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全身冷冰冰的,究竟在搞什麼鬼?!」
看著她站在那兒,衛狄普生氣的將蓮蓬頭甩到地上。
柳水芸身上的衣服被他扯爛了,她的長髮散亂在肩後,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低垂著小臉,不回話。
他雙手緊握成拳,很想將她搖醒,最後還是轉身走出浴室。
柳水芸沿著牆壁慢慢的坐下,她其實再清醒不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他正在躲避自己。
她在等,等他做好心理準備,等他願意嘗試接受一段新感情,她期望著,但是他卻不想給。
衛狄普站在浴室外面,他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
當他看到她蹲在花園裡的時候,她看起來像是快被花海淹沒了,彷彿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在那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覺得她就要蒸發在空氣中了。
連做幾個深呼吸,他走回浴室裡,跪在她的眼前,低聲的說;「對不起。」
柳水芸緩緩拾起頭,哽咽的開口,「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不只是他一個人,她的心更加難受,她還有個天大的秘密得守,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崩潰。
衛狄普用力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他並不想把情況搞成這樣,他不想傷害她,卻也無法接受她。
柳水芸抱著他,眼淚流個不停,嗚咽的說:「我只不過是想要愛你,難道這樣……也不可以?」
她的話像根毒針刺進了他的心裡,衛狄普紅了眼眶。究竟是為什麼,他竟然狠得下心讓她愛得那麼委曲求全?
「我也不求你回報,只要你能接受我就好,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嗎?」柳水芸淚眼婆娑的看著她,謙卑的期望他能允許。
「水芸,我……」他知道自己應該快刀斬亂麻,可是他狠不下心。
淚水拚命的滑落臉頰,看著他說不出話,她知道,她明白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柳水芸離開他的懷抱,儘管她不想承認,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衛狄普看著她,上前兩步又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裡,他已經沒有繼續掙扎在回憶裡的借口了。
「讓我們試試看。」他的心動搖了,不想就這樣放開她的手。
柳水芸靠在他的懷裡,瞪大雙眼,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他。她以為自己永遠都等不到這句話……
「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如果你肯給我時間,我願意試著開始。」衛狄普看著她,眼底充滿了柔情。
「你不是……不是哄我的?」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是認真的,我想試著跟你開始。」衛狄普笑了,看著她傻里傻氣的模樣,
俯身親吻她的唇瓣。
「我……」換她啞口無言。
「水芸,我知道你是柳水芸,我會努力不再從你身上去找尋傾楓的影子。」這是他給她的第一個承諾。
柳水芸緊抿雙唇,輕微的點了下頭。「嗯。」
她知道他還需要時問,她願意付出多一點,願意辛苦一點,只要能夠讓他嘗試打開心扉,她願意奉獻出所有的自己。
「哈啾!」她打了個噴嚏。
「快洗澡吧,不然很容易生病。」衛狄普扶她起身,將熱水的溫度調好,要她快點洗澡。
「那個……你打算一直站在這裡嗎?」柳水芸突然變得羞怯。
「當然,我擔心你暈倒。」他的表情一本正經。
「不會啦,我的身體很好,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
衛狄普邪惡的笑了,雙頰浮現可愛的梨渦。他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敢情是害羞了?
看著他的笑容,柳水芸覺得自己的腳趾可能也紅透了。
這時,他解開襯衫鈕扣,抽出黑色皮帶,讓她頓時明白,他想跟自己一起洗澡。
「讓你先洗好了。」她低下頭,打算從他身邊溜走。
「要洗當然是一起洗,我這可以幫你刷背。」將她抓回來,他動作利落的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個精光。
浴室裡迴盪著他們兩人的歡笑聲,久久不散。
第七章
轉眼間,冬天悄悄來臨。
「哇!今天真的好冷喔!聽說夜晚會降到九度。」衛媽媽跟柳水芸坐在花園裡,忍不住又拉了拉毛呢披肩。
「都已經進入十二月了,氣溫當然會降得低一點,這樣才有冬天的氣氛啊!」柳水芸套了件圓領毛衣,身子略顯單薄。
「傾楓,媽看你最近臉色紅潤,是不是讓你喝的補品起了效用?」衛媽媽覺得她的臉好像比較圓了。
「應該是吧,我也覺得自己最近的氣色很好。」而且除了魚肉,她也開始吃豬肉和牛肉。
「女孩子還是圓潤一點好,你真的太瘦了,回想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大概只剩一把骨頭。」想起二月的婚禮,衛媽媽扁著嘴,搖了搖頭。
「可能是因為我比較高,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其實我的體重一直都在標準範圍。」她向來骨感,大概是跟工作經常得熬夜有開。
現在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熬夜,生活飲食都正常,所以她的氣色自然也好了許多。
「對了,你準備好衣服參加後天公司的累會了嗎?」衛媽媽興奮異常。
「還沒,我沒有太過正式的服裝,況且狄普也還沒跟我提起。」她衣櫃裡的衣服怎麼也跟隆重扯不上邊。
「也對,我看你平常都穿牛仔褲或短裙,那麼今天就讓媽送給你一個驚喜吧,」衛媽媽說得神秘兮兮,還不停的偷笑。
「啊?驚喜?」柳水芸面露疑惑。
「是啊!你坐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衛媽媽沒讓她有拒絕的機會,踏著愉快的步伐離開花園。
柳水芸笑著搖搖頭。衛媽媽真的很可愛,就像童心未泯的孩子,還會幫她準備驚喜。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緩緩踱步,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溫暖得讓她捨不得離開。
下意識的來到玫瑰花前,看著那些白玫瑰。她慢慢的蹲下身子。
半晌,衛媽媽回到花園,發現她傻傻的看著白玫瑰,於是在她身邊站定,輕聲開口,「傾楓?傾楓?怎麼?看花看到傻啦?」
柳水芸回過神來,「這些玫瑰含苞待放,要等到春天才會綻放吧?」說著,微笑的站起身,卻猛然一陣暈眩。
衛媽媽反應靈敏的扶住她。「哎喲,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剛剛蹲太久了,所以有點暈眩。」她向來有貧血的毛病,早就習以為常。
「我看還是找個時間去看醫生好了,媽擔心你。」衛媽媽牽著她的手走回屋內,不再讓地吹風。
「媽,其實我很健康,只是有些小毛病,你不用為我擔心。」柳水芸與衛媽媽一同在沙發上坐下,感謝的拍拍她的手。
「傾楓,你真的變了很多。」衛媽媽突然語重心長的說。
「有嗎?」柳水芸努力維持鎮定,不動聲色。
「我知道你不是我認識的傾楓,她在三年前飛往倫敦的飛機上,為了拯救一個孩子,已經香消玉殞了,對嗎?」她認識江傾楓也不是一、兩年,可說是看著她長大,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年內改變這麼多?她不相信,所以暗地裡做了些調查。
「我……」柳水芸沒想過一向什麼都不理的衛媽媽突然變得如此精明,她毫無招架的餘地。
「水芸是你的名字?」她調查過了,她生長於單親家庭,家中還有個母親。
柳水芸怔怔的看著她,驚嚇過度,什麼反應也不能給。
「孩子,我並不是想責備你,只是你可曾想過自己走上的是一條多麼漫長艱辛的路?婚姻不是一個隨便的承諾。」衛媽媽看著她,眼裡只有疼惜。
「對不起。」柳水芸默認了。
「就算要說對不起,也不是由你來說,我知道狄普一定有能力要你當個假扮的新娘,我知道他不忍心讓我們大家失望,尤其是傾楓的父親,他的年紀不小了,心臟的功能也逐漸退化,如果受到刺激,隨時可能一命嗚呼。」狄普是她的兒子,她當然知道他的孝心,可是她實在不忍心將這個女孩牽扯進來。
「媽,我是自願的,並沒有人強迫我。」柳水芸幫著衛狄普說好話。
「水芸,告訴我,你跟傾楓是什麼樣的關係?」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她怎麼想也想不透。
柳水芸看著她真摯的眼神,實在扯不出其它的借口。
「江傾楓的本名是柳水楓,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因為我母親沒有能力扶養兩個孩子,加上緣分的巧合,水楓交由江道明照顧,我母親和江道明約好了,將來一定會讓水楓跟我母親相認。」
「這……這怎麼可能?那麼你跟傾楓……你們是……」衛媽媽震驚得說不下去。
「我跟她是雙胞胎,我早她幾秒出生。」儘管事實是這樣,但是她對江傾楓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狄普……他已經知道了嗎?」這個孩子怎麼能這樣殘忍的對待水芸?水芸的內心有多難受,她簡直無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