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真正喝醉,只是像現在這樣不舒服而已。」呃,喬爾臉上的表情變了耶,好像在生氣。
「你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他問。
「知道。」她點頭。
他擰起眉,「那為什麼不拒絕?」
「很多時候是無法拒絕的啊……」她並不偏愛喝酒,即使味道不那麼嗆辣的調酒等,她也不喜歡喝。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商場上的聚會、公司內必要性的聚會都難以避免,所以她也無法拒絕喝酒,誰叫她上司常常不在,她就得代替他賠罪。
「純粹應酬性的聚會可以推,可是有些商業性的活動就一定得去,總不能每次都讓別的特助去。」好歹她是領導特助小組的人,不以身作則太說不過去了。「而且都不出席的話,對公司的形象也不——」還沒說完的話,被突來的擁抱止住。
「喬爾?」
「你去的時候,夏路克沒有負責接送你嗎?」如果沒有,他保證,夏路克未來的日子將會「更加精采」。
「有。」不然,要是像今天這種情況,她根本沒辦法一個人平安回到家。
說到這,她才突然想到。
「難道……你有命令夏路克特別照顧我?」
「呃……應該不算。」就算心虛,他還是要硬拗。
蘇蘭推開他,起身就走。
「蘭!」喬爾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扯,就讓她跌回自己懷裡。
「放開我!」蘇蘭立刻掙扎。
「蘭……」
喬爾歎息著,將掙扎的她壓向沙發,自己則換了個位置,一手托起她下頷,低頭吻住她。
蘇蘭倒抽口氣,結果卻是正好讓他的吻深入。
吻住她的同時,喬爾放開了托住她下頷的手,順勢深吻,身體也不輕不重地貼著她,沒有太多的強迫,卻也沒有給她可以掙脫開的空隙。
蘇蘭根本忘記要掙扎,突如其來的吻太讓她震驚,也讓她有種無法反抗的感覺。
喬爾細細吻著她,從她的唇裡嘗到微甜帶辣的甜酒味道,她的唇瓣冰涼,唇內卻溫熱的令人沉溺。
他一次次的深吮,幾乎掠奪她全部的呼息,纏人的舌尖更是讓她無處可躲,只能被動地任由他挑弄、逗誘,她身體不禁陣陣地輕顫。
這讓蘇蘭更加不知所措,無法自己地被挑起陌生的需求與感受,她開始覺得慌亂。
「唔……」酒醉的頭痛加上缺氧的暈眩,讓她忍不住難受的呻吟出聲。
喬爾這才不太情願地放開她,以著同樣呼息不穩的語音低聲說:
「蘭……別生氣了。」
哈啊、哈啊……急喘了好幾口氣補充缺乏的氧氣,蘇蘭才想起來剛才的事,努力平復呼吸的同時,不忘瞪著他。
「你……太過分了!」還沒恢復正常呼吸,讓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我道歉,但我不後悔。」輕撫著她微腫的唇瓣,喬爾低柔的語音讓人生氣不起來。
「你……」本來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她又突然止住,咬住下唇,她別開眼。「放開我。」
「不放。」
「喬爾!」
「蘭,不要想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然我會生氣。」喬爾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
真是的,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蘭這麼膽小,居然不敢面對他們關係改變的事實。
「你竟敢說這麼說?」
到底亂來的是誰呀,居然還威脅人?!
「當然敢。」有什麼事他不敢做的?「蘭,你在怕什麼?還是,你在擔心什麼?」
她……哪有?
心虛的別開眼,讓熟知她一切的喬爾決定改變方式。
依蘭這麼會閃躲又很會粉飾太平的功力,再這樣談下去到明天晚上都不會有結果,不如速戰速決。
「蘭,你喜歡我。」直球攻擊。
「我沒有!」
太快的否認,更顯出可信度:零。
「真的沒有?」喬爾笑得一點都不優雅,還有點可怕。「如果不是喜歡,你會讓人抱你?」
「我……」
「讓人任意摟住你?」
「那是……」
「甚至,像我這樣吻你?」
「……」
低首緊盯著她的神情,她要是敢同意其中一句,他保證會讓她永生難忘。
而蘇蘭非常明白他眼神裡的威脅之意,再加上他說的也是事實,她咬著唇氣惱地瞪他一眼,乾脆不回答了。
她倔強又委屈的神態,讓喬爾心軟了。
「為什麼不承認?」
「沒有什麼好承認的。」她垂下表情,低低的語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從她某一天突然發現,她並不排斥他的親近、他的擁抱,她就知道了。
然後,更進一步,她發現自己對喬爾的依賴。
那種依賴,不是生活上、實質上的,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安定。
就像今晚他帶她跳舞的時候,有他在,所以她就算不會跳,也不覺得害怕;住在他的地方、為他工作,知道愛四處遊玩的他終會回來,她也就可以安心留在這裡工作。
不曾談過戀愛,也沒有過這方面的想像,蘇蘭並不能確定這算不算愛情,可是喬爾對她來說,的確是最特別的存在。
「你不覺得,應該讓我知道嗎?」托起她的臉,不讓她躲開他的視線,喬爾低問。
「不覺得。」
她的感覺,就只是她自己的,不代表喬爾。所以,單方面的感覺,自己知道就好,她一直是這麼想的,也安於這樣的生活模式,
「你真的有讓我生氣的本事。」咬牙低語完,他再度吻住她。
「唔!」
這次的吻,好用力!一開始就吻痛了她。
「嗯……痛……」她想避開他的吻,卻避不開,「……不……」幾度出聲,卻怎麼都說不全話語。
蘇蘭又氣、又委屈、又反抗不得,眼裡不由得浮現隱隱的水光,讓喬爾無法漠視,只好停下來。
他一鬆開,蘇蘭立刻別開臉。
「如果生氣,你可以打我;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拒絕?」他教過她武術,也沒有強制地封鎖住她的手腳,她絕對有能力可以反抗。
蘇蘭垂下表情,不語。
「蘭,有什麼話要說出來,不然,我會當你很樂意。」
蘇蘭立刻抬起臉。
「你……」很惡劣卻又不全然惡劣。
如果說要罵他,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立場,因為他——並不算說錯了什麼。
如果說要打他,她卻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
所以,她只能這麼問,語氣卻輕弱的一點力量都沒有。
「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喬爾微笑,輕啄了下她額際。
「我?」比起剛才的狂吻,這輕輕的啄吻,實在已經無法讓她驚訝了。
「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也要你心裡有我。」現在,不需要迂迴了,只要明白地說。
蘇蘭的心震顫了一下。
「……為什麼?」
「笨,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他揉著她髮絲,罵她跟表白的語氣,特別溫柔。
蘇蘭呆住三秒鐘。
「你罵我?」
「我只是說實話。」絕對不是在罵人。
「這句話更過分!」他的意思是,她本來就笨,所以笨不算是罵她。
她指控的神情,讓喬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我就喜歡你。」喜歡公事之外有點笨的她,這樣該不該歎氣呢?
呃……蘇蘭微紅了臉。
「你……是認真的?」別開眼,她無法在這種情形下坦然地看他,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問。
「是。」他點頭。
「可是……為什麼你會突然說喜歡我?」她不懂。
相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日久生情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卻不像是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而且也太突然了。
「不是突然,是一直到現在才說。」他糾正。
蘭真是的,連表白的這種時候,都還很努力理智思考?!她不知道感情就是要少一點理智、多一點瘋狂和無厘頭嗎?
咦?她不明白。
喬爾重新坐了下來,同時將她摟入懷中,才緩緩開口:
「蘭,我的身份和我的責任,讓我不能像一般平凡人那麼隨心所欲——」
懷裡的人立刻投來疑問的眼神,他老是想出去玩就丟下公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情況不叫「隨心所欲」,請問要叫作什麼?
見狀,喬爾改口:「……我在某些時候,必須特別注意自己身邊的人。」
這是出身顯赫,注定不能當閒人所必須承受的一部分,他再怎麼不喜歡,也要視為理所當然。
「起初,是你這個人引起我的好奇,然後我被你的廚藝吸引。」要說他是被征服了胃的男人,簡直就是完全貼切!「你的個性單純、對認定的事很執著,有足夠的聰慧去處理許多複雜的事,這是我當初堅持挖角的原因。」
單有忠心或是單有聰明才智卻心術不正,都不是能信任的人,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他不可能降格以求。
所以,他那麼執著只要她。
「一起生活之後,我覺得很開心、很自然,那時候我想,如果就這樣跟你過一輩子,也是不錯。」他頓了下。「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輸了?」
「你什麼都沒有做,連勾引都沒有,就把我的心拐走了,這不叫輸,要叫什麼?」喬爾輕笑地努著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