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眉頭緊蹙,死死的瞪著她,「什麼意思?」
「我……我想拿它去照相館再洗一張。」
牧凡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冷嘲道:「拋棄我的你,竟然也會稀罕這張照片?」
「牧凡。」丁文琪一臉受傷的看著他。
牧凡別過臉,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在我看來讓你也擁有這張照片完全是玷污我的愛情。」
這話不可謂不傷人,丁文琪泫然欲泣的咬著唇,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
牧凡緊了緊拳頭,用力壓下想要抱她入懷的衝動,啞著嗓音道:「算了,你要洗就洗吧,但是我要拿回我原來的這張。」
丁文琪破涕為笑,重重的點頭,「嗯,你放心,我會把原來的那張還給你的。」說到這她頓了下,小心的問:「那個……你還有沒有別的照片?」
牧凡皺眉看她,「你想說什麼?」
丁文琪賠著笑,「就是……那張浴室的你有沒有洗出來?」
牧凡凝視著她,眼神卻透過她回到過去。
從她離開後,手機上的這兩張唯一照片就成了他僅有的安慰,甚至寶貝的另外買了個手機作為平常使用,而這存著照片的手機當作相冊放在床頭櫃,每天睡前起床前看上一眼。
後來他把穿著睡衣的洗出來放在錢包,供他白天在公司回憶。那張浴室的一直放在手機裡,他不是沒想過也把它洗出來,但是一想到有別的人瞧見她的身子他心裡就非常不爽,於是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反正拿手機當相冊也一樣,只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有一天他把手機插好充電器然後去上班,晚上回家喝醉忘了拔掉插頭,正巧那晚大暴雨,一個閃電劈下來手機爆炸了。
那次事件後,他整整自責了好幾個月,因此也更加寶貝錢包裡的這張,就怕有個什麼閃失,他連最後一點美好都被剝奪。
第11章(2)
「沒了。」牧凡道。
「啊?」丁文琪愣住。
「手機充電時正巧打雷,炸了。」牧凡說得雲淡風輕,但眼底那抹落寞卻清晰的落入了丁文琪的眼。
「沒事,咱們以後再拍。」她說。
牧凡聞言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抬頭靜靜的看著她,「你覺得咱們還有以後嗎?」
那略帶嘲笑的眼神讓丁文琪有些僵硬,但也就一會她重新揚起笑,「有,只要你心裡還有我。」
這次牧凡只是沉沉的看了她,然後轉身離開。
丁文琪沒有追上去,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也急不得的。而且這兩天骨髓配對就要出來了,若是合適,她就需要為捐獻而做一定的準備了。
「哥。」餐廳的一角里,趙小妹看到自家大哥,興高采烈的揮了揮手。
趙恆笑著走到她面前,拉開椅子坐下,「今天怎麼有空叫我吃飯?」
「我一直都有空好不,是你沒空。」趙小妹扁扁嘴。
趙恆聳肩,「那是我特意為你留出時間好去找朋友,免得都要得自閉症了。」
趙小妹皺皺鼻子,一臉獻寶的拿出剛才買的東西,「這手煉好看嗎?周英幫我挑的。」
趙恆看了一眼點頭,「很不錯,周英對這些眼光一向很好,對了,她人呢?」
「哦,她去聯宏找牧凡哥了。」趙小妹翻著手臂,對手煉滿意得不得了。
「又去了啊。」趙恆無語,「她怎麼就不懂男人的拒絕呢?」周英是他媽的朋友的女兒,前兩個月通過他媽介紹和牧凡相了一次親,不想就著魔似的黏上了。
趙小妹護友心切,一聽哥哥這麼說,立刻嘟嘴抗議,「什麼啊,周英姊那叫百折不撓,你難道不知道有種感情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趙恆嗤笑,「那也要那顆金石心裡沒人才行。」
趙小妹晃晃腦袋,「牧凡哥不就是那個沒人的?」
「誰說的。」趙恆睨了她一眼笑道:「他不但心裡有人,而且身邊更是有人。」
「啊?」趙小妹一陣驚訝,「牧凡哥戀愛了?」
趙恆點點頭。
「不可能,前天牧伯母還在跟媽抱怨牧凡哥的終身大事。」
「那有可能他還沒來得及說,但是我可以保證你那個周英姊絕對沒戲。」
趙小妹氣鼓鼓的瞪著眼,「那你說那個女人是誰,難道比周英姊還厲害還漂亮嗎?」
「厲害不厲害我不知道,漂亮嘛,還行,至於這個女人是誰,你其實也知道的。」趙恆賣了個關子。
趙小妹擰眉,一臉奇怪,「我也知道?難道是蘇靜?」
趙恆搖頭。
「白淑淑?」
趙恆再次搖頭。
「木遙?佩佩?燕子……」一連幾個人名後,趙小妹怒了,「到底是誰?」
「是兩年前李渃和你說的那個論及婚嫁的女友。」
趙小妹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天……怎麼可能?」
趙恆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麼不可能,舊情人復合不是很正常?」
趙小妹卻彷彿沒聽到般,急急的拿著買來的東西就要往外走。
「還沒吃飯你幹麼去?」趙恆一臉莫名其妙的喊住她。
「我要告訴周英姊去,你別管我,自己吃吧。」她說完,提著東西,一溜煙的跑了。
幾天後劉董通知丁文琪,她的骨髓配對結果非常合適,為了確定安全,需要明天再做一次全面體檢和詳細的抽血檢驗。
丁文琪沒有異議的點頭,這段時間和劉家人相處下來,雖然不甚熱絡,但整體感覺還行。劉夫人大多時間都陪著兒子在醫院,因此丁文琪和她接觸並不算多,就算碰上了也就是點個頭打聲招呼。不過這對於早就習慣親人淡漠相處的她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反倒劉董三天兩頭的關心,讓她有些不自在。
「檢查後會確定移植手術時問,不過在移植前需要提前三至五天住院。」劉董說。
「住院?」丁文琪不解。
劉董看著她,似有些小心翼翼,「醫生說需要先打藥劑,增加造血干細胞,方便手術那天抽血。」
「哦。」丁文琪半懂不懂的點頭,不過看劉董這略顯沉重的表情,又覺得似有內情,「怎麼了?難道還有別的什麼?」
劉董搖頭,遲疑了下開口,「謝謝,謝謝你願意幫小偉。」
丁文琪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輕笑,「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忽然劉董開口說。
丁文琪愣了一下,輕輕移開視線,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說實在的,我對你無所謂原諒不原諒,因為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我已經足夠獨當一面。至於我母親,我從沒見過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想法,如果你真要求原諒,就去她墳前好好祭拜一次吧,不管怎麼說當年她也愛過你一場。」
丁文琪轉身上樓,那挺直的背影如當年她的母親那般孤傲和堅強。
第二天從醫院出來丁文琪和劉董分別後,就直接開車前往牧凡的公司。自從那天照片事件後,雖然牧凡嘴上不說,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正在慢慢改變。
至少不再左一句譏諷右一句嘲笑,雖然臉還是臭臭的,但對她的關心卻和以前一樣。
比如前天兩人去吃宵夜的時候,她實在嘴饞夜市的小吃。可是他卻擔心她上回的慘事重演,硬是拉著她不讓她去。最後還是被她磨得沒辦法,妥協只要她想吃的東西都得先讓他嘗。
雖然被他這麼一弄,食慾差了很多,可是那甜蜜的感覺卻讓她過了好幾天還沉浸在其中。
今天是他和她約好一起去看電影的日子,以前怕被公司同事看到,像這些公共場合他們一次都沒去過,而現在……當然是要全給補回來了。
坐在車上,丁文琪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這種歡喜的心情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丁文琪遲疑了下,按下通話鍵。
「請問是丁文琪小姐嗎?」電話裡頭是一個陌生的婦女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丁文琪不解的問著。
「你好,我是牧凡的媽媽。」
丁文琪愕然的張大了嘴巴,然後急急的坐直身體,正襟危坐的樣子似乎面前站了個嚴厲的長輩。
「伯……伯母,你好。」丁文琪結巴的喚了一聲。
「你還是叫我牧太太吧。」電話裡,牧太太淡淡道。
丁文琪呆了呆,激動的心情猶如一桶冷水潑到臉上,瞬間冷了下來。是啊,她在想什麼,又在期待什麼?
「牧太太。」從善如流的,她喊道:「不知道牧太太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情?」
「想找你談談我兒子的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丁文琪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離牧凡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有空。」
「那好,我在靖江花園這邊的上島咖啡等你,需要我讓司機去接你嗎?」牧太太問的客氣。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丁文琪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