手。」他不見得玩得過他。
「你……」
奧特神色凝重地想再次告戒他,勿使卑劣手段,造成家族間的分裂,但是他沒能說出口,一副情聖模樣的阿爾梅裡亞已越過他,走向他刻意保護的女學生。
「天使,我忘了詢問你的芳名,可否由你甜蜜的小口告知?」他又從荷蘭語轉為慵懶的法語。
臉微紅的杜立薇害羞地說出自己的外國名字。「薇妮。」
其實她自個取名時,曾被笑小熊維尼。
「美麗的薇妮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阿爾梅裡亞?福諾克斯,福諾克斯親王的獨子,很榮幸認識你。」話說完行一禮,他依國際禮儀,親吻淑女手背……
呃!沒親到。
「夠了,用不著對她獻慇勤,台灣是保守的國家,不興肢體碰觸的禮節,你大可省略過於熱情的行徑。」奧特一把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讓堂弟和他的學生有任何游離曖昧空間的接觸。
他輕笑,眼神略帶邪氣。「美麗的事物總勾起令人追求的慾望,你怎能抗拒男人的本能,拒絕來自上帝的考驗?」
聽到他如糖似蜜的詩般詠贊,是女人都會為之融化,芳心小動的杜立薇也不例外。
「你要動誰都行,就是不許對她出手。」她不是他身邊那群放浪形骸的女人,對感情的認真度絕非他能承受。
阿爾梅裡亞笑得整個胸腔為之震動。「奧特堂兄,你不會對她動心了吧?」
有競爭才有趣味,最大的獎品誰能獲得,各憑本事,他一向是掠奪女人心的常勝軍。
「她是我的學生。」奧特語氣加重,似在警告他人別妄自猜臆。
「那就是說你對咱們可愛的安琪兒沒興趣咯,那麼人人有機會,充當揮著寶劍屠龍的騎士。」他邊說邊向紅著臉的女孩眨眼,明亮五官倏地光芒萬丈。
從不知工作為何物的阿爾梅裡亞主業是玩樂,打他開始懂得女人是何等美妙的滋味後,身邊蜂擁而至的美女就不曾斷過,左一個、右一個抱滿懷,恣意享受豪富生活。
他吃喝嫖賭樣樣行,更專精風帆運動,一聲吆喝眾人簇擁,在私人遊艇上開派包下大型宴會廳搞性雜交,閒來時大麻當煙抽上兩口,千萬跑車一部一部的買,奢華成性。換言之,這樣虛擲人生的男人反而更讓女人癡迷,因為他不只有錢,而且有閒,可以整天陪著女人風花雪月,盡興浪漫的事,讓她們有如身處幸福雲端。
所以說,他更懂得女人的心態,知道她們要什麼,想做什麼,只消一眼,便能看透一個女人的本質。
他是多變的,像風,若是有心追求某個女人,那他會變成她喜歡的類型,以猛烈的攻擊奪取他要的一切。
「呃!奧特教授,如果你沒有事的話,可不可以幫我送人人回家?」中文。
「你要去打工?」奧特冷冽的眼神一變,霎時春風滿面,笑意盈眼地低視把賺錢當人生目標的小女人。他極端化的轉變看在阿爾梅裡亞眼中,頓時了悟地噙著笑,目光深沉得有如地中海最深的海溝。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他得添點料,讓事情變得更有趣。
「我……」杜立薇櫻唇方啟,像詩歌般的嗓音先一步吟唱。
「我們要去約會,希望你別太介意。」他故意刺激向來不對盤的堂兄,存心挑釁。
棕眸一沉。「我才剛說過不許動她,你忘得也未免太快了。」
有著太陽神阿波羅一樣的笑容,他開朗大笑。「堂哥,我只是聽從心底的聲音,順心而走罷了,你怎好當斬斷愛情的劊子手呢!我們的未來正要展開。」
他用的是法語,但不忘和堂兄身側護著的女孩調情,不時露出大男孩似的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