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會再說什麼堵她,卻聽他話鋒一轉幽怨地歎了口氣,「唉!」
明知道他可能又設什麼陷阱讓她跳,但她還是按捺不住地出聲問:「怎麼了?」
他像個深閨怨婦般的看著她,「原來是我一個人在單戀。」
她當然看得出來他是在裝可憐博取同情,偏偏自己還是覺得不忍,「幹麼要這麼想?」
「不然呢?我老婆又不肯承認對我的告白。」
她被他一副小男人的幽怨神情給逗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後說道:「知道了。」
梁致升精神一振,等著聽她親口告白。
她看著他一臉期待的表情,就算是想耍他也捨不得看他失望。
有什麼關係呢?承認就承認吧,反正是認認真真要跟他當夫妻了,以後得開誠佈公的事多得是,就把這件事當成一個起點吧。
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在他意識到她的用意之前就欺身在他額頭賞了個大啵,還發出了好大聲響。
他反應過後卻不是很滿意,「是這裡才對。」跟著將她的人拉過來,吻住她的唇。
她雖然沒有拒絕他的吻,但仍是在一吻方休時,忍不住道:「有我這樣的老婆,你會很辛苦。」
「那得要看是哪方面的辛苦。」
「什麼意思?」
「如果是喜歡做就不覺得辛苦。」說完再次封住她的唇。
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曖昧,沈織容驀地面上泛窘,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應他,即便這會時間還稍嫌早了些……
回派出所上班的第一天,梁致升意外同事態度上的轉變,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帶著異樣的眼光。
儘管心裡頭對這樣的改變感到納悶,可他仍是樂見同事回復之前的情誼。
倒是這會跟好友一起執行巡邏勤務時,施浩哲看不慣他認真的態度,對他嘮叨起來。
「看你這傢伙有福不知道要享,難得受傷也不在家裡多休息兩天,這麼拚命是想把我們都比下去不成?」
「反正也只是皮肉傷,定期換藥就沒問題了。」
「皮肉傷就不是傷?」
「既然已經沒什麼事就乾脆回來工作,省得要是被外界誤會,我怕會影響到織容。」
對他來說別人怎麼看他不在意,但不希望因此影響了社會對妻子的觀感。
施浩哲取笑他,「我說你寶貝老婆也未免過了頭,再說現在同事都知道之前對你的誤會了,你還需要擔心什麼?」
說到這個梁致升不由得又被勾起了疑問,「大家是怎麼回事?」態度變得這麼快?不但為之前的誤會向他道歉,還恭喜他結婚的事。
施浩哲得意的道:「還會是怎麼回事,除了你老婆的幫忙,當然我也出了點力。」
「什麼意思?」
「看過你老婆在電視上說的那些話,大伙才知道你不是那種攀附權貴的人,加上我也把之前她老頭故意針對你的事都說了,你也拒絕她老頭安排的陞遷機會,大伙便清楚你的為人。」
「原來是這樣。」
他這才理解同事們態度改變的原因。
「所以我之前就要你把事情講清楚,大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雖然不認為需要主動解釋什麼,但對於好友為自己做的,梁致升仍是感激。
「謝了。」
「謝什麼?大家也都在說,就你這種石頭腦袋,要換作我們有這種機會,肯定不會拒絕,管別人怎麼看。」
「知道了,回頭我會請織容幫你。」
「幫我什麼?」施浩哲一時沒能會意。
「替你介紹個阿婆級的女議員讓你們交往,到時候保你陞遷順暢。」
他失笑的槌他一記,「你這傢伙,虧我還這麼罩你。」
「我這不就在報答你了。」
「我看你這不是報答,是陷害。」
「要覺得是陷害,腦袋就放清醒些,別老想些不實際的事。」
施浩哲白了他一眼,「說你是石頭腦袋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誤會你,也不知道像你老婆那樣的大美女怎麼會看上你?」
「聽了我老婆說的那些話還不夠清楚嗎?」
「就是因為聽過才懷疑,搞不好她跟你一樣腦袋有問題。」
「說誰腦袋有問題了你?」
聽到梁致升出聲為他老婆抱屈,施浩哲受不了的道:「知道你疼老婆,不用這麼急著跳出來幫她出氣吧。」
梁致升也懶得再跟他抬槓下去,「少說廢話,走了。」
接著逕自騎上警用摩托車,施浩哲只得跟上。
那日沈進明接受記者訪問時雖然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後續的發展卻是著實出乎他的預期。
原以為有梁致升這樣的女婿會讓他顏面盡失,沒想到他英勇制服毒販甚至因公受傷的行為,卻讓他獲得各界正面的評價。
加上女兒那場深情的訪問,更讓兩人的結合得到社會大眾的祝福,不再以兩人懸殊的背景做文章。
兩人的婚事獲得正面評價之餘,連帶也讓沈進明在這樁婚事上的開明態度大受讚揚,認為他是少數能夠不看重家世背景的開明父母。
因為外界一致的褒揚,讓他心裡頭再怎麼不舒坦,表面上至少是贏得外界正面的觀感,連帶的也讓選民支持度攀升。
他在改變不了事實之餘,決定趁勢借重女婿的正面形象來拉選票。
因此他打了電話給女兒,表示之前兩人的婚事過於寒酸,加上親朋好友也都在追問,要他們找個時間回家來商量補辦婚宴事宜。
電話這頭的沈織容聽了並不特別開心,明白父母不過是想以宴客為名行拉票之實。
一旁的梁致升見妻子掛上電話後表情不甚開心,多少也猜到父女倆顯然又有不愉快了。
「爸說了什麼?」或許岳父不見得會承認自己這個女婿,但他仍是得這麼稱呼。
她嘟著唇道:「他要我們回去商量婚禮。」
他詫異地挑起眉,要不是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會以為自己聽岔了。
「說什麼現在大家都知道,所以我們應該要補辦一場婚禮。」
梁致升在意的是她的心情,「因為這樣不開心?」他以為她也多少希望能獲得父母的祝福。
「他們只是想利用機會拉抬選民的支持度。」對於父母心裡的盤算,沈織容怎會不瞭解。
見她因此感到不快,他於是換個角度安撫她,「至少他們不再反對我們的婚事。」
她聽了卻是不以為然,「就算他們只是想利用你也無所謂?」
他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畢竟當初兩人婚結得倉卒,他心裡一直遺憾沒能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他提醒她。
沈織容反駁道:「我才不希望這樣。」父母的虛情假意她根本就不希罕。
「可是你不是希望能改變他們對我的看法?」
她這才會意過來,「那不一樣。」
她要的是父母對他真心的接納。
梁致升勸道:「不管是哪裡不同,反正這樣一來,跟你爸媽之間也可以不再爭執。」再怎麼說都是織容的父母,不希望她為了婚事跟他們鬧得不愉快。
自己在替他抱不平,他卻不斷地替父母說話,沈織容忍不住道:「知道嗎?你會被同事排擠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聞言一怔。
她歎了口氣,「就是你這種濫好人的個性,難怪會這樣。」
反應過來的他開玩笑的道:「這你就錯了,現在所裡的同事都當我是難得一見的癡情男,哪裡還有人會排擠我?」
如果說這整件事情上有什麼事真的讓沈織容打從心裡感到開心的,那就是因此解開了派出所同事對梁致升的誤會。
「起碼他們是真的瞭解你的為人。」
而不是像她父母這樣想要利用他。
見她依然無法諒解父母的行為,梁致升還是努力打圓場。「別對他們太嚴苛,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父母。」即便對岳父岳母的個性不能認同,他也不希望妻子跟他們鬧僵。
「所以說,你是同意要補辦婚禮囉?」
「你不希望?」
「那根本不叫婚禮。」
到時候肯定會變成拉票場子,造勢大會。
聽她這麼說,他明白她其實是願意的,只是對父母的出發點不滿意。
他聳聳肩,輕鬆的道:「到時候只要在婚禮上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就好啦。」
「然後呢?」
「有我這麼帥的新朗,還覺得不像婚禮?」
她忍不住吐槽他,「臭美了你。」
「是嗎?」他作勢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看來我得再去洗乾淨,」跟著突然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惹得她尖叫連連。
「你幹麼?」
他啵了她一記,「從現在開始,練習夫唱婦隨。」他湊近她的眼,深情的凝視著她,「就算,我們的婚禮變成造勢晚會,你記得,我的目光,我的心,永遠只投給我的老婆一票。」
尾聲
育幼院裡,利用閒暇回來探訪的梁致升跟沈織容,這會就站在昔日那塊無人注意的角落。
「那時你突然不再來育幼院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還是在這裡等。」
聽他這麼說,沈織容心裡感動,不捨的道:「幹麼這麼呆?」其實那時自己好長一段時間也總記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