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母親地下有知,會怪他,但他幾日來反覆思量,只知道自己確實深受她吸引,在日常一點一點的相處中、在她甜蜜柔軟的包圍下,他早被她收服,他不想放開她啊……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她。
怎麼辦?是若無其事這樣與她生活下去,還是對她坦白他其實一開始是別有用心的,然後請求她原諒,請求她讓他們重新開始?但萬一她不能接受呢?
他心思反反覆覆,難下決定,直到困意襲來,他擁著她睡了一場好覺。
再度睜眼時,懷裡哪有她身影!他一驚,坐起身來,忽聽見水聲,他愣了半秒後,循聲走到浴室門口,抬手敲了下門板意思一下,門把一扭,人就跨進浴室——她在洗臉台前彎身洗臉,似是沒發現他。
走到她身後,他看著她將臉上泡沫沖淨,然後抬起臉蛋,閉著眼睛,一臉濕淋淋,雙手在臉上抹去水珠,突覺腰間倏然一緊。
許是默契,又或是熟悉他的懷抱,童玥心知道是他,她張眸,側著臉看向他擱在她肩窩的臉。「怎麼不多睡一會?」她醒來時看了下時鐘,八點不到呀。
「沒看見你。」他閉著眼,不知是還困著,還是享受這刻的氣氛。
「不是說要今晚才到?」稍早前醒來時,瞧見他熟睡的臉,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可看見角落的行李箱,她確定他回來了。又驚又喜,但見他睡得沉,她沒叫醒他,打算梳洗後去幫他做早餐。
「想你了,所以我先回來,他們今晚才到。」他鼻尖湊到她頸項,深嗅。
「這樣沒關係嗎?」她沒戴眼鏡,面前鏡裡的他變得模糊,她瞇起眼。
「最後一天本來就沒事,只有排幾個景點觀光,沒有你一起,逛那些也沒什麼意思。」只要想起新婚那晚她紅著眼眶的模樣,他便一陣懊悔,急著回來看她,哪還有心思玩樂?所以他訂了最近時間的機票,趕了回來。
「你幾點到的?怎麼不叫醒我?」童玥心在他懷裡轉身,看著他問。
「昨晚九點二十到機場,搭高鐵到高雄都十二點了。」他展眸,眼底還有血絲,他抬指摸摸她沾了水的劉海,問:「這幾天好嗎?」
「好啊,吃飽睡好。」她笑咪咪。真的不錯,除了他妹妹的冷嘲熱諷外。
蘇鈺唐微惱,捏了下她臉腮。「但是我不好,你補償我。」
「為什麼不好?」
「很想你,睡不好。」他抱住她,唇貼她耳垂說話。「所以你得補償我。」說完唇舌便游移至她頸項,手掌覆住她胸脯。
「本來今晚要去機場接你的。表哥今天下午要回美國,因為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和他說好了要去送他,然後我打算在那邊等到晚上啊,那樣就可以給你一個驚喜,把你領回家,結果你一聲不說就跑了回來。」他的舔吻讓她感到一陣酥癢,她咯咯笑,閃躲著他的吻。
表哥?他一愣。「你說的是那個叫童哲頤、送你手鏈的那個男人?」
「也就那個表哥和我有往來嘛。」
「你要去送他?」他微抬下巴,面色沉鬱。
「嗯。」
「不准去。」他有點慌,氣惱地說。
「為什麼?」童玥心瞠大眼。
「不過就是出國,有什麼好送的?需要這樣嗎?」
「當然要啊,他很疼我的。」她理所當然的態度。
蘇鈺唐皺起眉。「我也很疼你,怎麼我去韓國你沒送我?」
「我是那晚才知道你要出國!」他不提便罷,這一提,她想起這幾日獨眠的心情,道:「哪有人才結婚就把老婆丟著自己出國的?也只有你會做這種事,現在還來說什麼……什麼我沒送你……」她聲哽,扭開臉不讓他瞧她委屈的一面。
他呼息一窒,喉間像被塞入什麼似的,說不出話來。半晌見她轉身似要走,他一把拉住她,將她抱在身前,他親她頸項,他吻她耳垂,低歎:「對不起,是我錯,我不該把你丟在家,所以我提早回來了,我想彌補你,我們晚上去餐廳吃飯好不好?再去看夜景,還是搭摩天輪?你不是想跟我搭摩天輪嗎?」
他姿態低軟、熱息呼呼,低沉的嗓音這樣動人,思及他趕回來的舉揞,她哪還有氣?「要陪我搭摩天輪?你那麼怕高,等等要是暈在上面,我要怎麼把你弄下來啊。」
耳根一熱,他尷尬地咳了聲,摟著她說:「老婆就一個,再怕高也要陪,要是真暈在上面,你門一開把我一踢我就掉下來了。
沒想過他會承認自己怕高,童玥心噗嗤一笑,說:「每次想到上次你白著臉走下來的樣子,就覺得好好玩。長這麼高大,居然怕遊樂園的遊樂器材……」她笑得臉頰泛紅,白睫閃閃的,他情不自禁扳過她的臉吻了上去。
「你昨天沒有洗澡,先去洗。」她拍拍他摟在她腰間的手,轉臉避開他的索吻,道:「去洗澡啦,衣服沒換就上床睡覺,以後沒洗澡不可以上床。」
他不大甘願地鬆手。「我沒帶乾淨衣服進來。」
「先洗,我幫你拿。」她摸到一旁的眼鏡,戴上後推他到淋浴間。
找出他的衣褲,回到浴間,她站在乾濕分離的拉門前,看著裡頭若隱若現的影像,臉腮紼紅一片。
「衣服我放架上,你——哇!」拉門一開,被抓了進去,還來不及說話,唇即被緊密地貼住,花灑下,發上、臉上潮濕一片,她唔唔出聲,雙手推著他胸膛。
「你看你,大色鬼,把我弄濕了啦!」他一鬆手,她馬上退了兩步,沾著水珠的鏡片下,是已濕得連身珊瑚絨睡袍緊貼身體的畫面,她不滿地嘟嚷著。
「我喜歡你濕一點。」將她撈回懷裡,蘇鈺唐咬著她耳垂,低嗓性感誘人。
「……」聽聽,這什麼話啊!她又羞又惱,紅著臉頰拍了拍他寬肩。「說什麼啦,這麼色的話你也說得出口,還說得這麼順……」她不由得想起大家都讚他玉樹臨風、斯文穩重,他們都不知道這人在床事上可是色情又野蠻。
「夫妻情趣。」他低嗓含笑,微微地啞,電力十足的。
「每、每次都害我叫很大聲,還說是情、情趣……這哪是情趣,根本是……是要讓我出糗的嘛,你……啊!」毫無預警的,他掌心滑進她腿間,長指從她底褲邊緣探入,尋得那處隱密的性感,在那塊軟滑上輕輕按揉,逼出她動情叫聲。
「愈說你愈故……故意!」她在指控,出口的聲音卻綿軟悠長,銷魂無比。
他低聲笑。「我故意。」長指隨著語末沒入她濕軟的秘地。
她輕蹙淡眉,輕喘了聲。「不、不要在這裡……」
「為什麼?」他吻著她唇瓣,吸吮、舔弄,早分不清兩人唇上的濕意是彼此的唾沫還是水流。
「眼鏡濕掉了……衣、衣服濕的,這樣……難受,感覺濕濕黏黏的……」他在她身體裡的長指一曲,她咬住下唇,悶悶地哼著。他在她身上製造的快感,像罌粟的氣味,讓人迷醉沉淪。
「黏?」他笑了聲,抽出手指,在她頰上一抹。「我也感覺濕濕黏黏的。」
明知她說的不是那個!她滿臉通紅,羞惱地從他肩頭咬下。
他「嘶」一聲,又笑。「這麼暴力,用咬的?那我是不是要把你睡衣撕破?」
嘴裡是這樣說,兩手卻是一顆一顆慢慢地解著她睡袍的扣子,每解一顆,她白皙肌膚便顯露一點,若隱若現,一種朦朧的性感。
她低眸看著他泛著水光的指頭,像是故意的,用著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讓她的身體裸露。她不知如何是好,幫忙他脫?還是拉住衣服不讓他繼續?但兩個選擇都不是她想要的呀。他擅於調情,她無力抵抗,想要他快點撫慰他挑起的慾念,可又怎麼說得出口?羞愧的感覺讓她全身泛紅,她腳趾縮了縮,咬著唇被動地任由他,直到他饜足,將她身上衝了乾淨,又將她擦乾抱入房時,她全身還虛虛軟軟的。
蘇鈺唐將她放在床上,陽光穿透玻璃而來,她不適地瞇起眼,翻了個身。見她皺眉瞇眼,他起身套上長褲,走到陽台前將窗簾拉上,拿了吹風機上床吹她頭髮。她部份頭髮壓在枕下,他促她翻翻身,她抱著枕頭闔眼不動。
他拍了下她豐臀。「翻面,這樣吹不到。」
童玥心緩緩睜眸,目光迷離。「我好累……」
「這麼可憐?」他笑了笑,推推她。「你倒是動啊。」
「不想動……都你害的啦……」
他又是笑,不得不承認,跟她在一起他相當快樂。關了嗡嗡響的吹風機,他說:「既然你不肯動,那只好我動了。」一手還滑過她臀部。
他語氣透著暖昧,還有他手的動作……她一凜,抱著枕頭迅速坐起身。「我動就好、我動就好。」
「不是累?」蘇鈺唐好笑地看著她,拍拍他身前。「坐過來這邊我幫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