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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沈韋

  「堂玄星,你闖的禍由你自個兒收拾!你得為皇甫朔解毒!」堂玄辰當機立斷地作出決定,她可不想替?玄星收拾善後。

  「知道了啦!」堂玄星心下不快,但也不敢反對,畢竟禍的確是她闖下的,她若不挺身收拾,人家還當她敢做不敢當呢!

  堂玄星將搶來的包袱丟給堂玄辰,乖乖自懷中取出「繽紛燦顏」的解藥,先為笑到聲嘶力竭的皇甫朔解毒,稍後再為他解「流星追月」的毒。

  她歉然地望著皇甫朔,以手餵他服下「繽紛燦顏」的解藥,皇甫朔就著她柔嫩的小手服下雪白藥丸,讓再次受創的五臟六腑不再劇烈翻騰。

  「對不起。」堂玄星小聲和他道歉。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皇甫朔當自己霉運當頭,是以未多加苛責,反正這也不是他頭一回中毒了。

  儘管皇甫朔不追究,但堂玄星仍是好生懊惱。或許門主與堂玄辰說她生性糊塗,真被她們給說中了,唉!

  就在堂玄星感歎之際,堂玄辰已手腳俐落地打開眾人爭奪的木匣子,讓裡頭放置的物品呈現於眾人眼前。

  「這是什麼?」打開了之後,堂玄辰驚呼出聲,隨即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一隻干扁的蟾蜍出來。

  「墨蟾蜍。」冷貫霄好心地代為解釋。

  「那是死掉的蟾蜍,不是墨蟾蜍!」唐世傑看著堂玄辰手中的蟾蜍干,大聲反駁。

  「對!那是一隻死掉的蟾蜍,不可能是墨蟾蜍!你別想騙我們!」「泰山派」的大師兄同樣大聲反駁。

  「你們說的也沒錯,但,更正確的說法是,那是一隻死掉的墨蟾蜍。」冷貫霄好心地糾正道。

  「不可能!墨蟾蜍怎麼會死掉?一定是你們隨便拿一隻出來騙我們!」唐世傑無法相信日思夜想的墨蟾蜍竟會死了,這一定是場騙局。

  「對,你們在說謊!」本是敵人,該持相反的立場,但到了此刻,「泰山派」大師兄也不得不同意唐世傑的說法。

  「我覺得它看起來的確有像書上畫的墨蟾蜍耶!」聽見他們爭論的堂玄星仔細看了看,忍不住說出她的看法。

  「是有像,瞧它頭上的那顆突瘤,雖然它已經變成干了,不過依稀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喏,你若不信的話,自個兒瞧。」堂玄辰高舉墨蟾蜍干研究,得出結論後,即將墨蟾蜍丟到唐世傑身前,讓他看分明。

  唐世傑看著被丟到面前的墨蟾蜍干,愈看心愈驚,額際淌下一顆顆的大汗珠來。眼前這一隻扁掉的墨蟾蜍,身上的特徵的確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唐世傑抖顫著聲問。

  「只能說,墨蟾蜍的死是拜你所賜。」身為事主的皇甫朔終於疲累地出聲,為眾人解答。

  「我?怎麼會?」唐世傑不信。

  「你應當沒忘對我下『冰火玄奇』這件事吧?」皇甫朔提醒唐世傑的記憶,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墨蟾蜍本身並無作用,唯一的用途即是可以引出藏於極北苦寒之地的玉蟾蜍,而那玉蟾蜍乃天下至寶,可解天下奇毒,所以江湖人士皆認為若有玉蟾蜍傍身,即可悠遊江湖。身為毒門世家的「唐門」從旁得知他因緣際會得到墨蟾蜍,便處心積慮想從他手中奪取,於是派唐世傑趁他不備時潛入「幽碧山莊」,在他的書匣中偷偷放置一隻彩蛛,使他一時不察,被彩蛛咬了一口,因而中了「冰火玄奇」,日夜飽受如冰似火般的煎熬,痛苦難當。若非好友冷貫霄與易守信前去蜀中,為他尋求解藥,帶回堂玄辰,他早就小命不保。

  「我沒忘。」唐世傑怎會忘了如何算計皇甫朔?為了得到墨蟾蜍,「唐門」可說機關算盡,偏就是沒料到墨蟾蜍最後會變成干扁扁、再也無作用的蟾蜍干。

  「我中了『冰火玄奇』後,雖然有神醫開藥方,減輕我身上的痛楚,但我每日仍舊是痛苦難當。當時貫霄與守信已出發到蜀中為我尋求解藥,我和神醫認為除了等他們為我帶回解藥外,另一個方法即是派人帶著墨蟾蜍上極北苦寒之地尋找玉蟾蜍,分兩頭進行是最萬無一失的法子。

  「於是,在我取出藏起的墨蟾蜍給神醫看時,正巧我身上的毒發作了,在極冷極熱之下,裝有墨蟾蜍的木匣子被我一手打翻,墨蟾蜍落了地,來不及跳走,又被我不小心一腳踩上,然後,它就變成現下這副德行了。」皇甫朔雙手無辜一攤,一派輕鬆地說著當時發生在墨蟾蜍身上的慘劇。

  除了後來知情的冷貫霄和易守信外,所有人都聽得瞠目結舌,萬萬都想不到眾人覬覦的墨蟾蜍會落得遭人一腳踩扁的命運。

  「這就叫自作自受!」堂玄星不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可看見「唐門」弟子栽了大觔斗,就忍不住要出言譏諷。當年「堂門」可說是在飽受羞辱的情況下離開「唐門」,所以現在好不容易逮到能嘲笑「唐門」弟子的機會,身為「堂門」右護法的她,理所當然要盡情嘲笑了。

  皇甫朔望了眼得意洋洋的堂玄星,再見悔不當初的唐世傑,「唐門」曾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已讓他在這一刻徹底討回。

  第一章(2)

  一旁的冷貫霄與堂玄辰輕聲聊著,後來堂玄星由堂玄辰口中得知她已有了心上人,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再見他們兩人深情款款、眉目傳情,更令她覺得訝異。她實在很難想像堂玄辰才下山沒多久,就有了心上人。

  「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這樣嗎?」冷貫霄與堂玄辰的親密舉止,教堂玄星全身起雞皮疙瘩,問著坐在地上、身體虛弱的皇甫朔。

  「或許吧,不過你是不是該要再幫我解身上的其他毒了?」皇甫朔提醒她,別忘了現下他會如此痛苦,是拜誰所賜。

  「呵呵,你放心,我會幫你解的!只是,這『流星追月』麻煩了點……」堂玄星尷尬地笑了兩聲,連忙向他保證,絕對會負責到底。

  「應該不會拖太長時間吧?」聽她說要解「流星追月」會有點麻煩,皇甫朔長歎了口氣,他不想再因身上的毒,而像個廢物般老癱在床上。

  「呵、呵呵……我會盡量縮短時間的。」堂玄星羞赧地再次向他保證,不敢坦白說,因為他在中了「流星追月」的同時也中了「繽紛燦顏」,促使他身上「流星追月」的毒性產生了變化,所以導致現下想解「流星追月」有些棘手。

  「……」聽了她的話,再見她心虛的表情,皇甫朔意會到霉運還會糾纏他好一陣子,登時無語問蒼天。

  「人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是不?你也別太悲傷了,相信我,我絕對會傾盡所能,為你解毒的。」堂玄星察覺到他的沮喪,連忙給予信心鼓勵。

  她漾著可人的微笑,瞅著皇甫朔看,然而,見她的笑容比驕陽還要燦爛,不安卻泉湧而上,籠罩心頭。行走江湖多年,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她不太可靠!

  「雖然這麼說,你會覺得我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但我敢對天起誓,我的能力除了不如本門門主外,可是不比?玄辰差,在本門勝得過我的人可是屈指可數呢!」堂玄星放話,要他一切看她的。

  「……請問,貴門有多少門徒?」皇甫朔認為還是先把事情問清楚,再來決定要不要相信她的大話較妥。

  「很多。」堂玄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沒讓皇甫朔知道,「堂門」除了門主與左右護法外,就只剩負責整理灑掃的德叔與煮飯的德嬸了。

  合該說是皇甫朔沒問清楚,她可不認為自己有說謊欺騙他,她所說的很多人,指的是未來。她認為可以藉由這回離開蜀中的機會,讓外頭的人好好見識一下「堂門」的本事,等外頭的人見識到她的本事後,絕對會有許多人迫不及待要投師的,如此「堂門」自然會有許多門徒。

  「我姑且相信你。」皇甫朔再歎了口氣。此刻不信她又能如何?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堂玄星信心滿滿。

  皇甫朔望著她精緻美麗的嬌容,希冀她的解毒能力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厲害。

  堂玄星望著他清俊蒼白的臉龐,唇角始終噙著可人的微笑,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以免他信心動搖。

  最後,被制伏的「泰山派」與「唐門」弟子,交由易守信去處理;冷貫霄和堂玄辰盡情的談情說愛;皇甫朔則在家僕的扶持下,帶著?玄星回「幽碧山莊」,讓她得以心無旁鶩地為他解毒。

  中了毒的皇甫朔在堂玄星與護衛的護送陪伴下,一行人快馬狂奔,急著趕回位於平陽城西的「幽碧山莊」。

  嚴格說來,皇甫朔會中毒,堂玄星該負一半責任,因此歉疚使她一路上都對皇甫朔漾著討好的微笑。

  皇甫朔騎在馬背上,強忍著中毒後所帶來的不適,他全身的肌膚滾燙,心頭彷彿有根針正不斷地扎刺著,令他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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