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揚唇一笑,他發現除了她極無辜時的神情可愛,她害羞的時候更可愛,那麼他以後就別再欺負她,多做一點令她害羞的事,偶爾換換口味也不賴啊!
她一定是瘋了,這種極適合在家玩線上遊戲的夜晚,她竟然跟他在公園裡討論她是不是女人?
而且不知怎麼回事,辛武揚變得好奇怪,一直牽著她的手,牽得她心裡癢癢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跟這樣的他相處啦!
「你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媽媽說外頭的壞男生很多,像她這種好女生要早點回家才安全,而且他這兩天怪得緊,她還是趕快回家比較好。
「我話還沒說完。」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他沒打算這麼早就放人。
「那你快說行不行?」她簡直要哀號了。
盯著她的眸,他幽幽的淺歎一口。「難道我比不上網路遊戲嗎?」
「啊?」那怎麼比?一個是遊戲,一個是人,不同物種很難比較耶!她傻呼呼的看著他。
他略顯哀怨的再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比不上玩網路遊戲?」
「這、這不一樣啦!」怪怪攏地咚,她怎麼有點小小的罪惡感咧?
「說說看,哪裡不一樣?」他很大方的,願意給她申訴的機會。
「遊戲是拿來玩的啊,你又不能玩!」她粗神經的沒多想,直覺脫口而出。
突地,他的眼變得深幽。「你想玩我嗎?」
彷彿踩到地雷似的,她霍地察覺自己有多愚蠢。
「別別別……別開玩笑了,人哪能玩?」她的額上冒出N條黑線,努力撐高嘴角,可惜很難控制自己的嘴角不打顫。
「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玩玩看。」他悶著笑,忍不住以「限制級」的暗示逗弄她。「你想怎麼玩都行,任憑處置。」
還任憑處置咧!她才沒他那麼色好嗎?
阮芷青驚恐的瞠大雙眼,不禁開始懷疑月亮也會讓人中暑。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要回去了!」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只想趕快逃離有他的地方。
為什麼這小女人就是看不清他的心意呢?辛武揚沮喪的拉住她,說什麼都不放手。「小青,你很清楚我並沒有胡說八道。」
「我一點都不清楚!」他不把話說清楚,她一點都不懂,甚至因此而感到氣惱。
「那我就一次講到你清楚為止。」他握住她的雙肩,不容她逃躲的緊盯著她的眼。「今晚的月色為證,我,辛武揚,發誓一定要追到你阮芷青。」
「你真的有病!」相較於她的初吻,此刻他的認真更教她心慌。「我不聽、不聽!」她緊閉著眼,害怕的以手掌貼住耳朵,不想聽到他的誓言。
「那我就每天講,講到你聽進去為止。」他不明白她為何一定要像鴕鳥般逃避他的感情?他相信她不至於對他無動於衷。
「我什麼都聽不到!」她大吼,企圖壓過他認真的嗓音。「我一個字都聽不到,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辛武揚蹙起濃眉,再多的耐心也讓她的固執磨出火光。
就算要花再多的時間,他都願意無限期的跟她耗,但前提是,她必須明白他的真心,不然就算再拖過十年、二十年,她還是不會面對他的感情。
「小青,看著我!」攫住她的腕,他硬是不讓她壓住耳朵。「你不能再遇到事情就逃避,我們年紀都不小了,遲早得面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嗎?」
「那是你的感情,跟我無關!」她無情的丟出傷人話語。
辛武揚深吸口氣,左胸口彷彿被狠揍了一拳。「好,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親口告訴我,你這輩子不可能接受我。」
「我……」她盯著他,感覺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想哭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跟他徹底撇清,她應該抓住時機趕快表明心意才是,但為什麼聲音到了喉頭,就是沒辦法說出口?
「說啊!」他不否認自己殘忍,畢竟她逃避慣了,一時間硬要逼她面對現實,著實殘忍了點,但他已經不想再等待下去,非得聽她親口說出來不可。「除非你當面告訴我,你這輩子不可能接受我,不然我絕不會死心!」
「我……」說啊!豬頭阮芷青,你倒是說啊!她不斷在心頭吶喊,可是除了個「我」字,卻連個屁也擠不出來。
凝著她眼角的水光,他微瞇著眼。「不准哭!」他就是無法承受她掉淚,那會刺痛他的心,因此不准她的淚珠滾出眼眶。
「你、你就會欺負我!」她的淚忍不住滾了下來,像顆顆晶瑩的珍珠。
深深的歎息在她耳邊漾開,她感覺自己窩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甚至清楚的聽見他心臟的跳動聲。
「小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第三章
辛武揚問她,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她才想問他,她該拿「超盧」的他怎麼辦才好?
昨晚她在公園裡很狼狽的哭過一場,辛武揚體貼的沒再逼著她要答案,只是沉默的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回家,可她卻沒辦法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腦子裡老是想起他說的那句!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啊怎麼辦?一直都只會欺負她的辛武揚,突然對她弔詭的溫柔,就算是聖人也覺得難以承受吧?這般極端的轉變,他到底要她怎麼辦呢?
阮芷青失神的咬著鉛筆在唇前上下搖晃,腦子裡怎麼都揮不去辛武揚在公園裡抱住她的景象。
而且當時他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乾她的淚耶?!光想就覺得好害羞……
「發什麼呆?你在思春喔?」季惠文抱著最新一期的設計雜誌及型錄走進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阮芷青果坐在位子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要笑不笑的神遊太虛,忍不住打趣道。
誰知她隨口胡謅的玩笑話,竟猶如一支尖銳無比的利箭刺進阮芷青的心窩,差點沒讓她中箭落馬。
阮芷青紅著臉扶住桌面,剛才還真的差點坐不穩跌到椅子底下呢!
「胡、胡說什麼啦?」要不是她太清楚季惠文沒有所謂的特異功能,真會以為那女人有讀心術呢!「思你的大、大頭鬼春!」
她怎麼可能對辛武揚思春?她只是想不透他怎會一而再的對她這麼溫柔而已,絕對不是思春!
「是嗎?」季惠文挑起柳眉,睨著她的眼神多了抹興味。「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記得某人總會在撒謊的時候結巴,而那個人好像正巧就是你。」
阮芷青深吸口氣,真是討厭死這麼瞭解自己的好友。「我、我才沒有結巴。」
「不是結巴,難道是跳針喔?」沒好氣的將新書放到桌上,季惠文發現桌上放了張卡片,好奇的拿起來。「咦?這卡片哪來的?」
「喔,就剛才有人送花過來,八成又是你的仰慕者。」這種機率太高了,阮芷青早就見怪不怪。
只是她怎麼從來都沒收過男人送給她的花?
她不否認和惠文站在一起,自己就明顯差了點!季惠文外表柔柔弱弱,鬈鬈的波浪形長髮襯托著尖尖的瓜子臉,大大的眼、小小的嘴,身上穿的永遠是飄逸的雪紡紗洋裝,像極了一尊嬌弱的洋娃娃,假如她是個男人,也很難不對惠文動心。
她看起來就很像需要男人保護嘛!
相形之下,站在惠文身邊的她自然就整個遜掉了。雖然她也是長髮,不過直直的發最常用橡皮筋紮在腦後,也不習慣穿那種粉粉嫩嫩、會飄來飄去的衣服,而且幾乎都是穿素色的襯衫或T恤,搭配直筒牛仔褲,怎麼看怎麼沒有女人味。
難怪男人都會送花給惠文而不送給她……
可是連一束都沒有也未免太丟臉了吧?真教人面子掛不住哪!
「聽你酸的咧。」喜孜孜的看著卡片,季惠文可有可無的虛應道。
「當然酸啊,每隔兩、三天就有人送你花,你看看我,連花梗都沒收到過一根,哪能不酸?」她無比哀怨的抱怨道。
微挑柳眉,季惠文神秘的笑了笑。「你有辛武揚就夠了啊,要花梗幹麼?還要丟掉多麻煩?」
她跟辛武揚之間有個天大的秘密,是阮芷青所不知道的最高機密。
因為身為阮芷青的同學兼好朋友,她間接的認識了辛武揚。還記得兩人剛認識不久,辛武揚便私下來找她,要她幫忙「盯」緊接近阮芷青的每一個人。
她不笨,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辛武揚的用意。
老實說,她還挺感動辛武揚對阮芷青的深情,所以她幾乎不經考慮便決定幫他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啥?一點都不困難?!不不不,真的很困難。
雖然芷青一直以為自己對男人完全沒有吸引力,事實上卻有很多欣賞芷青的男人,只不過凡是透過她打探消息的,全讓她巧妙的告知芷青「已經」有護花使者;至於沒向她打探消息的,她則暗中通知辛武揚,讓他自己去解決。
她不知道辛武揚是怎麼去解決那些她無法搞定的男人們,但他的確做得很成功,因為他讓芷青真心認為自己沒有男人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