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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子紋

  「王爺認錯人了,我名喚戰靳。」她抖著聲音,死都不會認。

  「再說一次。」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不容懷疑的警告。

  「我是戰靳。」她的語氣多了堅持。

  他一把拽過她,將她扳過身與自己面對面。

  她動手要反擊,但他的手竟用力的將她推到門扉,她受過傷的肩一痛,反應不及,面紗就被打落。

  他的身軀緊緊的貼近她,體溫透過她濕透的衣衫傳來,銳利的眼直視著她,她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再說一次,」他低下頭,臉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你是誰?」

  即使被他看穿,她還是不認。「戰……」

  他猛然低下頭狠狠的吸吮著她的紅唇,他弄痛了她,偏偏她能使力的左手被他壓住,就算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推不開他。

  他的吻很深很沉,直吻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二年了,他找了她三年,擔心她獨自一人,怕她受傷,怕她難過,但最後才知原來她不是一個人,她身邊有戰天——這些年來,她都待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戰靳也好,靳永貞也罷,本王由著你,陪你玩,」他目光幽深起來,氣息有些急促,「但你別想再走。」

  她微喘著氣,心跳如雷,只能怔怔的瞧著他。

  「王爺,戰公子求見。」

  戰天來了?靳永貞心中一陣激動。「放開我。」

  他瞇起眼,注意到她的轉變,眸光凝斂,「不放。」徐徐兩字,輕柔卻霸道。

  他壓在她的身上,重新吻上她的唇。

  她無力掙扎,只能在他的激切下開啟唇瓣,任他的舌尖探索,她徹底被他給迷惑了,他的吻,他的放肆。

  突然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讓憐兒來伺候你。」他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長袍隨意往肩上一披,大步走了出去。

  她怔忡著看他離開,手輕觸著自己的唇,上頭彷彿還有他的溫度。她一直以為自己瞭解他,但今日才發覺在他玩世不恭的性子底下,竟還有一股她捉摸不透的狂狷。

  為什麼他要如此待她?她明明差點就害死了他,還讓靳氏一門毀在她的手裡,甚至被下旨一生都不能再回京,亦不能再靠近他半步,原以為他沒有她也沒差,她不過是他一個友伴,但現在,她被搞糊塗了——沒有人會吻自己的朋友吧?!

  看到靳永貞,憐兒臉上狂喜。

  「小姐。」憐兒紅著眼,衝上前握著靳永貞的手,「真的是你!王爺沒騙我。」

  看著憐兒的淚,靳永貞的心一緊,「傻丫頭,哭什麼?」

  憐兒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直掉。「小姐好狠的心,竟然一走多年,無半點音訊。」

  靳永貞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被逐出家門,早走晚走都一樣。你別哭,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年聖旨下了之後,老太爺便將衛國公府裡的奴僕全都遣的遣,散的散,只留下十數個人伺候。我與錦兒也一起離開了衛國公府,卻被玉王爺帶回王府,王爺說小姐念舊情,回京後一定會想找我們,所以代小姐留下我們。」

  回京?他指望她有回京的一日?她露出苦笑,「他難道不知聖旨嗎?」

  「聖旨……」憐兒抹去臉上的淚,「聖旨已經被王爺一把火燒了。」

  靳永貞只覺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他燒了聖旨?」

  憐兒用力的點了下頭,「王爺闖進衛國公府,找到聖旨就放火燒了。」

  靳永貞被憐兒的話給震懵了,放火燒聖旨?溫良玉的行事作風益發荒唐。

  久久,她才找到聲音,「聖上不知此事?」

  「怎麼可能不知,」憐兒想起那個時候,有些懼意的縮了縮脖子,「聖上知悉之後大怒,把王爺叫進宮,王爺人是進宮了,但我聽跟著進宮的張公公說,王爺根本沒給聖上開口的機會,就直批聖上昏庸,還說此生若小姐不能回皇城,那他也不屑待在那個骯髒的地方。」

  骯髒的地方?靳永貞聽得一愣一愣的,「荒唐……」她搖著頭,喃喃說:「荒唐。」

  靳永貞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嘴裡雖說他荒唐,心頭卻有一絲莫名的感動。

  「王爺這是沖天一怒為紅顏。」

  靳永貞的臉微紅了下,「別胡說。我與他只是——」她頓住,竟想不起半句足以形容她與溫良玉兩人關係的話。

  想起那個吻,想起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她熟悉那種眼神,畢竟跟著溫良玉進出青樓多次,之後又跟在戰天身邊多年,她看過各色男女上演男歡女愛、情慾流轉的戲碼。

  「王爺現在在何處?」

  「方纔見王爺離去的方向,該是四知苑。」

  這四個字立刻如雷似的打回了靳永貞的理智,「四知苑?連這裡都有他的美人。」

  美人?憐兒忍不住笑了出來,「小姐,你實在該去四知苑看看。」

  「這個四知苑除非有他首肯,不然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憐兒打趣的看著靳永貞,「小姐什麼時候對王爺的話言聽計從起來了?這麼多年來,小姐真對王爺的四知苑沒興趣?」

  「不過就是他風花雪月與美人翻雨覆雨的地方——沒興趣。」

  「小姐在嫉妒吧?」

  靳永貞咬著牙,倔強的搖著頭,不承認。

  「其實小姐真該想想,為什麼由始至終你都不願踏足王爺各處的四知苑,只為了王爺的命令?不是,肯定不是,小姐只是不想看到王爺與別的美人摟摟抱抱的模樣罷了。把話挑開來說,就是嫉妒了。」

  靳永貞一怔,沒有說話。

  憐兒也識趣的閉上了嘴,拿來了衣物,「小姐,憐兒替你換上。」

  那是一套淡雅鵝黃的女裝,她的手輕撫過,是上好的衣料,手緩緩握拳,收了回來,「我是戰靳。」

  憐兒微愣了下。

  「憐兒,縱使聖旨被毀,但皇命難違,他能胡鬧,可我不能……」她頓了一會兒,想起當年在殿上爺爺一手扭碎了她的肩頭,「爺爺不願再與朝廷、皇室中人有所牽扯,若讓他知道我抗旨,只怕真會自刎謝罪。」

  憐兒沉默,這一點她還真是無法反駁,老太爺剛烈,可以狠心的廢小姐一臂,若小姐真抗旨,確實可能拿命謝罪。

  縱使溫良玉交代,憐兒還是把女裝給放到了一旁。

  第8章(2)

  「我爺爺和姊姊可好?」

  憐兒低著頭,沒說話。

  靳永貞的心涼了半截,微吸了口氣,定住心神,「說吧!我聽著。我爺爺和姊姊現在如何?」

  「老太爺這陣子身子不好,但小姐你放心,王爺派了個高人在一旁伺候,是天下第一神醫,很厲害的,所以老太爺一定無事。至於大小姐……」

  看她欲言又止,靳永貞心一緊,小心翼翼的試探,「姊姊應該成親了吧?」

  憐兒搖了搖頭。

  靳永貞鼻子一酸,眼圈有點發紅,她還記得宋鷹揚在殿上那副非卿莫娶的豪氣,他們原是一對璧人,最後卻被她的衝動給害慘了。

  「小姐別難過。大小姐雖說還未婚配,但日子看來過得挺自在。前幾日我與張公公受王爺交代返京取宮燈,不夠的還馬不停蹄的去找百姓買花燈,憐兒去看了趟大小姐,大小姐也替你找了不少燈,她知道我們找到了小姐,不知有多高興。」

  靳永貞有些聽不懂憐兒的話,「替我找燈?」

  「是啊!小姐你都不曉得,我與張公公為了王爺這場只為美人回眸的墨城燈節,可忙得喘不過氣。」

  「他……」想起街上的喜慶熱鬧,她有些不敢置信,「為了我?」

  憐兒點頭,「小姐,王爺這番作為只想與你重新來過,王爺曾說,若沒那日的花燈,你們之間走不在一起,如果要重新來過,就從燈節開始。憐兒雖知王爺多情,但從沒見他對誰如此用心。」

  憐兒說完,靳永貞沒有任何反應。心中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他的用心卻也令她心裡難受。

  「小姐,縱使你對那道聖旨耿耿於懷,但為了王爺,小姐就別理會了。反正小姐可以隱姓埋名跟王爺在墨城過日子,一輩子不回皇城也無妨。」

  靳永貞的臉上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縱使一輩子隱姓埋名,終究還是欺君,誰能保證消息真能不傳進皇城裡。憐兒,我已經害他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我還能任性嗎?」

  憐兒無奈的看著她,最後氣惱的跺腳,「這世間真不公平,那個討人厭的寶公主嫁給了謝雁山,大小姐這麼好的人卻落得至今未有婚配,而小姐被逐出家門,歸鄉之日遙遙無期,還得頂個叫戰靳的名字過日子,不能跟王爺相守,不公平——難道這世間惡人不該有惡報?」

  靳永貞沒想到寶公主最後跟謝雁山成了一對,想到過去,她冷冷一哼,「他們倆一個無情,一個無義,倒是般配。」

  對於謝雁山,她沒有太多的情緒,不過就是個懦夫罷了,至於寶公主,她不可能心中沒恨,但追根究柢是自己衝動,讓人捉了錯處,當年她是衛國公府的靳家二小姐,寶公主都可以不留情的加以陷害,而今她不過是個被逐出門,連真實姓名都不能見人的戰靳,難道還妄想著報仇雪恨,只怕到頭來,吃虧的終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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