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突然跑來找她幹嘛?她跟她並無交集啊!
「請問,是你找我嗎?」
早就等了一肚子氣的樊戴麗青不悅抬頭,瞧見脂粉未施,外型中性的舒波起,一股氣就上湧。
「對,我找你。」她仍坐在那讓她覺得極為不舒服的沙發,蹺著腳,用睥睨的眼神斜睨立於她身邊的舒波起,「你是不是跟我兒子在交往?」
「你兒子是哪位?」為預防萬一,還是問清楚一點好。
「哪位?你的男朋友不只一個?」樊戴麗青抓她語病。
「我只有一個,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一個。」
「既然只有一個,那當然就是我說的那一個!」
在一旁裝事忙,其實都豎起耳朵偷聽的同事旨不約而同的想——這兩人是在繞口令嗎?到底哪一個是哪一個啊?
「那我想我是跟伯母說的那一個在交往吧。」
「很好!」樊戴麗青咬牙點頭,「我要你跟他分手!」
「辦不到!」
舒波起迅速而俐落的拒絕讓樊戴麗青措手不及,竟愣住了。
「如果只是這種無理的要求,請伯母恕晚輩無法答應。」
「你別不知好歹!」樊戴麗青怒而起身,「我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你配得上的嗎?他可是有執照的醫生,將來要跟他哥哥一起繼承家業……」
「他已經不是醫生了。」舒波起肯定的回道:「他另有高就。」
「就算他已經不是醫生,光是他的家世背景,還有他現在好歹也是間年收入上億的公司負責人,你一個小小的貨車司機,怎麼配得上他!」
「這話可以請你跟你兒子說嗎?」
「什麼?」
「當初是你兒子追我的,如果我用這種爛理由去跟他分手,他絕對不可能答應。射掉我這匹馬,你也得不回他,請不要利用我來達成你的目的!」最恨被利用的舒波起冷著臉,轉身就走。
「你要什麼?要錢嗎?要多少,開出來!」
「我還以為電視劇的梗不會出現在現實中!」舒波起神情冷冽的轉身,「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你找我沒有用的,重點在你兒子身上。」
「如果我兒子要跟你分手,你會答應?」
「我從不死纏爛打!」但她相信樊雲歇絕對不會如他媽媽的意。
「好!你說的!」樊戴麗青指著她鼻尖喊,「我去叫他跟你分手!」
樊戴麗青一走,其他同事即擁上來關心。
「這是怎樣?哪有人跑來叫人分手的?」老李忿忿不平。
「什麼叫配不上?貨車司機是矮人幾截啊?」小陳氣得踹掉腳旁的金桶。
「小舒,你可別理那個潑辣女人,好不容易交到男朋友,一定要用力把握住!」老吳為她加油打氣。
「謝謝。」舒波起淡淡一笑,「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
舒波起才剛坐入車子,手機突然響了,是另外一個對她的貨車司機職業非常不以為然的母親。
她們兩個要不要交個朋友啊?她重歎了口氣,接通電話。
「波起,你什麼時候要回來?」舒母在另一端問。
「不曉得,看什麼時候有連假。」
「上次中秋你因為颱風不回家,最近沒有颱風了,而且我不是叫你把工作辭了嗎?你表哥公司的職位不等人的,再不回來……」
「我不會辭!」舒波起突然歇斯底里大吼,「不要再煩我了!」
舒母因女兒的突然失控而嚇壞了。
「我也是為你好,你要曉得一個年輕女孩當貨車司機本身就不太對……」
「哪有不對?現在很多女生在開計程車、開大客車,我當貨車司機有什麼不行?爸也很贊成啊!如果你每次都要老調重彈,那我就不回家了!」
話筒裡一陣靜默。
「對不起,媽……」舒波起煩躁的揉著額頭,「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凶你的……別再對我的職業有意見了好嗎?我不偷不搶,收入也還行,有什麼不好呢?」
「我是怕你這樣以後不好嫁人嘛!」舒母嗓音嗚咽。
沒嫁人又如何?現在多少快樂的單身女郎?但她不敢將心裡的話老實說出口,怕真將母親惹哭了。
「要不然你說,為什麼你到現在都沒交過男朋友?你長得高,五官又不柔美,還跑去當貨車司機,這樣的女生會有人要嗎?」
她有男朋友了!但一想到男友的母親才剛來逼她分手,到了唇瓣的辯駁又吞了回去。
「如果找不到對象就算啦,那我就可以一直陪你啊!」她故作輕鬆道。
「你跑去台北當貨車司機怎麼陪我?」
「我可以回老家當貨車司機,去老爸服務的公司上班嘛!」
「我不要!我有你爸陪就好了,你自己找你自己的歸宿!」
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這麼麻煩?
「好啦,我自己找。還有其他事嗎?」
舒母沉默了一下下,悶聲回道:「沒事了。」今天估計是勸不動女兒了,為防她再次發飆,把她嚇壞,暫時休兵。
沒事就好。舒波起長呼了口氣。
「那我掛電話了,媽,再見。」
切斷通話,她煩躁得兩手在方向盤上交叉,額頭抵在上面。
為什麼麻煩事這麼多呢?還好她把其中一樣丟回給樊雲歇了。
他媽媽也真是奇怪,不希望她兒子跟她在一起,幹嘛不直接找她兒子談,卻跑來找她?
搞錯對象了吧!
要不就是她對她兒子根本毫無勸服能力。
就像她一樣!
他們都是「不肖子」啊……
她抬起螓首,按下快速鍵。
「不肖子,我肚子餓……你煮了咖哩?還有雞湯?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第10章(1)
「太好吃了!」舒波起摸著脹起的肚子,一臉滿足,「為什麼你煮的咖哩湯汁特別濃郁?」比外頭賣的還要香濃。
雖然肚子已經撐到不行,她還是受不了嘴饞的將樊雲歇煮的熱呼呼雞湯一口氣喝光。
「因為我把部分的馬鈴薯打成泥狀,所以湯汁才會這麼濃稠。」
「你怎麼會懂這麼多小訣竅?」與樊雲歇並肩坐在地毯上吃咖哩飯的舒波起,轉身將手肘靠在背後的沙發上,笑問。
「自己一個人住,想吃點好的就得用點心思。」他淡道,拿起水杯,沖掉滿口咖哩味。
「你會煮飯,又懂時尚,還設計玩偶跟周邊商品,難怪常被誤認為gay。」
「Gay?!」又說這詞。
「我說是誤認啦!」幹嘛臉色這麼難看?
「你明知道我很討厭聽到這三個英文字!」還提了又提!
「我說誤認……」
「你就是這麼想要我身體力行來證明我不是就是了!」
「什麼?」瞧見他臉湊了過來,舒波起恍然,「我才沒有!」說得好像她很色,想盡辦法拐彎抹角色誘他似的。
「不管有沒有,你都得付出惹火我的代價!」
樊雲歇雙腿跨跪在她兩側,手勢誇張的拉扯起她身上的衣物。
現在是在演哪出?可憐小民女不慎潑了路過鄉野大盜一盆水,得用身體來賠償嗎?
「喂……你不要…鬧……」他的手是故意貼在她腰際游移的嗎?害得她好想笑。
「瞧瞧這小姑娘身材還真豐滿!」他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老子就應了你的願,給你一頓舒服的!」
「樊雲歇!」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握拳敲上他的額,在他暗暗呼痛之際,長腿忽地勾住勁腰,身子一個扭轉,換成女上男下。
「還敢說你沒這個意思?」大手隔著衣衫罩上左側的渾圓,「連我的主權都奪走了,女王大人!」
每次她居上位時,他就故意叫她女王大人,真是欠扁!
「就跟你說我沒有……」
「你不敢?」
不敢?!
跨離的腳又收了回來。
「有什麼好不敢的?」纖指扣起他的下巴,惡狠狠的盯著他的眸,「等等看誰求饒!」
她狠狠吻上薄唇,微涼的素手直接探入針織衫內,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樊雲歇抖顫了下。
「你的手好冷。」
「剛好,你可以趁此機會享受『冰火五重天』。」
「『冰火五重天』?你也知道這把戲?」
「不就是把你弄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嗎?」按字面上的意思來說,是這樣吧?
「哈哈……」樊雲歇大笑,附耳低訴「冰火五重天」的真正作法。
原來「冰火五重天」是服侍他的小兄弟,還要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舒波起一張小臉越聽越紅,眸中閃著不知所措。
她可以把剛才的話收回嗎?
「我等著喔!」樊雲歇兩手攤在沙發椅面上,「來吧,為我施展『冰火五重天』!」喔嗚……
哇靠!要來真的?舒波起心頭在掙扎。
雖說兩人早有親密關係,但可尚未「進步」到那一階段啊!
「冰箱有冰塊,櫥櫃有蜂蜜跟塑膠袋,飲水機裡頭溫水熱水皆有,浴室有嬰兒油、毛巾——」他傾身,火舌舔上她敏感的貝耳,跨坐在他身上的她,嬌軀因而輕顫了下。「還需要什麼嗎?女王陛下。」
她美眸斜睨,與那雙滿含深意的黑眸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