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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香彌

  「小靜,你要帶我上哪去?我還有事要忙。」俞樂樂一臉莫名,心裡記掛著要趕緊再調配些金創藥給那些傷者用才行。

  「樂樂姊,你先跟我去看看大哥,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不久,當寒靜領著她來到練武場時,只見那一群壯漢,個個都面露畏色,還有人兩條腿居然在隱隱發抖。

  只因為他們面前杵著一個人,而那人一反昔日凜寒的表情,臉上掛著抹令人膽寒的厲笑,說道:「……所以從今以後,我們跟金烏宮的人將和平相處,不再互相為敵,這樣大家瞭解了嗎?」

  寒鋒此刻宣告的明明是件好事,但他面前的那群門眾卻是抖著聲,稀稀落落地應道:「瞭解。」

  「樂樂姊,你真的不覺得大哥笑得很可怕嗎?」悄悄站在一旁,寒靜指著大哥臉上那令人望之生怯的獰怖笑容問。

  「呃……」她去一眼,俞樂樂便啞口無言了。這跟她早上看見的笑容不一樣,他此刻硬擠出來的僵硬笑容就宛如戴了個鬼面具在臉上一樣,難怪大夥都被他那笑給嚇到。

  略一沉吟,俞樂樂問:「他就這樣笑了一整天?」

  「嗯,樂樂姊,你知道大哥為什麼會突然這樣笑嗎?」寒靜不解地問。

  俞樂樂尷尬地招認,「是我叫他要常笑的,我不曉得他會笑得這麼……嚇人。」

  「啊,原來是樂樂姊要大哥笑的。」寒靜遲疑地接著說:「那樂樂姊,你能不能要他不要再這麼笑下去了,有些門人見了他那樣的笑容,嚇得都在收拾包袱準備要離開。」

  「好吧,我再跟他說。」俞樂樂點頭答應。換成是她見了這樣的笑容,也會很想逃走,可他明明在她面前時就笑得那麼歡喜,怎麼面對別人時,卻笑得像個惡鬼?對於這一點,俞樂樂委實想不通。

  所以稍晚,等他回寢院時,她特地仔細打量著他。

  寒鋒一進門,看見她,臉上那笑容就宛如旭日初升那樣燦爛,不像之前在練武場上,她見到的那樣僵冷陰森。

  「師妹,我回來了。」

  「嗯。」俞樂樂點了點頭,支手托著香腮思索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笑會前後判若兩人?

  見她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寒鋒不解地伸手摸了摸臉,「師妹,我的臉有什麼不對嗎,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俞樂樂索性走過去,抬手拉了拉他的臉皮。

  「師妹?」他乖乖站著任由她拉扯著臉皮不敢動。

  她狐疑地說:「你剛明明就笑得那麼好看,怎麼面對別人時,卻笑得像個索命修羅,讓大家嚇得要死。」是說,他的外號本來就叫玉面修羅啦。

  他怔愣地望著她,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揉捏著他的俊臉,俞樂樂愈捏愈順手,不禁將他的臉捏出各種奇奇怪怪的鬼臉,然後自己看了呵呵直笑。

  半晌後,她才回神,發現自己竟然大膽地玩弄起他的臉來,有些畏怯地望向他的眼。

  但他眸底卻沒有一絲恚怒,那雙黑黝黝的眸裡滿溢著的是縱容和寵溺。

  她窘笑地趕緊放開手,出聲解釋,「那個,我剛是在替你檢查,你的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不然,怎麼笑起來差異這麼大?」

  他微微點頭,也抬起手撫向她的臉。

  俞樂樂暗叫不好。莫非他是想報復她剛才玩弄他臉的仇嗎?

  結果,他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那動作好溫柔好溫柔。

  「師妹。」

  他那輕輕一聲師妹,叫得俞樂樂心弦一蕩,整個人酥酥柔柔的像要癱了似的。

  「做……什麼?」還有,他的臉湊那麼近幹麼?那眼神像著火似的熱灼灼地盯著她,把她盯得渾身都跟著熱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用行動告訴她,就見他的唇覆上她的。

  俞樂樂驚愕地瞠大眼,身子登時一僵,但旋即,她的麗頰轟的一聲熱辣辣地燒紅了,伴隨著激烈作響的心跳,卜通卜通卜通……

  他竟然親了她!

  這雖不是他第一次親吻她,卻是他回復神智後第一次。

  不,不對,他那時是裝的,所以、所以……他已經親吻過她好幾次了。

  可是,這可是她第一次跟這個清醒的四師兄親吻,她緊張得快要麻痺了,天哪,她都懷疑自己的心臟跳得快要撞破胸口了。

  啊啊啊,他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把舌頭伸進她嘴裡?!

  不要舔啦,不要吮她的舌頭,嗯哼……她嘴裡忍不住逸出嚶嚀聲,不知不覺間已輕闔上眼。

  不要……不要停……繼續呀,像剛才那樣吻她。

  他方才一定是吃了蜜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甜?她忍不住追逐起他縮回去的舌葉。

  寒鋒擁住她,而她的雙臂則環抱住他的頸子,兩人密密相貼著,纏綿地吻彼此著。

  直到快喘不過氣,俞樂樂才將頭枕在他胸膛,嫣紅的雙頰、迷醉的雙眸、潤紅的櫻唇,讓她嫵媚明艷得像一汪春水。

  寒鋒忍不住動情地橫抱起她,走向床榻。

  俞樂樂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輕閉著眸,默許著。

  他們已是夫妻,行周公之禮本是天經地義。她這麼想著。

  可是當他解開她的羅衫時,她卻明白了,不是因為他們拜過堂,而是因為她的心已許給他,她才願意委身於他。

  娘呀,樂樂這次真的要成為四師兄的妻子了。

  第10章(2)

  ☆☆☆☆☆☆☆☆☆☆  ☆☆☆☆☆☆☆☆☆☆

  清晨,俞樂樂已醒,卻不敢睜開眼,仍假寐著,因為睡在身旁的寒鋒也仍未起床。

  昨夜兩人終於有了夫妻之實,讓她羞怯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所以打算裝睡,等他下床,再起來。

  不過,他是昨夜累壞了嗎?怎麼到現在還不起身?

  等著等著,俞樂樂猛然感到手腕被他套進一樣東西,忍不住睜開了眼。

  「這是什麼?」抬高手腕,她好奇地盯著此刻戴在左腕上的那枚瑩潤剔透的玉鐲。

  寒鋒回答,「這是你十六歲那年,我特地去買來想送你的玉鐲,結果拿著它去找你,卻害得你掉進湖裡。」過了整整四年,這枚玉鐲終於能為她戴上了。

  「咦?」俞樂樂一怔,「你的意思是說,你那時去找我,是想送我這枚玉鐲?」

  「嗯,你那時站在湖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出神,我喚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所以我就拍了你肩膀一下,然後你就栽進湖裡。」將當年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他想,有些事情還是解釋清楚的好,這樣才能消弭她對他的誤解與懼意。

  俞樂樂看看他,再望望腕上的鐲子,忽地莞爾笑了出聲,「原來是這樣。」雖然爹曾替他解釋過他不是故意要推她下湖的,只是他一直不肯說出去找她的原因,加上後來她又因此大病了一場,對他自是不太諒解。

  不過,她那時在想什麼呢,怎麼會沒聽見他叫她?

  俞樂樂仔細回想,須臾,低叫出聲,「啊,我知道了,我那時在想一帖姑姑開的方子,一直想不通她為何捨黃芹不用,而用甘草,結果一夜沒睡,站在湖邊想著想著,困得不小心打起瞌睡,所以突然被你一拍,才會驚嚇得跌進湖裡。」

  想通這事,俞樂樂接著好奇地問:「你那時為什麼要買這玉鐲送我?」

  「因為師父似乎一直沒告訴你,我們有婚約一事,加上你那幾年開始不再親近我,我想藉此讓你知道我們有婚約,同時也想探探你為何疏遠我。」

  他不知該如何去親近人,以前一向都是她主動親近他,因此後來當她不再親近他,他雖暗暗著急,卻也不知該怎麼做才好,想了很久,才想到要買玉鐲送她,討她歡喜,沒料到第一次送她東西,就害她落湖大病一場,自她對他更加疏離,讓他更不知該如何接近她了。

  俞樂樂垂目盯著腕上的玉鐲瞧了片刻,才悠悠說出讓他困惑多年的事。

  「我十二歲那年,無意中瞧見你殺人,那雖然是一群劫匪,可是你下手毫不留情,就像你的外號玉面修羅一樣,當時的你殘酷得宛如修羅,縱使他們哀聲求饒,你也不給他們任何逃命的機會,把他們全部都殺光。

  「我就躲在樹後,嚇得直發抖,我覺得你好殘暴,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四師兄了。」後來又發生她落湖和被他殺傷的事,對他自然愈來愈心存畏懼。

  聽她一提,寒鋒也想起這件事,解釋,「他們是橫行作惡的匪徒,你當時大概沒注意到地上還躺了幾具老人、小孩的屍體,那全是遭他們無辜殺害的,他們殘暴、冷血至此,我若不殺了他們,他們還會殺害更多人。所以,雖然他們有向我求饒,但那是因為他們怕死,一旦放過他們,他們還繼續作惡下去。」

  原來還有這層的內幕。俞樂樂愕然地看了他半晌,這才發覺自己對他的誤解競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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