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忙嗎?」他跟著兩人走到浴室後間。
她搖搖頭,「我來就好,你隨意坐坐。」
他點點頭,步出浴室,順手將門給帶上,接著開始打量起這間小孩房。
他站在彩色書櫃前,看著上方貼了好多張母女的合照,照片上小小瑜天真單純的笑容,袁曉瑜亦嬌柔燦然,雖說是母女,但兩人的年紀看起來都好小,接著他再往前走,打開前面的門,才知道原來這是間親子房,只一眼,他就確定這是袁曉瑜的房間,裝潢偏暖色系,原木家飾,典雅而溫馨。
他看著那一排排書櫃,有許多是有關咖啡的書籍、網路相薄、數位相框或記憶卡中,但袁曉瑜顯然另有喜好。
他抽出一本相簿,裡面有不少她跟小小瑜的照片,他再拿了一本較舊的相簿,大多是她跟父母及求學時期的照片,看完後他將相簿放回書櫃上,目光突然被一張折疊的的紙吸引過去,他抽出夾著那張紙的相簿,打開一看,裡頭除了有袁曉瑜的照片外,竟然還有好幾張從書報雜誌上剪下來的照片,那全是他,其中有一張保存得極好,還特別護貝,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幾年前他被票遠為全球十大專業經理人時,接受知名財經雜誌專訪的照片。
真不可思議!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
由於從事藥妝保養品的買賣,一旦有新廣告或新門市開張時,媒體記者們總愛刊登他的照片,好沖高收率或雜誌銷售率,就連他與代言的女明星一同用餐時,也可見到狗仔在店外偷拍。
聽聞,有不少少女把他當成偶像,更有輕熟女視他為最佳的一夜情對象,四處收集他的照片,而且,就連一開始巴不得他閃得遠遠的袁曉瑜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袁曉瑜走進房間,一見到他在翻看的東西時,臉色大變,急急的衝上前,將整本相簿搶回懷中,「不可以看。」
「我不知道原來你迷戀我很久了。」他很得意。
她羞窘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是真的迷戀他,但她是絕對不可以承認的。
偏偏他還戲謔的笑她,「真是的,我還以為我對你而言,沒半點魅力呢,原來你是在玩欲擒故縱那一套。」
「不是、不是!」她的臉火辣辣的,滾燙得都要冒煙了。
「被抓包了還不誠實,你可是當媽的人喔!」他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好,深邃黑眸裡儘是笑意。
他這一說,她更是心慌意亂,「那只是……我有一個朋友從年輕時就很迷戀你,要我幫她收集你的剪報,呃,有碰面時再拿給她,所以……」她愈說愈小聲,「我若在一些雜誌書報上看到你的新聞,就一定會剪下來。」根本一臉心虛,她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但他沒再糗她,反而善心大發的轉變話題,「這些相簿裡,有小小瑜爸爸的照片嗎?」
看到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他馬上就知道答案了,「可以讓我看嗎?」
她拚命搖頭,「不要。」
「你還很在乎他?還是很愛他?」這一問,他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壞。
「沒有,都過去了,所以才不想再看、到、他。」她低下頭,將手上的相簿抱得緊緊的。
她說最後三個字的語調是因為沉痛嗎?還是害怕?他不明白。
「很晚了,渡輪也沒開了,你……」
「我去我老媽那裡睡,她今天似乎累壞了,我去看看她。」
雖然關於小小瑜生父的話題實在很沉重,但他還真的很想看看他究竟是長啥模樣,人都是好奇的動物!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撥了撥瀏海,但有幾根特別不聽話,又落到他眼前,都快遮住他一隻眼睛了。
「你的頭髮太長了。」她忍不住道。
他略長的頭髮就跟他的人一樣,不聽使喚,但也因為額前的發微亂,更襯托出他這張稜角分明的臉孔有多俊美,活像是從雜誌裡走出來的日系花美男。
「我不喜歡理髮,不喜歡有人拿著剪刀在我頭頂上亂揮,而我只能坐在椅子上任人宰割。」
「你習慣主宰,不甘於就範。」這是她對他的瞭解。
他直視著她秀氣的瓜子臉,眼眸裡有著動人的溫柔,「你真瞭解我。」而他,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感覺,跟她在一起,永遠不覺得膩,但再不走,她無法休息,她應該也累了。
「晚安。」說完,他還是忍不住上前擁抱她,在她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這才不捨的離開,去敲母親住所的門。
王雪芙呵欠連連,見到兒子來敲門,差點把他趕到對門去,但兒子一個閃身就進門了,「算了,我在,怕她不好休息。」
她忍不住笑了,「天啊,我耳朵沒壞吧?我這個視女人為無物的兒子竟然懂得體貼別人?」
他的俊臉微微漲紅,用力的瞪母親一眼。
「那孩子很棒吧!你老媽的眼光不差的。」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兒子在她面對坐下。
袁曉瑜的確很棒,他對她的感覺更是奇妙。
他討厭女人,但卻會對她感到不捨,甚至忍不住想對她好,就算他的身心疲憊不堪,但只要看到她那張溫柔的笑臉,心彷彿就找到了歸屬,可以馬上沉靜下來,但這樣的她,也可以讓他的慾望沸騰。
而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可以跟他玩玩的女人,她也不是那種一見到性感男人就會開始發情的花癡,反之,是他對她渴望在氾濫,而超乎想像的自制能力,讓他沒有獸性大發,滿足自己的慾望,這些種種,說來都詭譎。
「我說兒子啊,曉瑜兒需要的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可以當她跟小小瑜的靠山、讓她依賴的好男人。」王雪芙是真的喜歡她,希望她當自己的兒媳婦,所以儘管累到眼皮都快閉上了,她還是要說,「而你,雖然也是一座大山,但根基不穩定,那不是她要的。」
他懷疑她已經半睡半醒,才會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你睡著了?」
她直接給他一記白眼,「我是想睡了,只是,兒子,我是在提醒你,再不下手為強,小心日後欲哭無淚啊。」
說完後,又喃喃碎念幾聲,什麼該當小人時不當,該動手時又當君子,念著念著,眼皮就這麼合上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什麼嘛!他搖搖頭,起身走到房間去拿了條毛毯,替母親蓋好,這才進到客房去睡覺,但腦袋卻異常的清醒,躺了好久還是睡不著。
他從來就不以君子自居,只是一直都不想被愛神射上一箭,但是,他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早被射了好幾箭,對袁曉瑜動了心?
***
第二天,霍洛克在跟袁曉瑜母女道過早安後,即開車前往位於市區的辦公大樓。
剛進入辦公室,看了一眼今日的行程,一樣工作滿檔,不是因為這裡的工作量大,而是他將台灣總公司的部分業務也移到分部來處理,待辦的事務有增無減。
他父親的家族企業種類繁多,三房妻子又不捨,權利鬥爭絕對是避免不了,所以一家子都不親。
他老媽更受不了當老二,選擇離開父親,而他身為她唯一的孩子,在霍氏家族裡要生存更是難上加難,老是被邊緣化。
但他一直都很努力,也早有準備要自行創業,因此,在股票投資有了點成績後,他隨即將資金投入藥妝市場,因為女人的錢的確是最好賺的!
隨時保持競爭力,才不會被市場淘汰,所以他絕不允許阿斗型的員工。
這一次進駐溫哥華前,他早已購置一塊土地,要作為藥妝研究與創新產品的研發中心,基於地利之便,屆時中心的建造與人員的進駐,都將由這個分公司獨當一面去執行、運轉,所以一些前置作業,他得更積極,要求得更嚴格,一旦中心成立,他才能放手讓優秀的頂尖工作團隊去發明與創造利潤。
上午九點半,他迅速瀏覽完各部門先送進辦公室的查關文件後,立即要秘書通知各部門主管開會。
會議室裡,他仔細聽著各部門主管口頭報告相關處理事宜,連一些瑣碎細節,他都問得清清楚楚,怎知這些人竟然一問三不知!
「新部門、關鍵人才的營用、人力規劃、員工投入的強度、薪資獎懲的相關規定……全都要一一列出,寫份報告給我,有很多事,如果不懂得化被動為主動,永遠也當不了火車頭!」他冷冷的看著邊報告邊冒冷汗的部門主管。
這些人雖然對公司忠心,但是習慣安逸,不喜歡變動,換個說法,就是缺乏企圖心,若每個人都安於現狀,集團最後只有被淘汰的份,因為其他競爭公司都跨步向前,只有他們還在原地踏步!
在發了一頓脾氣後,他不悅地宣佈散會,想也沒想到,他離開公司,驅車前往咖啡屋,離袁曉瑜愈近,他的心跳就忍不住開始加速,不自覺的悸動起來,他就這麼期待見到她嗎?明明早上才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