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是她太敏感嗎?通常都是債務人躲著債權人,哪有債權人躲債務人的道理?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不管如何,她還是覺得很奇怪,安大師居然還設想周到的匯了生活費給她?
薪水全用來抵債,她就沒有生活費,這點連她自己當初都沒有想到,而安大師卻想到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身為她的頭號債主,為什麼要對她那麼體貼啊?不但供她吃住,給她高薪還債,還給他一筆生活費,她真的無法理解耶。
安大師跟她爸爸,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朋友嗎?只有朋友才會借給對方那麼多錢吧?
如果是朋友的話,像安大師那樣一個舉足輕重的知名人物,她老爸生前又怎麼從來沒有拿出來吹噓一下呢?
這些謎,都得等安大師回來才能解開,就算她自己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外頭,連最後一批歌迷都依依不捨的走了,大陸強烈冷氣噴侵襲台灣本島,氣溫驟降到七度,破記錄。
整整一個半月,一連六場的演唱會在每個周未開唱,在如今不景氣的歌壇,也只有Sad擁有如此魅力了。
媒體報導,即使Sad公開了有交往中的女友也不影響票房,他的死忠粉絲都一致認為擁有情場浪子特質的他只是玩玩罷了,她們還是很支持他。
霍璟曼女士送來好幾個花籃,恭喜他演唱會成功,想必他們母子關係已經有所改善,這點她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
最後一場演唱會在這個夜晚圓滿落幕,霍野蜂在一個星期前就告知安加樂,不要有慶功宴,但如果工作人嗎要去慶祝,他很樂意買單,只是他不會出現。
她看到安加樂的表情,說有多忍耐,就有多忍耐,他真的是把經紀人吃得死死的。
既然已經事先聲明了,所以在演唱會結束後,他換下演唱的勁裝,穿上黑色飛行夾克,一副趕著要離開的匆模樣。
「接著,小沙彌!」他扔了件同款紅色的飛行夾克給她,她連忙托住。
她一穿她夾克,他就堅定的拉起她的小手,要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從一片紊亂的後台帶走。
「你這樣好像太過份了,大家為了你的演唱會忙了那麼久,好歹要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她替工作人員。
大爺他是頭也不回,理直氣壯的應道:「我不是叫他們盡情去黑皮了嗎?我會買單。」
「可是你人不出現,一點誠意都沒有……」他好像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此觀念差矣,有機會她一定要糾正他。
「你以為我在場,大家就會玩得比較開心嗎?」他的食指筆直地輕點她鼻尖,「別傻了,我不在,他們才瘋,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說完,指尖順著人中下滑到她冰涼唇邊,蜻蜓點水式地拂過,她的心弦一震,他已拉著她的手,從偏門離開。
外頭夜黑風大,除了看不到月亮,星星也沒有,幸好路燈是亮著的。
秦嘉彌看到一部帥氣的重機停在眼前,上面胝兩頂安全帽,奇怪的是,他擅自走過去,拿了一頂戴上,把一頂戴在她頭上,親自替她扣好。
她錯愕的愣住。「等等,這……這是你的嗎?」
「多問的。」他端詳她戴安全旬的樣子,露出一記滿意的笑容,冷不防拿出手機,,一手摟著她頸子,手臂拉遠,替兩人拍了張合照。
「這……這又是在幹麼?」她更愣然了。
他閃亮的黑瞳對著她笑。「又是多問的,我們的第一張合照。」
收起手機,他帥氣的跟上重機。「上來吧。」
他鼻尖皺了兩下。「哈啾!」不可思議,直搖頭。「你瘋了嗎?今天只有七度耶,而且入夜之後會更冷……」
「你怕冷?」他鷹視著她,淡淡說道:「好吧,不勉強你,他們應該還沒走,你從原路回去,跟他們會合,自然會有人送你回去。」
她看著他,一瞬間無比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裡的那個聲音。
她明明不想跟他分開,如果她去跟大伙會合,就表示這個晚上她再也看不到他了,而她,想知道他要去哪裡。
「好啦,跟你去。」講得勉強,其實心裡疾速湧出一陣能夠與他貼身獨處的興奮。
「那麼就上來吧。」他要笑不笑的勾唇。
她一坐好,他就催油門上路了。「抱緊了。」
身價不凡的重機很穩,而他騎得速度很快,景物從兩旁飛掠,冷風拂過,冷颼颼啊,這人是在北極出生的嗎?怎麼不怕寒?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秦嘉彌大聲喊問。
想到初識時,他開阿丹的敞篷車在無人的濱海公路狂奔,今天應該不會那麼沒良心吧?
不必太狂野,唱了一晚,他也累了,她站了一晚,也很累了,找間溫暖的咖啡店,兩個人坐下來吃塊點心,喝杯咖啡就好。
「北海岸!」霍野蜂回答。
她渾身神經驟然繃緊了。
他他他……他是說北海岸嗎?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大聲喊回去,「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要去北海岸!」他在呼呼風聲中大聲喊話。「那裡有一間很有味道的民宿,我們今晚去住民宿!」
她大驚失色。
不、會、吧?現在騎到北海岸都幾點了?有必要玩這麼大嗎?
可是,明顯上了賊船的她,現在喊停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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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兩名披頭散髮的男女站在三芝濱海公路旁,一間名叫「海洋初露」的民宿櫃檯前。
反正賺錢 ,老闆娘不以為意的替他們辦理住宿手續,根本沒主意到站在面前的可是個大明星。
霍野蜂緊緊扣著秦嘉彌的手,兩個人的手都是凍僵的。
「要是我重感冒,一定找你算帳。」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哪來的精力?勁歌熱舞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還有力氣騎到這裡來。
不過,她的抱怨在看到民間房間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正一連串哇哇哇!
「好美啊!」整個房間都溢著地中海風情,還有暖氣,鋪著雪白床單的大床更贊,讓她馬上想躺上去。
「不管了,我要先躺一下。」她脫下夾克躺下來,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慢慢閉上眼睛,暖氣讓毛細孔都張開了。
好舒服,床的品質真不賴,這種床一定很貴吧……
驀然間,一具灼熱的身軀壓住了她——
他、他、他……噢……
沒有抵抗,她立即淪陷在他身下,一雙濕潤的熱唇隨即吻住了她,兩人的鼻息在傾間相融。
她的心怦然一跳,呼吸開始急促。
要發生了嗎?
要命,她好像一直在期待這一刻的發生,想被他佔有,想與他有更親密的關係,她到底是從哪一天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明明就不是一個可以天長地久的對象,她卻陷了下去,這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愛上他了……
「終於可以這樣吻你了,我想了一天了。」
他的嘴唇溫柔的移過她的面頰,轉向耳畔,壓抑著激情的喑?聲音飄過她耳際,然後直直的看著她水亮的雙眸。
她心跳抬眼,立即對上他漆黑深眸。
一瞬間,那雙夜空般沒有盡頭的黑眸令她深受震撼,她的心臟狂跳,整個人幾近暈眩。
老天!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失控演出,比如把他的頭拉下來,熱情的堵住他的唇,雙腿纏住他腰際之類的……
想到這裡,她趕緊推開他,坐起來。
「我要去洗澡!」她忙不迭的跳下床,心跳還在胸腔裡隆隆震動。
霍野蜂睇凝著她,緩緩地勾起一抹笑。「一起洗澡吧!」
「你想得美!」她臉紅心跳的逃進浴室裡。
「哈哈!」他忍俊不住地大笑出聲。
等秦嘉彌洗好澡,走出浴室時,臉上的紅潮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她身上穿著浴室裡的陽春浴袍,質料不厚,但因為室內有暖氣,所以剛剛好。
霍野蜂靠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凝視著出浴的她,眼睛閃亮。
「你笑什麼?」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他露齒一笑。「知道嗎?你的模樣嬌羞得好像新娘子。」
「去你的。」說她是新娘子,那他就是新郎?沒事佔她秦姑娘的便宜,簡直就是找死,她走過去,不客氣的踢他一腳。「在台上流了那麼多汗,換你去洗啦,髒鬼。」
他大笑起來。「從來沒有女人這樣踢過我。」
她瞪著他粲笑的黑眸,惡狠狠的對他掄起拳頭。「現在有了。」
他笑著歎息,將沒有防備的她拉進懷裡,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圈住她纖腰,一個帶著淡淡煙味的唇又欺上來,順勢吻住了她的唇,奪去她的呼吸。
她的浴袍裡除了內衣褲就什麼都沒有了,為防失控,她連忙推開他,跳下他的大腿。
他笑睇著她,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唇,眼眸閃亮。「小沙彌,告訴我,我是不是有自虐狂,為什麼我會幾近迷戀的喜歡這種感覺?」
「何止自虐那麼簡單,你是變態,高興了嗎?」秦嘉彌使勁拉他起來,把笑容滿面的他推向浴室。「廢話不要那麼多,快把自己弄乾淨吧,你身上的汗,已經可不曬成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