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伍冬鴛即刻從椅上起身,急忙喚道:「巧蓮,快過來!」
「小姐,怎麼了?」巧蓮快步來到伍冬鴛面前。
「你快去找王爺,如果王爺要出門,就請他暫時別走,我……」
第十章 隱憂重現(2)
此時歐陽延徹恰巧推門而入,關心地問:「冬鴛,你怎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
「延徹!」伍冬鴛來到歐陽延徹面前,難掩擔心。「你要出門去嗎?」
「誰告訴你我要出門了?」他一臉納悶。
「那就好……」伍冬鴛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出門、不接近馬廄,應該就沒事了。
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雷聲嚇得伍冬鴛身子一僵,歐陽延徹馬上摟住她的肩,將她往內室帶,並用眼神示意巧蓮不必跟來。
歐陽延徹將伍冬鴛帶到床畔坐好後,才刻意取笑她。「只是打個雷而已,瞧你緊張兮兮的,若是讓下人瞧見,看你這個當家主母的臉要往哪兒擺。」
「有誰規定當家主母就不能怕雷聲的?」伍冬鴛不依的嚷著,之後輕靠在他的胸膛,抓住他的衣袖。
「延徹,今日陪我一整日可好?」
她不知該如何訴說她所懼怕的事,只能換個方式留住他,免得她擔憂的事到頭來還是會發生。
「你要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他柔聲哄著。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正因為如此,他早早就將今日的約給推掉了,並讓馬伕好好檢查馬兒,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上一回意外發生得太突然,他根本無心思考,如今重新細想後,才覺得當時的情況似乎有些奇怪,馬兒那一日要是狀況不好,應該一開始就會出現異樣,而不是在他上馬之後才突然失去控制,像是瞬間受到什麼刺激。
是他多心了嗎?他也無法肯定,只能要馬伕多多注意,然後避開極有可能發生意外的這一日,一切小心為上。
這一日對他們倆來說似乎特別漫長難熬,好不容易終於過去,什麼意外都沒發生,伍冬鴛才大大鬆下一口氣,慶幸憾事沒有重演。
不過她並沒有完全放心,在接下來的這幾日依舊處處小心提防,直到約莫半個月後,才逐漸放下擔憂,不再整日提心吊膽。
而歐陽延徹派人注意周勁保、命馬伕檢查馬兒,都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最後當然就不了了之,沒再繼續關注。
接著,伍士全五十大壽的日子來臨了,歐陽延徹與伍冬鴛在傍晚時動身前往伍府祝賀,賀禮依舊是由伍冬鴛作主,就是前世準備的紫砂壺茶具。
這一晚,伍府非常熱鬧,眾人帶著賀禮上門祝賀,門前車水馬龍,府內人來人往,處處都是嬉笑談話聲。
今晚伍府大擺宴席,宴請所有賓客,府內僕人盡數忙碌著,端著茶酒菜餚來來去去,沒一刻空閒。
身為今日主角的伍士全當然更是忙碌,不斷與前來賀壽的客人們寒暄談天;方氏也在廳堂內慇勤招待來客,同樣不得閒。
而在伍冬鴛抵達之前,她的兩位哥哥早帶著妻子回伍府,幫著方氏打點一切。
伍冬鴛和歐陽延徹好不容易才逮到空檔,趕緊拿著賀禮來到伍士全面前祝壽。
「爹,祝您福如東海深,壽比南山高。」伍冬鴛開心地笑道。
「岳父,別來無恙,您看起來越來越硬朗了。」歐陽延徹有禮問候。
「你們倆回來啦。」伍士全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今日人多,我無法分神多招呼你們,你們就自己隨意吧,不必拘束。」
「岳父,咱們特地準備了一組紫砂壺茶具給您,希望會合您的意。」
歐陽延徹朝身後的曹淵看了一眼,曹淵即刻捧著大紅禮盒來到伍士全面前,恭敬的遞出賀禮。
「呵呵呵……你們人來了就好,以後不必如此費心還準備什麼禮了。」伍士全笑呵呵的回道,身旁的僕人順勢接過曹淵手中的禮盒。
這時又有客人上門了,伍冬鴛等人退到一旁,不再打擾伍士全會客,隨後到方氏那兒問安,順道又聊了幾句。
不知周家人會不會來?若是來了,周勁保會不會出現呢?伍冬鴛分神瞧了廳內眾人一圈,倒是還沒見到周家人的身影。
「冬鴛,你在找什麼?」歐陽延徹納悶地問。
「呃?沒什麼。」伍冬鴛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心虛。「廳裡人多,又吵又熱的,咱們還是去外頭透透氣吧。」
歐陽延徹沒有繼續追問,順著她的意離開前廳,到外頭的庭院去。
今日來賀壽的客人幾乎都是在朝官員,認識歐陽延徹的人也不少,看到他出現在伍府,當然不免過來寒暄一陣,應酬一番。
伍冬鴛不想打擾他們男人談論事情,就帶著巧蓮在庭院到處閒逛,也遇到了些陪同前來赴宴的官家女眷,彼此小小聊了幾句,氣氛和樂。
壽宴中,男人談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各自忙碌,但就在這時,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走開,快讓開!」
「你們在幹什麼?這裡是尚書府,豈容你們隨意闖進來放肆!」
十多名不知從哪兒來的男子趁著伍府門戶大開,門僕忙著招呼各路賓客時突然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拿出暗藏的粗木棍隨意破壞,顯然是來鬧場的。
伍府僕人趕緊前去制止,兩方很快便打成一團,但這些鬧事者可是有備而來,其中幾名身手特別俐落的乘機突破包圍,迅速闖入庭院裡,看到花盆就揮棍砸破,引起另一陣混亂。
「啊——」
「快跑呀——」
庭院內的賓客們嚇得趕緊躲避,就怕被波及,眾女眷們連連驚叫出聲,嚇得花容失色,全慌亂成一團。
發生什麼事了?伍冬鴛訝異的瞧著來作亂的人,不明白怎會有人挑這種時候來鬧場,難道她爹得罪了什麼人嗎?
「小姐,咱們快躲進屋裡吧!」巧蓮擔憂的催促,也很怕被波及。
「可是延徹……」伍冬鴛轉頭尋找歐陽延徹的身影,擔心他的安危,不願自己逃命。
同一時間,歐陽延徹也發現了有人闖入生事,庭院內已經亂成一團,其他人由隨侍護著避難去,可他卻不顧危險,執意要先尋到伍冬鴛,曹淵只好跟著,緊護在側。
「王爺,王妃在那兒!」眼尖的曹淵先發現伍冬鴛的行蹤,指向左方靠近涼亭的方向。
「冬鴛!」歐陽延徹快步衝過去。
「延徹!」伍冬鴛欣喜一笑,同樣快步往歐陽延徹的方向走去。
但這時歐陽延徹發現有名拿著短棍的男子從伍冬鴛後方快速靠近,來意不善,他心急的大喊:「冬鴛,小心後面!」
「什麼?」
伍冬鴛猛一轉身,才發現一陌生男子目露凶光,高舉短棍,從後方快速逼近,而她的腦袋頓時一空,愣在原處,只能睜大雙眼看著男子即將揮棍而下。
「小姐!」巧蓮在一旁害怕的大喊。
「冬鴛——」
「啊——」
歐陽延徹猛然撲過來,將伍冬鴛重重的壓倒在地,她跟著驚叫出聲,分不清東南西北,過沒多久,她感覺到有黏熱的液體滴到她臉上,血腥味撲鼻而來,越來越濃厚。
是誰流血了?她抬起頭,發現鮮血正從歐陽延徹的側臉流下,而他雙眼緊閉、眉頭深鎖,模樣看起來似乎很痛苦,難不成……他受傷了!」
一旁的巧蓮完全呆愣住,她目睹歐陽延徹撲抱住伍冬鴛,代替她挨了重重一棍,而行兇的男子在揮棍後馬上轉身跑走,轉眼不見人影。
「王爺!」曹淵衝到歐陽延徹身邊,扶起他,驚見他腦後被砸破一個洞,正不斷滲出血來。「您受傷了!」
「我……不要緊……」歐陽延徹雖然頭又痛又暈,還是努力想保持清醒。
「都流血了怎會不要緊!」曹淵焦急地大喊:「快來人!來人幫忙啊!」
伍冬鴛也跟著坐起身,擔心的瞧著歐陽延徹。「傷得嚴不嚴重?你怎會不要命的衝過來呢?」
看他受傷,比她自己受傷更難受,更別說還是為了救她,這讓她更是自責不已,如果她能再多注意一下四周狀況,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別擔心……只是受了點傷,會沒事的……」歐陽延徹扯動嘴角,揚起淡笑,不想讓她太過擔心。
見她有危險,當下他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哪還顧得了其他事?就算他因此受傷也無所謂,只要她沒事就好。
此時,更多伍府家僕前來制止滋事者,來人見情勢越來越不利,終於停止破壞,趕緊逃竄離去。
四、五名伍府僕人迅速靠了過來,連忙將受傷的歐陽延徹送入客房,並先替他包紮止血,曹淵則命人去宮中請太醫,房內氣氛緊張,眾人都不敢大意。
歐陽延徹一被抬上床,很快就昏厥過去,伍冬鴛紅著眼眶守在床畔,焦心的盼著太醫快快到來。
沒多久伍士全也來到客房,一得知歐陽延徹受傷,他也無心再辦什麼壽宴,讓火人及兒子們代替他向眾人道歉、送客後就急急趕來,非常擔心歐陽延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