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她也這麼想,不過沒有說出來,那兩名警察已經很夠意思的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了。
就在這時,那名老警察聽完了跑過來的員警的報告,適時開了口。
「強尼、山姆,放了他,那小姐說的是真的,湯姆說現場有目擊證人。」
強尼和山姆很快的鬆開了緊抓著他的大手,解開了他的手銬。
「目擊證人?」阿南一愣。
「是武哥和嵐姊。」恬恬眼眶含淚的笑著說:「他們在屋子裡。」
他呆了一呆,很快的領悟到一件事。
「我壞了你們的好事?」
「沒錯。」她點頭。
「該死。」他苦笑。
「沒錯。」一想到這個她的眉頭就擰了起來,「我差點被你嚇死!」
「抱歉。」他又歎了口氣道:「但我也真的快被嚇死了,相信我,當我看到你和克拉克在窗邊的那瞬間,我的心臟都停了。」
那男人含淚的瘋狂藍眼睛浮現眼前,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瘋了。」她啞聲說:「他是艾瑪的情人,艾瑪想和他分手,所以他才殺了她。」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抱著她。
「他以為你是艾瑪的小白臉。」她在他懷裡輕聲說。
「我不是。」
他的聲音沙啞哽咽,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悲傷。
「我知道。」她點頭,伸手擁抱著他。
「曾劍南。」
「嗯?」
「我愛你。」
週遭的警察來來往往,藍色和紅色的警示燈在夜空中閃動著,公園附近也開始有人圍觀,他應該要帶她離開這裡,去找武哥和嵐姊,但此時此刻,他卻只能含淚緊緊的擁抱著她。
「我愛你。」他沙啞的道:「我們明天就去拉斯維加斯結婚吧。」
這一次,她沒有再囉唆,只是點頭應了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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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星期天。
白色的玫瑰裝飾了整個教堂。
那一天,來參加這場盛會的人,擠滿了教堂的裡裡外外。
恬恬看到許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好萊塢的明星和狗仔,幾乎全都來了。
當台上的神父開始說話時,身旁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他一眼,小手和他的大手緊緊交握。
他挑了一張艾瑪年輕時飾演「朵拉」的照片,將它放大,放在教堂的前方。
那個在陽光下捧著一大把熏衣草回眸的女孩,笑得燦爛如花,讓人忍不住想跟著她一起微笑。
這是艾瑪·湯森的喪禮。
神父說的話讓人感傷,她聽到身後有不少啜泣聲。
艾瑪的親人都已過世,所有的喪事都是阿南一手籌辦的,他將它辦得盛大、隆重而熱鬧,甚至特意發了新聞稿。
「她一直喜歡熱鬧一點。」他說。
那一天,克拉克被打中了三槍,除了阿南之外,其中兩槍是武哥和嵐姊開的。她的屋子多了三個彈孔,但那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
被送到醫院的克拉克並沒有死掉,他們沒有殺了他,但三天後,那男人自己爬起來自殺了。
他們在艾瑪位於洛杉磯郊外的豪宅裡,找到了艾瑪的日記,裡面記述著她所有的心情。
不同於克拉克的猜測。
艾瑪並不是因為愛上阿南,才決定和他分手。
她會決定分手,是因為克拉克的妻子發現了丈夫的不忠,找上門來。艾瑪一開始並不曉得這個男人已婚,當她發現自己傷害了另一個女人時,立刻決定要離開他。
誰知道,克拉克卻不肯放手。
看著眼前那張照片中,笑得十分開心的艾瑪,恬恬胸中一熱,淚水不禁滑下了眼眶。
她和艾瑪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她知道。
恬恬真的很遺憾,沒有機會更加認識她。
克拉克打定主意要殺掉這個打算離開他的女人,他怕安眠藥的份量不夠,也怕一氧化碳無法完全作用,所以在艾瑪吃了藥昏睡過去之後,還特地把高純度的海洛因打進她的身體裡。
他會殺了約翰·華克,則是因為約翰曉得阿南離開之後,克拉克有來過,他是唯一的目擊證人,所以克拉克才把他殺了。
教堂裡的啜泣聲越來越多。
阿南和她參加了全程的喪禮,她陪著他一起到墓園,看著艾瑪下葬。
事實上,他在紅眼的同事也來了好幾個。
那些男人,包括武哥,甚至和阿南一起親自為艾瑪扶棺。
說這些人是阿南的同事,她覺得他們更像是他的兄弟,雖然那些男人都沒有和他多說什麼,但她可以從他們無聲的行動中,感覺到阿南和他們之間的信任和感情。
陽光將墓地上的草坪照得閃閃發亮。
電視台SNG的轉播車被擋在墓園外,神父說完了一段話,阿南和她為艾瑪灑上了一把土。
來參加喪禮的人陸續散去,只剩一些死忠的影迷還在墓園外徘徊。
他一直等到土完全被蓋上,才握著她的手,和她一起離開。
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個決定也許做得太匆促,但他說得沒錯,人生苦短。
而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會遵守他的誓言和承諾,愛她、照顧她、保護她,和她攜手白頭、相守到老。
尾聲
英國,倫敦。
她和他都受夠了陽光、沙灘和藍天白雲,所以度蜜月時,兩人在多雨多霧的英國倫敦,找了間五星級飯店,訂了一間房。
整整十天,他們一直待在房裡做愛,靠客房服務過活。
她也有想過應該和他出去逛逛,但每次才下床,沒幾分鐘,兩人又會回到床上。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和他真像兩隻發情的兔子。
今天早上,他就害她差點沒趕上這班飛機。
坐在飛機上,恬恬偷瞄旁邊打著呵欠的男人一眼,她忍不住好奇,不知道十年後,他還有沒有這種熱情和體力。
話說回來,聽說武哥的岳父到現在還是一尾活龍。
也許是因為工作的關係,紅眼的男人都十分勤於保持身體健康。
她或許不用太擔心這點。
想到武哥,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這陣子她忙到暈頭轉向,來到倫敦後,他又弄得她無法思考,害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阿南?」
「嗯。」
「麥德羅博士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們?」
他一愣,「你怎麼知道麥德羅?」
「我聽到你講電話。」
「什麼時候?」
她合上雜誌,「我們走出沙漠,住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
「我以為你睡著了。」他咕噥著,然後直起身子說:「空中小姐過來了,你想喝水嗎?」
「曾劍南,你不要轉移話題。」她放下手中的雜誌,挑眉道:「你答應過我嫁給你之後,就會和我說清楚的。」
他瞄了她一眼,歎了口氣,然後說:「這件事說來話長。」
「正好,我們才剛起飛。」她雙手抱胸,朝他甜甜一笑,「還有十幾個小時的航程,我現在多的是時間。」
阿南看著打定主意的老婆,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話題,只好乖乖開口,「我是個天才。」
恬恬挑眉。
「天才外科醫生。」他強調。
可惜老婆一點也不捧場,只是冷淡的問了一句。
「然後呢?」
「我還在實習的時候,就已經在教授的旁觀下,獨自完成了無數次完美的手術。」
他繼續吹捧自己,卻聽她道:「這一段我看過報紙的報導了,說重點。」
「我被譽為醫學界的新星。」他好笑的看著她不耐煩的表情,然後才說:「OK、OK,我說重點。武哥還沒住院時,當時就已經有間醫學研究機構來找我,希望我畢業後能到他們那邊去做醫學研究,我本來有考慮要去,但後來遇到武哥,我就到紅眼去了。」
他一副已經說完的模樣。
雖然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但有時候,她實在很想拿東西丟他。
「曾劍南先生。」
「嗯?」他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說:「你現在說的這些,到底和我們被綁架有什麼關係?」
這女人真是超級頑固的。
沒辦法,他就是愛她的頑固。
阿南暗自歎了口氣,只好全盤托出。
「那間機構的主持人叫約翰·麥德羅。幾個月前,小花她——小花你見過的,屠勤他老婆,上次喪禮有來幫忙。」見她點頭,他才繼續道:「總之,小花因為意外撞見一件軍火交易案被人追殺,我們抓到了幕後的軍火商,我在事後幫忙整理資料時,發現了那個研究機構的名字。當時剛好艾瑪請我到美國幫忙調查她拍片現場的意外,我想說反正都是在美西,就順便查了一下,結果,呃,不小心驚嚇到對方。」
「不小心?」他講得還真含蓄,依照這男人做事的方法,恐怕不只是驚嚇到對方而已。
他乾笑兩聲,繼續道:「那些人在做的研究不怎麼人道,那位麥德羅博士,發現搞破壞的人是我之後,大概覺得直接宰掉我這種天才太可惜,所以找上門來,派人來說服我加入他們,我拒絕了,所以他們才決定乾脆把我綁回去慢慢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