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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葉雙

  「瞧瞧她們那彷彿背後有鬼在追著的模樣,平素裡看著都是重情義的,哪裡知道個個性子這般涼薄。」太福晉望著那三個恨不得插翅飛走的身影,冷然的說道。

  「這其實也怪不得她們,若非鳴哥兒打小便聰明,又得了皇上的歡心,加上郡王長子之位動搖不得,只怕大伙也不會那麼和樂,好不容易鳴哥兒承了爵,正可以大展拳腳,讓她們能沾著光的時候,又猜出鳴哥兒身子出了岔子,難免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老福晉原就是個心善綿軟的性子,雖然夫君去的早,可因為兒子爭氣,太福晉也對她鼎力支持,因此沒養出強悍的性子,雖然心中難免對幾個妯娌失望,但也不想火上添油,只揀些對她們有利的話說。

  「她們不肯讓娘家給出嫡女沖喜就算了,反正我從頭至尾也沒巴望著她們真心待鳴哥兒好,只不過……現今這情勢,難道咱們真得去買一個姑娘?雖然用買的簡單,明面上也能交代得過去,買來的姑娘身家清白還好說,可若是一個錯眼,讓那起人給鑽了空子,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是……」太福晉的擔心其實也是她的擔心。歪著頭,老福晉想了又想,突然間,一張清麗又無助的小臉蛋躍於腦海中,那一雙水汪汪又無助的眸子透著柔善和驚惶,讓她不禁憐惜。

  想到她,老福晉在心裡掙扎一番,不多時就抬起頭,毅然地朝著太福晉說道:「母親,咱們不如就定了玟怡的女兒飛冬吧,好嗎?」

  「飛冬?你怎麼想起她來了?就算你與玟怡要好,過去飛冬那丫頭也常來府上,可她的八字不好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太福晉是個精明的,記性也是一等一的好,自家媳婦一提,太福晉就想起了「飛冬」是誰——那可當真是個苦命的丫頭啊!

  當初闕飛冬出生時,有道士說她的八字不好,害她從此不得親爹寵愛,再加上親娘死得早,後來又攤上一個刻薄的繼母,導致闕飛冬雖是二品大員的嫡女,本該尊貴非常,如今卻過得比尋常富戶人家的庶女還不如。

  「老祖宗,咱們就當是幫幫玟怡吧!飛冬那孩子雖然怯懦了些,但說到八字不好這事……咱們家雖然平和,可那外頭烏七八糟的後宅事咱們還聽得少了嗎?」

  聽了老福晉的話,太福晉還是擰著眉,閉唇不語。

  老福晉見狀心裡一急,便又說道:「更何況咱們對外說的是鳴哥兒福澤太厚,那麼找一個福薄的來沖喜,不也更名正言順嗎?」

  「可……那丫頭擔得起嗎?要知道未來的朝堂風雲變換只在一瞬之間,若是性子太軟,只怕當不起咱們多羅恪敏郡王府的福晉的。」

  畢竟闕飛冬在親娘死後就被闕家冷待,更別提精心教養,更何況現在外頭的鬥爭已然越演越烈,連他們堂堂多羅恪敏郡王府都還需要悶著頭做人,萬一是個扶不起的也就算了,最怕的還是給郡王府招禍。

  「能在那樣的繼母手下護著幼弟的,絕不會是個愚笨的,就算是個軟性子,有老祖宗的調教,只要是個聰明的,就能學得會。」

  「她那個繼母會肯嗎?」

  提問不斷,其實正代表著太福晉心裡在認真思索著這件事,於是老福晉連忙又說道——

  「想來,鳴哥兒病重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出,到時我想飛冬的繼母應該會樂見她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吧?」

  「可那丫頭會同意嗎?」雖說兒媳婦說的也有道理,但太福晉還是有些遲疑,卻又不願當面駁了媳婦,只好另找了個借口。

  且不說飛冬那丫頭是否願意,就說自家那心高氣傲的孫子是否願意娶一個根基那樣薄弱又缺乏精心教養的妻子,也是難說,就算兩人小時候曾玩在一起,畢竟時日久遠,更別說自家早和闕家斷了聯繫。

  顯然察覺出太福晉的心思,老福晉淺淺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相信那丫頭為了弟弟,一定會願意的,她和她娘一樣都是個重情的。」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可行,她早就想把飛冬那個丫頭給接出來,只是找不著理由,現在正是個機會。老福晉真心覺得鳴哥兒這個「病」生得可真是時候,一舉兩得啊!

  只希望她們今日的作為真的能為郡王府換來一絲清靜,想起那越發激烈的奪嫡之爭,老福晉的心裡越發煩悶。

  「就算一切都如你所說的那樣,鳴哥兒會願意嗎?」想到那個眼高於頂的孫子,太福晉額際的青筋冷不防地跳了跳。

  聽到太福晉說到自己的兒子,老福晉不由得想起方才與兒子的對話,總覺得自個兒會突然想起闕飛冬並不是巧合,心中琢磨了會,便實話實說道:「老祖宗,起初我其實也沒想著那丫頭的,那丫頭還是鳴哥兒隱隱晦晦地提起的。」

  聞言,太福晉眸中閃過一絲的詫異,但她素來知道自個兒這個媳婦的心性,不善作偽,頓時有些驚訝地說道:「鳴哥兒真的提了她?」

  「是啊,剛才莫名其妙地和我說起了往事,就提起飛冬那孩子,還惦記著人家幼時搶了他的東西吃,還回過頭害得他被我罵了幾句的仇呢!」

  太福晉聽著老福晉的話呵呵笑了起來,看來得找人查查闕飛冬這個丫頭了,她那孫子的嘴可從來不說廢話的!

  第2章(1)

  素手翻騰,纖纖玉指飛快地穿針引線,綢布之間金絲銀線翻飛,叫人看得眼兒花。

  搖晃的燭火下,昏暗的光線中,儘管闕飛冬的眼兒已經酸澀到幾乎睜不開了,但她還是堅持不懈地繡著手中的繡活。很快的,窗外的天色終於完全暗下來,那搖曳的燭火已經不足以讓她看清針眼,然而若非指尖那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壓根就沒有放下銀針的打算。

  闕飛冬低頭看著已經泛出血珠的指尖,就聽到旁邊一道女聲傳來——

  「小姐,真的該歇會了,瞧您眼睛都熬得紅腫了,再這麼熬下去,您的眼睛當真受不住啊!」

  聽到綠竹的低歎,又見她臉上那憂慮甚深的神色,本來還想再多繡些的闕飛冬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細針。

  「你怎麼總這樣大驚小怪的,這種事我自有分寸,你明知我即便閉著眼都能不錯繡的。」

  闕飛冬沒好氣地瞪了綠竹一眼,雖然明知這丫頭也是心疼她,可冬日將近,可以想見今年飛夏的冬衣絕對也是繡袍內夾著幾縷棉絮,根本無法御寒,她若是不加緊趕工,又哪裡來的銀子可以讓飛夏再一次度過寒冬。

  只是棉絮要銀子,銀絲炭也是極費銀子的物事,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銀子的,她若不多繡些,又拿什麼去補貼?

  「若是小姐真能不錯繡,為何方纔還不小心地刺了自個兒一下,難不成小姐是想用這個法子來振作精神嗎?」

  才不理會闕飛冬的瞪視,綠竹沒好氣地說著,然後一個箭步上前,收拾好闕飛冬剛剛放下的繡框,顯然打定主意今晚再也不讓她碰繡活了,只怪自己手笨,否則哪能讓小姐親手做這些。

  再次沒好氣地瞪了綠竹一眼,可闕飛冬也知這丫頭是在心疼她,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坐直了身子,伸了伸懶腰,雙眸微瞇的模樣,倒像是極享受這偷來的清閒。

  「小姐,這時辰也不早了,該休息了。」綠竹瞧著自家主子那難得慵懶偷閒的模樣,忍不住唇角勾了勾,然後開口勸道。

  「嗯,也好。」

  真的許久沒有這般早就寢了,闕飛冬對於綠竹的好意從善如流的應道,她站起身,又忍不住地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往寢房走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嘈聲。

  她佇足皺眉,微彎的柳眉幾乎擰成了一直線,然後就聽「啪」的一聲巴掌聲響起,她的眸中驀地竄起了一股怒火。

  情知今日想要早些安寢已成奢望,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闕紅雲這個大小姐,讓她好好的覺不睡,卻來找自己的麻煩。

  闕飛冬長歎了口氣,轉身往門口走去,不等她抬手,綠竹已經先一步地掀起了門簾。

  門簾一掀,一陣寒風頓時拂去了屋內的暖意,闕飛冬急著出來護住自己的丫頭棉青,倒忘了多披件大氅,頓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見到闕飛冬的面,闕紅雲臉上的怒氣又添了幾分,手一抬,又是一個巴掌甩向棉青那已經腫得老高的臉頰。

  「叫你這個賤胚子對我撒謊,還敢對我說你的主子已經睡了,也不想想自個兒是什麼身份,竟敢來攔我!」

  也不知道闕紅雲哪裡來那麼大火氣,已經甩了兩巴掌還不夠,手一揚,又要再一個巴掌下去。

  闕飛冬沒見著就算了,現在看到了,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忠心耿耿的丫鬟被打,於是倏地走近了兩步,抬起手,剛剛好攔住了闕紅雲的第三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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