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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季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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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頭一次,他們冷戰。

  利爾夫不太搭理她,雖然三餐沒讓她餓著,但在這一星期以來,他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

  魏萌兒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個僵局,只好沉默的承受他的冷淡。

  她又變回那個怯弱、沒有自信的魏萌兒了,臉上不再有俏皮開朗的笑容,淡淡的愁緒寫在細緻的眉眼之間,整天就窩在窗邊的長椅上,無聊的眺望著街景。

  利爾夫則是長時間待在書房裡畫設計圖。自從來到台灣之後,他的腦海突然有了創作靈感,一張張的設計圖就這麼完成,擺在他的白色書桌上。

  午後三點。

  窗外下起一陣大雨,豆大的雨滴斜落在玻璃上,有些雨滴在玻璃留下細雨痕,有些則打進屋內的地板上。

  丟下筆,利爾夫起身將玻璃窗關起來,然後走出書房,檢查客廳和房間門窗。

  通常只要他來到客廳,就會習慣性的看一眼窩在長椅上的魏萌兒,眷戀的看著她纖細的背影。

  但是這一次,他感到失望。因為魏萌兒人不在那裡,長椅孤伶伶的擺在那邊,窗戶也緊緊的關閉著。

  調轉腳步,他朝房間走去,一種瞬間襲至的煩躁還有渴望見到她的情緒,讓他必須見著她才肯安心。

  雖然這幾天來兩人不常談話,但他並沒有生她的氣,只是在等著她主動釋懷,恢復俏皮的笑臉來跟他相處。

  他耐心的等著,卻一直等不到,而今天,他已經把所有耐心用光了!所以他打算主動打破僵局,不願再折磨彼此。

  「萌兒。」打開虛掩的房門,裡頭空蕩蕩的,床上和浴室裡也都沒人。

  更加不安的情緒浮上心口,他在屋內找尋不到她後,轉而開門到走廊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不管屋內屋外都看不到她的人。

  利爾夫從走廊回到屋內拿傘,大門也不敢落鎖,便急忙下樓到街頭去找人。

  在附近巷子裡繞了一圈,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

  「萌兒!萌兒你在哪裡?」

  大雨打在黑色的傘面上,地上的積水濺濕了鞋子和褲管,他依舊不放棄尋找,某種執著讓他相信她一定就在附近。

  突然間,從某條防火巷裡跳出一隻小黑貓,吸引了利爾夫的注意。

  他低頭一瞥,原想繞過黑貓繼續往前找,驀地有個念頭讓他停下腳步,轉往那條窄小的防火巷走進去。

  果然,他在防火巷裡看見了魏萌兒,她全身濕透、臉色發白,站在一片殘破的屋簷下躲雨,身上穿著的單薄洋裝緊緊貼著皮膚,嬌細的身子不斷發抖。

  「萌兒?」心疼的情緒和終於找到人的如釋重負感交錯在心頭,他大步走過去,將她摟進懷裡。「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跑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害怕?」

  摟著她,緊密得似乎想將她揉進身子裡那般,他沙啞且微微顫抖的聲音,讓找不到路回去的魏萌兒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迷路了……回不去……」他終於出來找她了。

  魏萌兒嚇壞了,她窩在他的懷裡不停的哭著,將迷路的不安還有這幾天低落的情緒全都發洩出來。

  「別哭了,我們回去吧。」這一刻,他再也拿不出冷淡的態度對待她,因為他知道他錯了,他不該期待她的個性會迎合他的要求,馬上變得主動開朗。

  看樣子他也只能慢慢等待了。

  他在心裡捨不得的歎氣,摟著她一起撐傘走回城堡公寓。

  回到城堡公寓一樓的大門前,利爾夫這才發現自己只注意著懷裡的小女人,壓根兒忘了腳邊還有另一個可憐的傢伙緊緊跟隨。

  他收起傘推開大門,目光從腳邊的黑影回到魏萌兒那張被雨水和淚水染成一片濕透,同樣露出可憐兮兮表情的臉蛋上。

  「它呢?要讓它進去嗎?」兩道濃眉高高揚起,將那兩張同樣可憐的表情烙進眼匠。

  他敢用性命保證,這隻小黑貓絕對是讓她一聲不吭跑出公寓,並且因此迷了路的原因。

  「拜託你,讓我養它好嗎?」果然,她向他苦苦哀求。

  能說不好嗎?

  利爾夫單手將濕答答又髒兮兮的小黑貓撈進懷裡,另一手則是將魏萌兒摟在陶前——兩個可憐蛋他都養,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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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過澡後,魏萌兒穿著乾爽的薄衫長褲走出客廳。

  利爾夫也正好從客房走出來,他用一條白色大浴巾包著剛洗完澡的小黑貓。

  小黑貓張著大眼,看見魏萌兒便小聲的喵喵叫著,它怯怯的表情活像受虐兒似的,彷彿很想盡速脫離利爾夫的懷抱。

  小黑貓的樣子讓她想起自己初次見到和爾夫的模樣,當時她也很害怕這個身材剽悍的男人,他板起臉孔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發抖都難。

  「我可以抱它嗎?」魏萌兒趕緊走過來解救心懷恐懼的小黑貓。

  這隻小貓雖然不是她躲在上海別墅時的那一隻,但卻勾起了她的憐憫心。

  「求之不得。」厭惡的將貓咪塞給她,他站著沒離開,終於得閒的雙手插在長褲後面的口袋裡,低頭看著她小心的撫摸貓咪,對它溫柔的說話。

  「我剛剛幫你想了一個名字,以後我就叫你『國王』好不好?」這個名字很有氣勢,對一隻公貓來講,真是無上的光榮。

  「我覺得它應該叫『膽小鬼』或是『小麻煩』,『國王』這個名字實在不適合。」這只怯弱的小貓配得上這個名字嗎?利爾夫冷冷的勾起唇角,一臉鄙夷,不屑讓這隻貓擁有跟他一樣的名號。

  莫非他沒跟她提過,他在設計界享有「國王」的稱號嗎?

  「你不想要養它嗎?」將小黑貓抱在懷裡,抬起哀怨的眼眸,她打量著他的臉色。

  進屋子前他明明說好要養小黑貓的,為什麼現在卻像是要改變主意,一臉不太高興?

  被她的哀怨眼神打敗了,利爾夫只能摸摸鼻子說:「我向來說話算話,說養就養,怎麼可能又反悔?」

  「喔,那就好。」哀怨的眼神瞬間迸出喜悅的光芒,她開心的抱著「國王」偎入他寬闊的胸懷。「那以後我們就叫它『國王』吧!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你應該也是吧?」

  「這麼主動是因為想求饒嗎?嗯?」他能拿她怎麼辦?利爾夫原本想罵她一頓,但軟玉溫香在懷,教他怎麼生得了氣?「為了一隻貓跑出去還迷了路……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呢?你要不要建議看看?」

  他低頭瞥她一眼,沒想到他威脅的話完全無法發揮一絲絲的威力,而且她還大膽的偷偷笑著。

  「我們扯平好不好?上回你讓你的前任女友當眾吻你是你的錯,這回我沒說一聲跑出去找貓咪是我的錯,我們各錯一次,可以扯平吧?」敢偷偷笑著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回的犯錯,正好可以跟他上次的事取得平衡,讓她的心情好很多呢!

  「這是什麼鬼話?又不是我要黃倩雅吻我的!真要說起來,上星期在SASA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好嗎?」他不能接受這個說法,一雙厲眸瞪著她。

  「被性感的女人親吻是你受害?!我反而覺得當時你應該是很享受吧?而且黃倩雅那麼美麗性感,身材又好,你難道不會為她著迷?不想要跟她重新來過?」

  「我的確是一點都不想!不,應該是連想都沒想過。」被黃倩雅強吻的滋味很不舒服,哪裡會很享受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承認就是了,不過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還是覺得你有錯在先,所以我們扯平了。」以她怯弱的性子能表現出這樣堅決的態度,著實難得。

  利爾夫深深的看著她,心裡重重的歎著氣。

  「好吧,如果你堅持這樣就這樣吧!但是從今天起,不准你再拿黃倩雅那無關緊要的女人來煩我!她跟我們之間毫無關係,對我們也不會有所影響,下次你敢再拿她出來做文章,我不會讓你好過。」

  要對付她的方法百百種,只是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知道了啦。」魏萌兒抱著「國王」縮了縮脖子,悄悄吐了下舌頭。

  她還是怕他的,因此她轉身想快快離開他的威脅領域,另外找個地方跟「國王」好好培養感情。

  「你要去哪裡?」他卻擋住她的去路,將她拎回眼前來。「我有點頭讓你走嗎?」銳利的鷹眼俯低逼視著她。

  「還、還有什麼事嗎?」他這樣子挺恐怖的哩!

  「嗯,我們的確有件很重要的事還沒完成……」說著,他將她懷裡的「國王」拎走,擱在地上,還用他的大腳丫輕踹了下「國王」的屁股。

  「到床上去,我們不需要這只笨貓的打擾。」在魏萌兒抗議前,他低頭封住她嬌嫩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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