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也怪他自己粗心,那天吃那個蛋糕的時候,濃郁巧克力遮掩了白蘭地的味道,他吃得津津有味的下場,就是猶如在火山中一樣全身發燙地躺了好幾天。
「真是小孩子!」
「我哪裡像小孩子了!」他輕咬著她的耳垂。
「不能喝酒的男人不是男人!」
「誰說的?」
「我爸啦!」
「呃……」
「沒話講了?」喬依依捂嘴笑道:「我爸最喜歡找人喝酒了……」
聽著她講著家人的事情,朔風沒有任何反感,甚至還主動詢問:「如果我不喝,喬爸爸會不會不開心?」
「不會呀!」她靦腆地看著他,「最多就是不喜歡你了啦!」看著他挫敗的模樣,她的心情好到要飛起來了。
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問我這個幹嘛?想見我爸爸?」見家長似乎為之過早。
他挑挑眉,「你想錯了!」
「哦?」換她挑眉了。
「我是擔心你沒人要,到時候喬爸爸就隨便挑一個男的充數了!」朔風危言聳聽。
喬依依不開心了,冷笑一聲,「謝謝你為我著想。」
他厚顏無恥地接下,「不客氣。」
她站起來,「我看乾脆今天晚上吃白酒蛤蜊義大利面好啦……」她往外頭走,「冰箱裡頭還有一些酒心巧克力,當零食吃好了……」
朔風看著她遠去的背景,笑著倒在了床上,聽著她碎碎念著各種含酒精的食物,如果他真的吃了她說的食物,大概以後都見不到翌日的太陽了。
在餐桌上,他看見的當然不是她所說的食物,他彎著嘴唇,沒有任何挑釁,在她她的耳邊低語道:「你對我真好。」
喬依依臉蛋一紅,以為朔風又不正經地調戲她,給了他一記手肘拐子,看他痛得捂著胸膛叫個不停,她壓根不理會,「吃飯啦!」
深夜時分,上弦月隱晦的光芒輕輕灑在一張大床上,高大的男人像一隻貓咪蜷縮著,他的額上冒出細細碎碎的汗滴,蹙著眉,低聲囈語著。
他不時輾轉反側,手掌握成拳,本來緊閉的眼眸突然大開,表情猶如驚悚電影中,人被鬼纏身的驚恐。
朔風直瞪著天花板,好半晌之後,他才回過神打開檯燈,快速地下了床,披上外套,旋風般地離開房間。
喬依依睡得很熟,她睡到口水都流出來了,刺耳的門鈴聲不斷地吵著,她極度不快地睜開眼睛,酸澀的眼睛告訴她,她的睡眠時間還不夠。
她揉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聽,才如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般下了床,走到門口打開門,她看見了門口的男人,他氣急敗壞,似乎發生了很大的事情。
喬依依認為沒有什麼事情會比睡覺還要重要,除了危及生命的事情,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隨即就要破口大罵,但她沒有機會,朔風一個箭步,把她推進了房間內,在她要摔到之前扶住了她的腰部,此時,她終於發現他的異常,他滿頭大汗,似乎是運動過度。
她不由擔心地問:「怎麼了?」
朔風沒有說話,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他重重地喘息著,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聲。
喬依依不敢反抗,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動一動的空間,整個人都被他抱得緊緊的,不留一點空隙,她也不敢深呼吸,因為他佔據了她的呼吸。
他反腳關上門,激烈地吻著她,似乎想從她溫熱的唇上得到一點點回應,她也照著他的想法做了,她不知道他怎麼了,但她知道他需要她。
此時的朔風脆弱得像個小孩子,她從來沒有問起他的過去,一個聰明的女人不該問太多,即使心裡好奇得不得了,腦海裡也繪聲繪影地想像了好幾種故事版本,可她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直到喬依依嘴唇都麻了,朔風才鬆開了她,仍是喘著氣,「我剛剛作惡夢了。」
他低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低沉,她同樣沒有好到哪裡去,口鼻同時用力地呼吸著,「我,我……沒事的……」
她的手輕拍著他的後背,他的背又寬又厚,而她的手很短,這個姿勢使她有點吃力。
朔風的理由很可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作惡夢需要怕得找人抱抱、親親嗎?但是喬依依沒有嘲笑他,她女性的嗓音在此刻起了一種安撫的作用。
他的呼吸不再這麼劇烈,緩和了下來,他反手拉下她的手,親親她的手,呼出的熱氣似要融化雪花似的,她沒有反抗,任由他親吻著她的手,指尖傳來陣陣濕潤,她臉不爭氣地紅了,他吻著她的指尖,用他柔軟的舌頭輕輕地含 住,吸著。
「別……」喬依依不好意思了,她想收回手,他卻不許,固執地將她的每一根手指都一一舔過,才鬆開她的手。
他的左手將她垂落在臉頰的頭髮別在耳後,「嚇到你了……」不像他以往開玩笑的口吻,他是認真的。
喬依依俏皮地回了一句,「要是這麼容易被你嚇到了,那超級丟臉的好不好!」
朔風笑了,目光灼灼地望著喬依依,他輕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地說:「今晚,讓我留在這裡,好不好……」
好,抑或不好呢?
……
第5章(1)
「真的不出席你的作品展覽會?」女人的聲音在男人的耳邊輕輕響起。
「不要!」男人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猶豫。
喬依依答應過朔風,絕對不會勉強他出席一些「拋頭露面」的場合,可她想試試他的態度嘛,畢竟每個人都渴望名聲呀!
「真的不去?」她又問了一邊。
他的回答是用枕頭遮住整個頭,杜絕聽到任何相關的問題。
「好吧,好吧,那我出門了。」她是這個展覽的負責人,沒有不出席的原因,臨走前,她又補充道:「晚上我會稍微晚一點回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
男人沒有反應,她轉身離開了。
朔風的作品展在市區某一個會展中心舉行,其實以喬依依目前的工作性質而言,她不需要出席,只是她很想瞧瞧人們對於朔風作品的態度。
旁人觀作品,喬依依讀人心,她兩眼直直地看著各式各樣的人臉上的神情,似乎褒貶不一,她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比較好,有好有壞,比較有爭論性。
正要經過一名女子身邊時,喬依依停了下來,發現那名女子神情有些古怪,她很好奇,於是停下腳步,站在女子的身邊。
女子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瞄了她一眼,餘光看見了她胸前的工作牌,她才正視喬依依,「你好,請問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
喬依依點點頭,「是的,有什麼事情嗎?」
「這位書法家是叫朔風嗎?」女子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很順耳。
喬依依對她的聲音很有好感,「是的……」看來她應該欣賞朔風,否則怎麼會主動詢問呢?喬依依開心地說:「朔風是一位新人書法家,但他的作品……」
女子打斷了她的話,「怎麼可能?朔風本來就是書法家,要不是……」她歎了一口氣,沒有說完。
喬依依揚眉,「小姐認識他?」
女子沒有說話,直盯著眼前的作品,璀璨的眼睛內好像燒著猛烈的火焰,似要燒燬了作品,「對,我認識他……」
「哦……」原來是認識的,喬依依微笑著,正要對她說起朔風,女子突然轉過身,匆匆地離開了。
喬依依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什麼事?」
「依依姐,請過來一下,這裡有事情哦!」小助理在不遠的地方,輕聲喊著。
「好的。」喬依依把這段場景快速地拋諸腦後,投入工作中。
離開的女子一離開會場,便坐進了一輛灰色的轎車裡。
「怎麼了?這麼快就回來了。」坐在駕駛座的男人間道,男人對於那些玩意不感興趣,來這裡純粹是陪著她。
女人先是深吸一口氣,盯著窗戶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淡淡地說:「他出現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愉悅的表情僵住了,「他,他……」
「嗯,消失了四年,總算出現了。」女子的口吻好淡、好淡。
「陳婉!」男人皺眉,「你別告訴我,這幾年你還忘不了他!」
陳婉精緻的眉眼,望著這個陪在自己身邊多年的男人,「我從來沒說過我要忘了他!」
「你!」男人為之氣結,突然捶了一下方向盤,陳婉一動也不動,似乎對於他的暴怒習以為常。
「我要回去了!」陳婉像個高貴的女王,驕傲地下達命令。
男人盯著她看,像是要把她看透,但事實上,從認識她到現在,他沒有一刻是懂她的,但他不甘心。
他攫住她的下巴,暴虐地吻住她的唇,陳婉反應過來,一巴掌揮了過去,打得男人偏過頭,嘴邊帶著血,「李仁峰,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了?發瘋的是你吧!你認識他這麼久,他說過他喜歡你嗎?沒有!陳婉,一直以來是你在作白日夢……」男人盛怒之下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