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什麼,車行了兩條街,他才再次開口。
「做什麼的?」
「他……還是學生。」說完,胡莓偷覷他一眼。以蕭莫遑的地位看來,冷星以顯然不算什麼,不過冷星以出身貧窮,還能到美國攻讀碩士,已經很棒了。
「喔?「蕭莫遑果如她預料,神色有些輕蔑。「他接近你,會不會是為了你的錢?」
「不可能!」胡莓激動地說:「爺爺幫我安排過了,校方把我的資料隱藏得很好,這裡應該沒有人曉得我的身世!」
蕭莫遑側首看著她,「如果他是個好人,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就怕……」他並未把話說完,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樣光芒。
胡莓沒有想太多,笑著說:「你肯幫我說話就好了。因為爺爺不可能任由我自己尋找對象,如果你肯幫我說……」
她居然以為他會在胡爺面前幫她和冷星以說話!她實在太不瞭解他了。他像是那麼善良的人嗎?若不是對她別有居心,他何必像個毛頭小子守在校門口、硬要她陪他吃飯,甚至……
「你先別高興太早,我們還沒確定他真的是個好人,不是嗎?」
「他一定是的!」她語氣堅定的說。
不久,兩人順利抵達胡莓和冷星以相約的餐廳。
「是這裡吧?」
胡莓點點頭,蕭莫遑便將車子停在餐廳附設的停車場內,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熄火,只是看著胡莓解開安全帶,一臉開心地望向餐廳門口,而後突然僵住不動。
他不用轉頭也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但他佯裝若無其事地催促道:「自己下車呀!不
胡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真的看到冷星以和一名長相美艷的黑髮女子並肩從餐廳裡走出來,兩人看來並不怎麼熟稔,但是有說有笑的。
「他……」只因為她遲到,冷星以就另尋約會的對象?
蕭莫遑終於轉過去看站在餐廳門口說話的一男一女,略顯驚訝的問:「不會是他吧?」
胡莓將目光轉向他,臉上滿是受傷的神色,「你見過他?」
「那就是冷星以?」蕭莫遑故意向她尋求確認。
她還來不及回答,那兩人在商量好事情之後,就朝停車場的方向走過來。
「彎下身!」蕭莫遑將車子熄火,順道壓低胡莓的上半身,以免那兩人注意到車內的他們。
待兩人走過他們車前,胡莓直起上身凝視他們的背影。
「啊……」她突然覺得那名女子很面熟!她立刻回頭看著蕭莫遑。那個女的……不就是先前他來找她時,和他舉止親密的那名女子?
沒錯,那個人即是江依依。當蕭莫遑查出胡莓暗戀的人是冷星以,馬上就想找人試探他,但因為身在國外,沒有適當的人選,他只好回頭找被他甩掉的江依依幫忙。
剛才吃飯時的那通電話就是江依依通知他獵物已經上鉤。冷星以不出他所料,是個偽君於,相信假以時日,冷星以的浪蕩絕不下於他。
由此可知胡莓的眼光實在有待商榷。不過不打緊,有他在她身邊。
「你的心上人顯然魅力不小。」蕭莫遑一副女友被搶走的不捨模樣。
胡莓很想問他,那個女人到底哪裡好?她的迷人魅力在哪裡,為什麼他和冷星以都為她著迷?難道男女審美的觀點真的差那麼多?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那女人很好呢?
蕭莫遑突然發動車子,胡莓訝異的問:「你要去哪裡?」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們會去哪裡?」
他下巴一揚,要她看看前方。胡莓發現他們正尾隨著冷星以和江依依的車子。
「不……」她的否決聲十分微弱。如果可以,她的確想知道那兩人會進展到什麼關係。
兩輛車因路口紅燈亮起而停下,前頭的冷星以和江依依突然熱吻起來,激烈得忘了他們身處交通繁忙的大馬路上。
胡莓咬著下唇,臉色發白。
「雖然有點殘忍,不過趁現在讓你看清他也好。」蕭莫遑淡淡地說。
號志轉為綠燈,不用蕭莫遑行動,其他車子紛紛按喇叭催促,車陣才又開始移動。
「夠……夠了……」
胡莓不想再跟著那兩人。她再笨,也可以猜得到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還不行。」蕭莫遑仍逕自跟在冷星以的中占車後頭,「除非你真的死心。」
不多久,他們的車果然拐進一家旅館的地下停車場。
蕭莫遑將車子停在路口,和胡莓一樣,他的視線也落在旅館停車場入口不動。
「你不會不知道他們進旅館要做什麼吧?」
胡莓整個人微微發顫,她覺得自己生氣多於傷心難過,可是她憑什麼生冷星以的氣?
「要……做什麼,是他們的自由啊……」她發著抖說。
蕭莫遑看胡莓似乎很難過,於是帶著她先到風景優美的公園散散心,然後看場電影、吃晚飯。吃完晚餐後,胡莓直吵著說想喝酒,蕭莫遑只好帶她到一家比較單純的酒吧,任由她藉酒澆愁。
想不到她酒量不錯,或者該說,她的身體對酒精的反應遲鈍了些,當蕭莫遑要送她回家時,她才開始出現醉意。
蕭莫遑只好將她帶回他下榻的飯店,以便照顧她。
來入豪華的總統套房,胡莓覺得一陣噁心湧上喉頭,急忙掩著嘴,卻不知該往哪去。
「怎麼了?想吐?要扶你去洗手間嗎?」
她嚥下那份噁心感,搖了搖頭。
蕭莫遑扶著腳步不穩的她坐在沙發上,隨即快步走向臥房。
胡莓不安地看著他在眼前消失,突然又覺得噁心,可是卻無法痛快地嘔出口,此時她才明白酒醉後要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蕭莫遑從臥房走了出來,她立刻可憐兮兮地撫著胸口向他求救,「我不舒服……」
他在她身旁坐下,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吐一吐就會比較好。」
她摸摸喉頭,「我吐不出來。」
他將手上握著的瓶子遞給她,」那喝下解酒劑吧。」解酒劑是管家幫他收拾行李時一定會放進去的,雖然他認為用不到,但管家還是堅持幫他準備周全。想不到現在果真派上用場,他突然感謝起那處事向來過於小心的管家。
胡莓看著那瓶解酒劑,又搖了搖頭,「吞不下去。」她覺得自己喝的酒多得不僅裝滿了胃,還溢到喉頭來了。
「你這個可憐蟲。」他寵愛地摸摸她的後腦勺後,將手臂環過她的肩,並支起她的下顎,「乖乖的,我幫你。」
他單手握著解酒劑,轉開瓶蓋後,仰頭將解酒液含在嘴裡,然後低頭吻住他,緩緩將嘴中液體送入她口裡。
「唔……」胡莓主動貼進他,將他送來的液體全部吞下後,突然不希望他就這麼結束那個吻。
蕭莫遑如她所願,緩緩地品嚐她的唇,舌尖逗引她探出舌來到他的領地。
胡莓剛開始有些怯生,但同時也按捺不住好奇,有些畏懼地伸出舌頭後,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攬著她肩膀的手開始在她背部游移,摸索到她內衣的線條時,他忍不住想像當自已幫她解開那層束縛時,會是怎樣的情景。倏地,他不再漫不經心,牙齒輕輕咬住她的舌根讓她無法退縮,把她留在自己唇裡逗弄糾纏。
她覺得自己醉意更深了,又往他靠近了些,幾乎坐到他腿上。
蕭莫遑略微鬆開她讓兩人喘口氣。一個確定自己要她的念頭閃過,令他沒有再吻住她。
他輕推開她,站了起來,「坐一下,很快就會舒服一點。」說完,他轉身走向臥室。
「你要去哪裡?」不顧自己仍在急促地喘息,胡莓出聲想要留住他。
「洗把臉。」蕭莫遑回頭看她,見她像被遺棄的貓兒似的苦著臉望著他。「怎麼,要我陪在你身邊?」他走回沙發前,似乎改變主意了。唉,他會要了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胡莓看著他,想咽口口水,喉頭卻幹得發熱。她也發覺兩人獨處一室的不對勁了。
「我想……我還是回家好了。」
她突然的退怯令蕭莫遑不滿。他俯下身用兩手撐著沙發椅背,將她環在雙臂裡,「在你找到新住處之前,在我這裡住下來。我聽說你那些室友開放得過分,你會被帶壞。」
「她們人很好……」胡莓暗抽一口氣,為自己竟想抱住他腰部的念頭而感到羞恥。
「聽我的,不然,」說著,蕭莫遑側身在她身旁坐下,「你醒來之後可能會發現自己在台灣老家。」想了想,他往旁邊移了一下,與她保持一點距離。他在心中提醒自己,別忘了她是胡爺的寶貝孫女。
胡莓低下頭不語。不知是為他霸道的決定她的住所而難過,還是他此刻刻意的疏遠而難過。
「放心好了,我很快就會幫你找到不錯的公寓。」蕭莫遑察覺她的臉色不對,以為她是不滿要她搬離現在的住處。
「我知道你是受爺爺之托才這麼照顧我,其實你不用對——」
「我只做我心甘情願做的事。」他打斷她的話,語氣肯定的說了一句,發現她的臉色好了很多,「不再那麼難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