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我對不起他們兩個……」
酒精很快地發揮了作用,滿瞼淚痕的她昏昏沉沉地跌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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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霍拓綱在管家的引領下,進入曉霜的房間。
「曉霜,真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
「不會啊,現在才晚上九點,你知道的,我都很晚睡。」曉霜笑咪咪地遞上冒著熱氣的參茶。「外面很冷吧?霍大哥,先喝杯摹茶暖暖身子。」
「謝謝。」霍拓綱接過熱茶後,故作不經心地問:「咦,曉蘿呢?」
這一陣子他幾乎天天往葉家跑,表面上他是來關心曉霜的傷勢,但事實上他心底很清楚,自己其實是期待著可以看到曉蘿那張甜美的笑臉。
她的笑容永遠是那麼淡雅清柔,宛如春天的微風,他很珍惜可以跟她相處的時光。
「我姊啊?」曉霜會心一笑。「嗯……她剛剛哭了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困擾著她,讓她躲在房裡哭得那麼傷心。霍大哥,可以麻煩你去開導開導她嗎?」
「曉蘿在哭?」霍拓綱的臉龐佈滿憂慮。「我馬上去看看!」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曉霜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呵呵,只要霍大哥到姊姊的房間去,肯定會被「某樣東西」感動到一塌糊塗的!
霍拓綱來到曉蘿的房前,輕敲門扉。「曉蘿,是我,我可以進去嗎?」
他等了片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又再度敲門。「曉蘿,我要進去嘍!」
又等了幾秒鐘,還是沒有聽到任何回覆,霍拓綱很擔心曉蘿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因此焦急地打開門。
一步入以淡紫色和乳白色為主調的房間,一股宜人的馨香便撲鼻而來,他認出這是曉蘿慣用的香水味,很像百合也很像梔子花的味道,他非常喜歡。
不過,一看到大大敞開的落地窗,以及在夜風中飛舞的白紗窗簾,他的劍眉立即一皺。
「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睡覺前也不會把窗戶關好,冷風這麼一直灌進來,會感冒的。」
他趕緊關上落地窗,拉攏窗簾,轉過身凝視趴在床上的曉蘿,闐黑幽眸一瞬間溢滿柔情。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讓她躺在羽毛枕上面,並替她蓋好棉被。
她的臉頰有斑斑淚痕,代表她曾經大哭過,霍拓綱心疼地輕撫她的臉頰,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是因為感情因素嗎?她曾經說過,自己有暗戀的男人,儘管那男人身邊已有女友,她還是無怨無悔地愛著他。
「傻丫頭……」輕歎著,修長的手指溫柔地輕撫她披在枕間的烏黑長髮,滑過她雪白細緻的臉頰。「真傻,你為何要這麼委屈?為何要躲起來傷心落淚?你值得讓更好的男人好好地疼惜你。唉,死心眼的傻丫頭。」
他不知道曉蘿暗戀的對象究竟是誰?也不想知道,因為他怕自己會衝動地跑去狂扁對方,痛斥他為何不好好地珍惜曉蘿?
這一陣子待在曉蘿身邊,對他而言是很大的煎熬,因為痛苦與喜悅在心頭密密地糾結著。朝夕相處下,他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單純愛笑的女孩,她的個性很單純、很容易滿足。
剛抵達瑞士那段時間,她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照顧妹妹曉霜,確定曉霜的狀況好轉後,她的笑容燦爛得宛如春天裡盛開的花朵。
霍拓綱在心底悄悄地發誓,這一輩子就算曉蘿無法接受他的愛,他也要守護她,永遠守住那朵最甜美嬌柔的笑容。
「嗯……」床上的曉蘿睡得不太安穩,眼睫輕輕掀動,發出夢囈般的低語。
霍拓綱想去替她倒杯溫開水來,正打算起身,視線不經意地瞥見床頭後面有一整片絲緞落地窗簾,簾布的一角微微捲起,露出一張相片……相片?
霍拓綱瞪大眼睛,湊近仔細一瞧,發現那真的是張照片,而且還是他的照片!
「奇怪,這是什麼啊?」
他越看越覺得狐疑,索性拉著窗簾拉繩,讓簾布往兩側退開,結果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讓他頓時忘了呼吸!
「這……」
霍拓綱的心跳急促,作夢也想不到會在曉蘿的房間裡看到這麼多、這麼多的相片,而且全部是他一個人的!
原來床頭的後方不是落地窗,而是一整面牆!
曉蘿在牆上貼了一個由天花板垂落至地板的巨大軟木貼,軟木貼上面全部是霍拓綱從小到大的照片!
有他十五歲剛上中學時的靦腆模樣;有他十九歲那年過生日時,吹著生日蠟燭的;再往下看,還有他二十歲時在加拿大滑雪的相片。
那時候曉蘿也到加拿大去找他玩,他還教她怎麼滑雪,皚皚白雪中,只見兩個人包得像熊一樣,在雪地裡下斷地摔倒,笑成一團。
唔……這一張他在溪邊快樂抓魚的照片是何時照的呢?……啊,他想起來了,是他十八歲那年的夏天!
那時霍家和葉家的長輩帶著子女,到霍家位於南投鄉下的老家度假,那個山谷宛如人間仙境,不僅綠草如茵,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一群小孩簡直玩瘋了,曉蘿每天都跟他一起到溪邊抓魚,他還曾經抓過泥鰍把她嚇得哇哇大叫呢!
除了滿滿的照片,還有他這幾年到國外唸書後,陸續寄給曉蘿的明信片,明信片上都有一些簡短的問候。像有一張是他由黃石公園寄出的明信片,背面就寫著
曉蘿,我剛剛拿到國際駕照了,很開心!我打算跟朋友一起輪流開車,橫越整個美國,從美西玩到美東。黃石公園的景色很雄偉壯觀,不過我的紀錄更壯觀,因為要省錢,我和朋友已經創下連續三天三夜沒洗澡的紀錄了!另一張是他由夏威夷寄來的——
曉蘿,看到手錶上的日期,突然想到今天是你的生日,而且還定二十歲的生日!二十歲,對女孩子而言一定是最夢幻、最美好、最值得紀念的歲月。雖然夏威夷距離台灣很遙遠,不過,我還是衷心地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滿滿的祝福,生日快樂!
還有幾張是他旅行到其他國家時,順手寄給曉蘿跟家人的明信片。
其實書寫這些明信片的時候他壓根兒沒想太多,只是想把當時的心情跟別人分享一下而已,卻萬萬沒想到曉蘿將它們視如珍寶地收藏著。
為什麼?彷彿有股炙熱暖流席捲霍拓綱的腦門,再漫向他的四肢百骸,他覺得身軀發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這麼珍惜他、在乎他,她珍藏著他的每一張照片,珍藏著他寫來的只宇片語。
很多張相片或明信片,他幾乎都已經忘了當時寄出的心情了,可她卻幫他妥當地收藏著。
曉蘿為什麼要這麼做?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小丫頭愛上他了,而且很愛很愛!
狂喜漫過他的胸膛,但同時間他卻深深覺得困惑。曉蘿曾經告訴他,她心底有一個喜歡的男人,但因為那個男人身邊已經有了女友,所以她只能選擇默默祝福。
霍拓綱還記得自己剛聽到這番話時有多麼嫉妒,他瘋狂地嫉妒著那個幸運的男人。可是,倘若曉蘿喜歡的是別人,那為何要如此珍藏他的相片還有信件呢?如果不是很愛一個人,根本不會做出這麼癡情的舉動。
好亂、好亂……
有一大堆問號充斥在他腦子裡教素來精明睿智的他方寸大亂,他不知道事實到底為何?
曉蘿愛的人究竟是誰?是他嗎?還是別的男人?到底是誰?
第五章
當霍拓綱正在苦惱之際,昏睡的曉蘿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可她的眼神有點渙散,因為酒精依舊掌控著她的理智。
「咦?霍大哥?」她緩緩地坐起身子,嬌憨地看著他,小臉漾出柔美的笑靨。「呵呵呵,我一定是在作夢……真好,今天作了個超級大好夢……」她舉起藕臂勾住他的頸項,甜蜜地道:「好美的夢……不要醒……我甘願留在夢裡,永遠都不要醒……」
被她抱住,女性胴體溫熱的體溫和馨香也充斥著他的鼻端,縷縷柔情牽動他的情絲,讓他血脈債張,男性慾望瞬間被撩起。
她是這麼溫熱嬌美,飽滿的酥胸緊緊貼住他的胸瞠……
老天,他想要她!他畢竟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軟玉溫香抱滿懷,誰有辦法抗拒?
他想親吻她花辦般的雙唇、想脫掉她的衣服,飽覽她凹凸有致的艷麗胴體、想以熱唇膜拜她的冰肌玉膚,吻遍她最嬌嫩的地方,他想深深地佔有她,讓她完全成為自己的女人!
但,還不行!
霍拓綱知道曉蘿此刻意識不清,他不能乘機佔她便宜,而且,他一定要先弄清楚,她是否也深愛他?
硬是壓下勃發的情慾,他輕輕推開曉蘿,無比嚴肅地盯著她。「告訴我,你愛的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