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愛愛往華宅的方向走去。應該是這個方向吧!她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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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我養這麼多廢物做什麼,連個人去飼喂雲豹一整天沒回來,家裡的人居然都沒發現。」
流水和行雲面面相覷,最後由流水開口。
「還不快去把小姐找回來。」
傭人們如獲大赦,動作迅速的跑出屋外。
白磐竹很識相,不惹怒火中的瘋獅。
行雲則嘻皮笑臉,反正伸手不打笑臉人是中國人的美德。
「什麼時候開始李暮霖這麼在乎一個女孩子,不簡單哦!」
李暮霖睨了行雲一眼,風也似的閃出門外。要那些散漫的傭人去找魏愛愛怎麼都安不了心,索性自個去找。
穿過人工湖,眼前是一大片森林,他吹了一記響哨,走進森林沒多久,雲豹躍在樹頭上,看見主人興奮的跳下來,在他身邊磨蹭著撒嬌。
李暮霖拍拍它的頭,「幫我找那個女孩,送飯給你吃的女孩。」
雲豹彷彿通靈人性,斜著頭,決定方向——是往森林深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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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注意到地上的石頭,魏愛愛跌倒在地上,銳石割破了掌心。好痛!她蹙著眉心。
怎麼石頭越來越多?藉著微弱的月光,遠處好暗。記得來時路沒有走那麼久啊!
「我不知道你有玩石頭的興致。」一個人影佇立在陰暗處,身形十分熟悉。
是他!她安心了,至少這裡不只她一個人。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她慢慢爬起身,卻突然對上一雙犀利的圓眼,驚呼一聲,她又跌坐地上,反射動作的往後挪了幾步。
「你……你的豹!」
李暮霖撇開頭,不大想搭理她。在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她時,她居然悠哉的坐在地上堆石頭。
「不要靠過來哦!」早知道他的情緒反覆無常,魏愛愛決定自救。
誰知雲豹卻往前一步,她馬上往後挪移,手上的抓痕還隱隱作痛。
李暮霖低喝一聲,制止了雲豹的動作,乖乖坐在地上。
魏愛愛活像被鬼追,迅速離開地面,靜靜的整理沾滿草屑及泥巴的衣褲。
他心細如絲,注意到她為了掩飾狼狽而故作優雅的意圖,不急著要她開口,想看她能撐到何時,放肆的眸子盯著曝在月光下的她,沾著泥巴的小臉蛋,水瀲瀲的黑瞳,紅紅的小櫻桃唇,這些同時放在一張臉上,讓她像個頑皮的小孩。
她像個仙子……不,應該說像個妖精。
魏愛愛不經意的抬頭,不設防的跌入他深黝的眸子,沒有底限的陷落,無法別開眼,一直到感覺臉上涼涼的……
「下雨了!」她伸出手掌,接住雨滴,抬起頭看著天空,不知道何時微弱的月光不見了。
李暮霖不悅的蹙著眉。他討厭下雨,更討厭身體受到一絲污穢。「我要走了!」
眼看他的身影即將隱入黑暗中,魏愛愛連忙跟上,走沒幾步便跌倒,悶哼一聲。
他似乎別無選擇了,如果不想淋得濕透,他必須助她一臂之力。走向前,他輕易的擁她入懷,發現她冷得像冰柱,又是另一個倔強不肯開口的結果。
到湖邊時,雨下得隆隆作響,他沿著走廊走,不理會懷中人兒無語的抗議,反正她的掙扎對他而言就像小貓咪舞爪子。
「放我下來!」她可不想讓他抱著進屋,雖然大家都知道她是李暮霖的床伴,但明目張膽會傷她薄弱的自尊。
他發現她發冷的身子暖了起來,以目前情況看來,他不會放她下來,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依然闊步往前。
「白馬王子幸運的救回落難公主,公主心生感激的以身相許,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行雲轉向流水與白磐竹,「我們歡迎男女主角謝幕。」
白磐竹捧場的鼓掌,眾人的眼皆落在玄關處的金童玉女身上。
第6章(2)
魏愛愛發現除了白磐竹外,客廳沙發上的另外兩個人她不認識,還有傭人……羞澀的揪緊他的衣領,埋入他的胸膛,低喃著只有他聽得到的話,「上樓去!」
李暮霖難得的應她要求,不理會行雲的促狹,往樓上走去。
「謝謝。」當他關上房門,魏愛愛才訥訥的開口。
將她放在床沿,他瞧見覆在他手腕上的青蔥玉手上的傷痕,「這是怎麼回事?」抓住她想收回的手。
魏愛愛搖搖頭,他的手有些炙人,他不該那麼溫柔,她討厭自己的心跳得太快,討厭他越來越靠近的身體,更討厭自己太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是豹弄傷的?」
呵!他的口氣有點像生氣,卻又夾雜著心疼?她的腦袋大概壞了。
「是我不小心跌倒……你……」他居然舔舐著她的傷口,隨即輕咬一下,她眼淚含眶。
「我最恨人騙我!明明就是抓傷。」
淚水滑過顴骨,好痛!他果然是惡魔。
李暮霖傾身吻掉她的淚,「下次不可以再犯了哦!」他離開魏愛愛的身邊,從櫃子裡拿出了醫藥箱,再回到她身邊。
呵護奇珍異寶般的小心翼翼,每每魏愛愛痛得顫動身子時,他就會吹著氣,口中喃念著「不痛、不痛了」。
他是怎麼樣的男子啊?魏愛愛有些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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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愛愛變得安靜,而他卻變得奇怪。他不再要她去餵雲豹,他一直喜歡強迫她,理應不會放過看她狼狽的模樣,尤其他知道她怕雲豹。
更奇怪的是,向來相聚時他總是放任自己掠奪,一定要讓她筋疲力竭才肯罷休,現在……卻擁著她坐在游泳池邊曬太陽,耳朵聆聽著金融報導。
微仰著頭,她瞧見他戴著太陽眼鏡的側臉,祥和的面容和他的個性相悖。
不知道基於什麼心態,她越過他的身子,轉動收聽頻率,收音機緩緩響起一首旋律優美的老歌……
他握緊了她的纖腰,魏愛愛也樂得躺在他懷裡,靠起來比硬邦邦的椅背舒服。
「糜爛!」
她知道他在批評歌詞,她也不相信愛有什麼神奇之處,只是聽了心裡有些疙瘩,想找些話題來轉移彼此的注意力,看著擺在一旁桌上的宗卷隨風飛揚,她開口了。
「每天待在這裡有點無聊。」
「我沒有把你關在宅子裡,你可以隨興到處走走。」他聽了總管的報告,知道她向來待在宅子裡,甚至活動範圍不離開二樓。
「我想找些事做。」太多空閒時間讓她懶散,怕有一天得離開他身邊時,忘了怎麼生活。小鳥關在籠子裡,要是有一天被釋放了,是不是會飛不高、離不遠?她怕成為實驗品。
「隨你!別惹麻煩就好了。」他向來不過問女人的喜好,只要別煩他就行了。
「出去工作也行?」以為他會不悅,沒想到他的口氣如此不關痛癢。
李暮霖倏地摘掉墨鏡,鷹隼似的利眼直視她的眼,對她眼中的執著不悅,啜了口飲料後,緩緩的開口,「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驗,你能做什麼?」
那口氣之不屑,彷彿在嘲弄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嬌女、溫室花朵,手不能提、腳不能行遠,只適合當千金小姐。
「別用那種口氣,你也是個大少爺,沒吃過什麼苦。」
他沒吃過苦?或許那種耍狠鬥謀、隨時都必須以生命做賭注的過去不是苦,畢竟沒有體力的付出,但他流過的血可不是她這個大小姐能夠想像的。他只是冷哼,不置可否,沒必要跟個無關的人說什麼,他向來不為所作所為解釋。
既然她想要工作,又何妨?!他厭惡那種不自量力的人。
「什麼工作都行嗎?」
「我在速食店打過工,當過義賣活動的工讀生,相信什麼工作我都能勝任。」
李暮霖聳聳肩,他等著看她落淚遞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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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著名的工業區內,眼前碩大的鋁制化學液儲槽、刻意規劃出來的綠地及車道,還有廠房——這裡就是他的產業之一,製造電子三C暢銷全球的李祥公司。
組長領著她先到員工休息區,指著一排鋼製儲存櫃的其中一個說:「這個是你的櫃子,鑰匙給你保管,裡頭有兩套制服,離職時要清洗乾淨交回。換好制服到前頭的教育中心,裡頭的講解員會向你說明公司的員工福利及你應盡的義務。」
魏愛愛點點頭,拿起其中一套制服走進後頭的更衣室。
當地換好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好笑,衣袖過長、褲腳太長,折了幾折,總算能看入眼了。
步入教育中心,坐在講解員面前聽他訴說公司的歷史、員工福利等。她並不在乎薪水的多寡,李暮霖不是個小氣的男人。她兩眼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心思遠飄。
他在做什麼?大概是等著她棄械投降,不然就是蹺著二郎腿睥睨著屬下……想到此,她不禁噗哧一笑。
陳輿皓打從她一踏入教育中心,雙眼就離不開她,粉俏的臉蛋,比她美的大有人在,但那股蒼渺的氣質卻不曾見過,坐下來以後就轉頭看向窗外,粉色櫻唇柔媚一撇,沒有豪放,卻帶著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