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憂的嘴角上揚,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一個不良的主意月在他的腦中逐漸成形。「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你好,不是欺負你喔!」英俊的臉上泛開燦爛的笑。
第4章(1)
俞清靈清醒時,房中已變得昏暗,屋外的夕陽只剩最後一絲餘暉殘留在天邊。
「嗯……」她在腦海鈍鈍的疼痛中醒過來,手一動,摸到身邊有人,無意識的望去——長孫無憂衣衫不整的睡在她身旁!
俞清靈頓時驚醒,揉揉眼,再三確認自己並未看錯,她和長孫無憂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兩人的衣裳都有些凌亂。
「長孫無憂!」急急的喚醒他,「快起來,快起來!」
長孫無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你又想做什麼?」
聽他說話的語氣既沉重、又無奈,她心中瞬間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曾有過的經驗在腦中提醒著她,每次飲酒過後的悲慘結果,她的身心都在發抖,不安的問:「我……我又對你做了什麼嗎?」
長孫無憂暗自偷笑,面對小心翼翼的俞清靈,他蹙層哀傷,「你……唉!」揪著衣襟,一副被人侮辱過的可憐模樣讓她只覺冷汗直流。
「我……怎麼了?」手足無措、正襟危坐。
長孫無憂十分感傷,摸摸嘴唇,看了她一眼,再摸摸脖子,又看了她一眼。
被他看得心跳大亂,不敢呼吸,「你……說話呀!」
長孫無憂如她所願,「我說了「不要、不要」,可是你還是一直……」
「夠了、夠了!」她沒勇氣再聽下去。「你、你沒受傷吧?」
「我的清白被你玷污了,這算不算是受傷?」長孫無憂像是個受盡委屈的苦情小媳婦般。
「有……那麼嚴重嗎?」俞清靈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立了。
長孫無憂雙手捂面,像是遭到沉重的打擊似的,語氣顯得很虛弱,「我覺得腦中一片黑暗,心底有道傷口還在流血,整個人像是掉進了見不到光的深淵裡,不斷下沉……」
「喂!有那麼離譜嗎?」俞清靈跳下床,慌亂的整理著衣裳。「你不要胡說!我……我應該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以為呢?」長孫無憂擺出一副遇人不淑的表情。
「我記得。我似乎……摸了你幾下……」想不起來自己究竟還做了哪些無禮之事,她把話給講得結結巴巴的。「就算、就算我不規矩,你不會反抗嗎?」
「我可是拚死反抗了。」長孫無憂戲弄她上了癮,看到她為了他而表現得驚慌失措,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愉悅感。「你每次醉了就不認帳,非禮我還怪我不夠強壯沒認真抵抗,你這種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那……」俞清靈難為情了——若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這麼指責她,為了面子,她一定會抵死不認帳的,但長孫無憂是她可以信賴的人。
她覺得他說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雖然他的每一句話都令她感到羞憤交加、無地自容,但她還是相信他不會騙她,可是這次太離譜了吧!「我真的有非禮你……非禮得那麼嚴重嗎?」不可能會破了他的清白吧?
長孫無憂假裝認命,「反正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我倒楣,我也不指望你悔改。」
俞清靈聽得有些慚愧,放低姿態與他商量,「那……你要我怎麼辦?」
長孫無憂看她紅唇微顫、目光柔軟,不由得心神凌亂,顧不得該怎麼教訓她,只是凝視著她示弱的模樣就覺得很滿意。俞清靈聽不到他的回答,心更虛了,試探的問他,「不然,我對你怎樣,你就還回來,讓你報復一下,可以嗎?」
長孫無憂一愣,凌亂的心神愈加恍惚,盯著渾身緊繃的俞清靈,意識到自己讓她多麼不自在,他就心軟了,不忍再欺負她。「算了,你以後別再喝酒就算對得起我了!」
俞清靈鬆了一口氣。但又對他的話有點不滿——她可是個女孩子啊!就算她喝醉了騷擾了他,終究也還是她吃虧啊!他擺出一副殘花敗柳的憂傷姿態,真的很傷她的自尊,他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嗎?
「喂,你該不是在怪我太過寬宏大量吧?」察覺到她看他的眼神有點怨恨,長孫無憂不可思議的追問。
「沒有!我只是想……莫非你長這麼大都沒親近過任何一個女子,才會被摸幾下、被親幾口就這麼……」小題大作!
長孫無憂不等她把話說完,看表情也知曉她心裡想的是什麼。「在貞操面前,男女平等!你不曉得京城還出了一個專門采男色的女賊嗎?」
對!他的確就是守身如玉,不行嗎?
「那你去妓院那種地方也不會逢場作戲嗎?」俞清靈同樣的不可置信。
「我可是直到向你提親前都身體虛弱啊!」當然是在外人的面前!「你究竟要我說多少次,我只對喜歡的女人發情,我是個正人君子好嗎?」
「正人君子?」俞清靈笑了,卻為他的話而開心——她的父親是個沉迷女色的人,所以她特別尊敬對愛情專心一致、堅定不移的男子,這世上薄倖濫情的男人太多,她永遠都不想跟那樣的人來往。
「對不起了……我保證以後不再替你添麻煩。」她正色的向他鞠躬。
長孫無憂又是一愣,凝視著她認真的臉,禁不住也認真了——比起遙不可及的心上人,眼前的女子更貼近他的生活,更能牽動他的情緒。
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俞清靈的手,所有欺負、捉弄她的念頭全都消失無蹤了。
「你真好騙,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是逗你的,傻瓜。」
「什麼?」俞清靈聞言大怒,但一對上他柔暖的目光,彼此間曖昧的氣氛再次令她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長孫無憂沉默的注視著她臉上的變化,兩人深知對方的喜好,隨意分享心事,不必刻意討好,被捉弄了也不會真的去怨恨……這樣的關係已非單純的合作關係,他驚覺自己和俞清靈已太過深入了彼此的心。
「大少爺,你在裡面嗎?」一陣腳步聲逼近,丫鬟敲門喊道:「夫人找你和俞姑娘去用晚膳,你還在嗎?」
俞清靈見長孫無憂遲遲不肯回答,替他應道:「他在!」
長孫無憂趕緊摀住她的嘴,俞清靈不解,眨眨眼。
轉眼間,有人推門而入——只見長孫無憂衣服凌亂的坐在床上,而俞清靈就站在一旁毫不避嫌,怎麼看都像是情人「幽會」後的情景。
「你們……在忙嗎?」進門的女人前進的腳步向後退了退。
「小姑?」長孫無憂看到闖入的是家中最好事的長輩,眉心立刻微蹙。
「呵呵,你們慢慢來。」小姑自以為體貼的關上門,離開時對身邊的丫鬟感歎道:「現今的年輕人還真是放得開……沒成親就睡在一起。」
「啊……被誤會了。」俞清靈終於變了臉色,尷尬的望向長孫無憂。
長孫無憂看看自己,再看看俞清靈,沉思片刻道:「沒有誤會。」
即便有婚約,他倆依然未婚,但不管身或心的交往上,他們都腧越禮數了,不過他卻不介意這樣的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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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華燈初上。在長孫家用過晚膳,俞清靈在天黑時被送回家。
她有點鬱悶,用餐時,長孫無憂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炬,私底下也不再逗她,以穩重嚴謹的態度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俞清靈覺得自己像是被他討厭了……
為什麼呢?她真的在喝醉時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嗎?就算她道歉了他還是心有芥蒂,不肯原諒她嗎?
自從年少時大醉過一場,被娘親義父嚴令不得喝酒後,她從沒再沾染杯中物;然而二哥的離開是真的傷了她的心,她在林中徘徊,天降暴雨,她慌忙跑進破廟裡,廟裡的男人邀請她到柴火邊取暖,他看起來人不壞,於是她不僅拿了他的食物,還要了他的杯中物,結果……
就這麼招惹了這個男人,後果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獨自關在沒點燭火的房中,回憶著醉後自已是如何的輕薄長孫無憂——她吻過他的唇、撫摸過他的肌膚、擁抱過他的身體……
那些感覺她完全不記得,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她與長孫無憂確曾有過親密的接觸!
可是那微薄的印象已足夠激發狂亂的熱流,在她的體內肆虐;比起心中掛念的二哥,長孫無憂與她更為親密,許多她沒對二哥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她卻對長孫無憂全盤托出;他倆根本就不像是在密謀合作,反而像是……假戲真做了!
他們兩人間除了徹底圓房外,幾乎就像是真正的戀人一樣。
俞清靈抿抿唇、歎口氣,腦中那結識沒多久的男人,份量變得愈來愈重了。
窗外傳來輕微的敲打聲,拉回了俞清靈迷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