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她會一口答應出席這生日宴,除了一方面是受家人所托外,很大的原因是……她想看好戲!
看什麼好戲?
這個啊,阿就那個……噓∼看戲最討厭那種吱吱喳喳的將劇情說到完全沒神秘感的那種人,所以嘍,大夥兒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安裘莉?」
一低沉磁性的聲音由身後傳來,那聲音安裘莉絕對不會認錯,不就是最近春風得意,剛娶了個讓他得以「雞犬升天」,少奮鬥幾十年老婆的楊恆予嗎?
好,非常之好!誠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安裘莉慢吞吞的轉過身,摸了摸脖子上的絲巾,皮笑肉不笑的,她從不掩飾對這男人的不屑。「有事?」
「你怎麼會來這裡?」他知道安裘莉的家境似乎挺好的,可有好到進得了這個名流雲集的宴會嗎?
「我也納悶,你怎會在這裡?」她隨即一笑。「對厚!我忘了你最近才娶了個有富爸爸的千金小姐楚美妍,對吧?」通常這些依附裙帶關係飛天的人是很「敏感」的。
婚前,他們會因為女友家境一等一而沾沾自喜:婚後,他們痛恨的、最不願被提到的也是他老婆是誰!
人們總是愛顏面的,尤其是楊恆予這種自大的男人,安裘莉清楚人性,動手下針從不曾失准。
果然,楊恆予臉色一變,有型的眼瞇了瞇露出冷森。「安裘莉,你說話最好客氣點,你也不想想,我現在已經進到皇太核心了,不再是那個沒權動你們研發部門的楊經理!」皇太是家健全的大企業,各部門基本上互不干預,也沒人有那麼大的權限,除非是高級主管或公司核心人物。
「真的嗎?我好怕喔∼」說出來的話和臉部表情全然不同。
「安裘莉,我勸你不要嘻皮笑臉的不當回事,要不皇太你待不久。」
「奇怪了,我又沒做什麼可以讓公司叫我走路的事,就憑你一句話,難不成以後我得當啞巴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楊恆予一笑。「你忘了你的死黨是怎麼走路的嗎?」
「說到這個,你不怕會有報應嗎?」
「說到哪個?」他心情大好,那「傑作」到現在他還會和妻子拿出來當笑話聽,「喔,你是說嚴恕是精神病患而導致她被解雇一事嗎?」
「這件事一定是你說的吧?」
「那又怎樣?你不覺得她很可笑嗎?我說什麼她就照單全收,她沒眼睛、沒感覺、沒品味嗎?把自己弄得活似老姑婆一樣看了叫人倒盡胃口!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那副德行,那不叫神經病?」
「你潑了人家鹽酸還嫌人家毀容嗎?」這男人真可恨!如果不是待會兒這男人很快就會有報應,她的拳頭已經快呼出去了!
深呼吸∼忍一時就有好戲。
「你說她迷戀你,還說她常常幻想自己是你的女友,而且還到處跟人家說,這事令你十分困擾,還說你知道像她這樣的人要找到一份好工作實在不容易,因此即使不高興,還是隱忍著,直到她居然像變態似的拿著偷拍來的相片想威脅你,不得已才下定決心把她的『宿疾』說出來?!」
一想到這個,安裘莉漸漸的激動了起來,這男人真是標準的衣冠禽獸!「你好歹也深愛過她吧?有必要把她輕賤成這樣,撒下這樣的漫天大謊傷害她嗎?」
「拜託,有那麼嚴重嗎?」他忍著油然而生的快感。「話又說回來,想必她現在仍失業中吧?被皇太以因精神病不適任工作而解雇的,她到外頭應該也是到處碰壁吧?」
「她會到處碰壁、求職無門,想必你也運用了一些關係吧?」
楊恆予但笑不語。「我丈人的關係還真不錯!我啊——」正要繼續說下去,眼角餘光瞥見有一清麗佳人站在距他數公尺的位置,她穿著LV當季的黑色小禮服,一頭時尚短髮和明麗的妝容……「她、她是嚴恕?!」
天!她變得好美、令人不敢逼視!在他的想像中她不是該很狼狽、很無助、一蹶不振的嗎?
會在這裡遇到他,嚴恕並不訝異,她淡然的看著他,幾不可見的頷首。「好久不見了,楊經理。」
「現在不是經理嘍!他進到皇太核心了。」安裘莉話中帶的刺可長了。
仍是淡然到冷漠的聲音。「是嗎?」原以為看到楊恆予她的心思不知要翻湧到什麼地步,可令她驚訝的,她除了痛惡他無恥的作為之外,昔日的愛恨情仇淡得讓她再也無法尋跡找回之前的柔腸寸斷。
她只記得池熙的體貼、池熙略帶霸道的溫柔,他的頑皮孩子氣、他的總是把她擺在任何事情的第一順位,他的……一切一切!
楊恆予回神後又擺起了驕傲的姿態,「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朋友一起來。」嚴恕張望了一下,完全不把眼前更挺拔軒昂的楊恆予當回事。「他還沒來嗎?」
「早到了,不過他有些事在處理,可能等一下才會出現。」安裘莉不經意的摸了摸絲巾上的某個圓扣大小的精密儀器。
像是無法受到他不要女人的冷落,他提高音量開口,「這個地方名流雲集,少東小開一堆,聽說很多女人會想盡辦法混到裡頭釣金龜婿,你們也是懷著這個目的而來的嗎?」
「楊恆予,請你不要侮辱人!」嚴恕冷著臉開口。
一向遇到被冤枉的事很容易捉狂的安裘莉今天很難得的心平氣和,雖然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很、不、爽,可卻難得的沒發作。
嚴恕沉著心想,當初的她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多盲目的戀情!一旦跳脫出那迷惘才發現,曾經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竟是如此的糟!
不!也許是因為遇上了池熙,那種好與不好的感覺立見高下,如果今天她還是待在楊恆予身邊,甚至和他共組了家庭,當局者迷的她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發覺這樣的事。
「被我說中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不可理喻。」
楊恆予看著她,越看越心動,他靠近她低低的說:「你都到這裡來獵金龜婿了,想必「婚前不得發生性行為」這狗屁規定也作廢了吧?與其在這裡亂槍打鳥,何不考慮我呢?」
「你真是……夠無恥的!」她慶幸自己當時的堅持,因為曾聽聞楊恆予做那種事不喜歡「套了再上」,之前和他交往過的女孩無一不躺上手術檯墮胎,所以她才找這借口拒絕。
嚴恕咬著牙正待發作,可安裘莉卻拉住她。
「打這種人弄髒了你的手。」
「呿,也不過像高級妓女般到這裡找男人包養,弄髒你們的手?我還怕降低我的格呢!」楊恆予遭拒後臉上無光,一串與他身份不符的言語全出籠。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加了進來。「丫頭,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
楊恆予一回頭看到今天的壽星正笑著朝他們走過來,他認識嚴恕,或安裘莉?
我的天!
安裘莉硬著頭皮向前打招呼,「李爺爺!」
「上一回見到赫緒時我就跟他說,我已經好些年沒見到你了,生日的時候好歹叫你露個臉讓我瞧瞧,你這丫頭還真難得哩!看來正如你媽咪說的,你就只怕你家大哥。」
「李爺爺,人家這不就來了嗎?怎麼還這麼損人家!」
楊恆予的臉一寸寸的白了,安赫緒是安裘莉的大哥?!完了完了,他居然得罪了安赫緒的妹妹!
他怎麼這麼鈍!姓安的本來就不多,為什麼他就少了這麼一點心眼?!又……看來安家和今天這位企業大老李忠的交情非泛泛,他一次得罪兩個,這損失可不小。
趁著兩人打招呼之際,他腳底抹油的想快快離開,一轉身他撞到了一堵牆,對方扶正了他,淡淡的開口,「你還好嗎?」
一抬頭,對上一張即使他也得承認遜色三分的俊美臉蛋。「池……熙,池先生?」他本人比在媒體上更加高大俊美。
方纔丈人帶著他一直想找他引薦一下,可惜沒找著,原以為他沒來呢!原來他在這裡,他忙遞出名片。「池先生,久仰大名。」
池熙收下名片一看。「楊恆予。」皇太的董事長特助?
就是他!「你好,楊特助,我想待會兒請你留一點時間給我,我想和你談談。」
「好。」原本滿心期待的心在看到池熙拿了杯果汁走向嚴恕時,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池熙和嚴恕是什麼關係?啥?他還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覆在她身上!
他今天……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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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壽宴仍持續著,在主人的要求下,飯店辟了個安靜的地方充當會議室,給幾個人談一些事情。
七坪大的空間裡分別坐著池熙和楚富仁、楊恆予翁婿,除了前者態度從容外,後兩者的臉色顯然的是很不好看,尤其是楊恆予的臉色更是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