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著,不斷地向他道歉。
「噓。比起這三個字,我更想聽另外三個字。」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凝望著她。
「我愛你。」她說。
他驀然傾身吻了她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目光柔和的提示她,「這三個字也是我想聽的沒錯,但是我現在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
她淚眼迷濛的看著他,不確定除了我愛你這三個字外,他想聽的是哪三個字。
他深情款款的緩聲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何巧晴小姐。」
她喉頭一哽,心一緊,突然說不出話來。原來這就是他想聽的三個字——我願意。他真的一點都不怪她、不恨她嗎?她覺得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可是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你考慮這麼久讓我覺得很傷心。」他說。
「聶勳,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但是你不懂我家的情況——」她搖頭,淚如泉湧的看著他啞然開口說,卻被他柔聲打斷。
「我懂,你所擔心憂慮的事我全都知道,包括你弟弟賭博、吸毒、販毒,現在人被關進勒戒所的事我都知道。」
何巧晴霎時驚愕的瞠大了雙眼,連哭泣都忘了。「你……」
「我怎麼會知道?」他替她說完。
她點頭。
聶勳輕扯了下唇瓣,目光不自覺的變得銳利。「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自己心愛的女人煩惱、痛苦,卻不想辦法幫她解決問題吧?尤其那個問題也關係到我自己一生的幸福。」
何巧晴偏頭想了一下,突然間恍然大悟。「對方之所以會臨時取消婚禮,是因為你的關係?」
「答對了,親愛的。」他獎勵性的親吻她一下。
「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把你弟簽下的借條全買過來而已。」
何巧晴呆愣的看著他,整個人突然陷入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恐懼之中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全都是和黑道掛鉤的流氓,你竟然跑去找他們交涉;你這個笨蛋,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他們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知不知道如果他們突然起了什麼邪念或貪念,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呀,你這個笨蛋!」她激動的槌打著他,壓根兒就不敢去想像那些可怕後果:
「停下來,不要這麼激動。我並沒有說這些事是由我親自去辦的,而是有朋友幫我。」聶勳扣住她的手安撫的對她解釋。
「朋友?」何巧晴愣然的停下來看著他。
「對。」
「你騙我的?」
「你說過我很聰明,既然我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蠢得以身犯險呢?」他認真的再三澄清。
她依舊不怎麼相信他哩。
聶勳輕歎一聲,決定全部向她招供。
「我的客戶都是有錢人,各行各業、政商名流、黑白兩道都有,而且不乏其中的佼佼者。他們相信我,所以才願意把錢交給我管理,相對的,如果我有事情想請他們幫忙的話,他們也絕對不會拒絕我;借條的事我就是請某位黑道老大幫忙處理的。」一頓後,他以豁出去的神情說:「除此之外,我必須向你承認,你弟被捉進警局關進勒戒所的事,也是我一手主導的。」
何巧晴雙眼圓瞠,震驚的看著他,「你?」
「對。」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無法相信。
看她除了訝異和不敢相信之外,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聶勳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各行各業、政商名流、黑白兩道的人都有我的客戶和朋友。只要我開口,他們都願意幫我。」
「但是……」她仍然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無法想通這一切。
「簡單的說,我從黑道那裡得知你弟弟有吸毒的習慣,偶爾還會幫人運毒和販毒,所以我就請了白道的人到你家去緝捕你弟弟。」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沉默了半晌後才問道。
「既然你家裡的長輩捨不得管他,與其讓他繼續為非作歹,替你和社會製造問題,我想交給司法去管應該是個很好的選擇。你不覺得嗎?」他溫柔的解惑。
何巧晴怔怔的看著他,感覺心裡暖暖的又酸酸的。這個男人為什麼能夠這麼聰明,輕易的就解決了她像是窮極一生做不到的事?又為什麼能夠這樣義無反顧的為她做這麼多事?
這個男人……
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
「聶勳。」她喉嚨微哽的啞聲輕喚。
「嗯?」他溫柔的看著她。
她眼底漾著幸福與愛意的淚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對他說出他最想聽的三個字。
「我願意。」
他的雙眼瞬間閃閃發光,難掩激動的捧起她的臉頰,立刻低頭給了她一記溫柔而且深情纏綿的吻,吻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待會兒等你點滴打完,我們就結婚。」他離開她的唇後,輕抵著她額頭,柔情的凝望著她的雙眼啞聲說道。「我們找亞夫和JOE來當我們的證婚人,畢竟若不是因為他們倆的關係,我們倆可能無法遇見對方。你說好不好?」
她含淚柔柔地一笑,啞然回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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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裡,在床上睡了超過十個小時的何巧晴漸漸甦醒過來,緩緩地睜開眼。
像是還沒完全清醒般,她一動也不動的呆愣好一會兒,才習慣性的轉頭看向身旁的位置。她的老公還在睡。
看著老公熟睡的臉,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真的、真的好幸運可以認識他、愛上他、嫁給他,但最重要的還是被他愛上。她想,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不少好事,這輩子才會有這樣的福報;
胃部突然一陣收縮,傳來肚子餓的消息,讓她臉上幸福的微笑頓時轉為無奈。
她覺得自己這一個月來都快變成母豬了,怎麼這麼會吃呀?一天吃六餐也就算了,她的嘴巴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除了睡覺以外,其它時間只要睜開眼睛她就是吃。
這樣也就算了,偏偏身旁還跟了一個助紂為虐的他,在她拚命克制自己過度的食慾時,卻反向的不斷拿東西餵她、逗她,還直嚷著說什麼以孕婦而言她實在是太瘦了,一定要多吃點的話,害她的胃口被他愈養愈大,短短的一個月就吃胖了五公斤。
再這樣下去,只怕她真的會胖得跟母豬一樣重了。
可是呀,能怎麼辦呢?肚子餓了總不能不吃吧?尤其她現在的身體可不是一個人的,還有個小寶貝在她肚子裡。為了小寶貝,她也只能認命了。
再次看了一眼仍然熟睡的老公,她小心翼翼地拿開他圈在她腰間上的手,悄悄爬下床。
這一個月來,聶勳一邊要工作,一邊又堅持要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簡直就是忙壞了。她可憐的老公。
悄悄走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她走進廚房區裡找吃的。這一點也不難,因為從她確定懷孕結婚以後,就像怕鬧世紀大饑荒一樣,家裡被聶勳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不管是正餐的食材或是零嘴、水果,簡直應有盡有到幾乎可以開間雜貨店了。
總之呢,一句話,那就是他真的想把她養成一頭母豬就對了。
帶著有點無奈,卻又幸福百分百的微笑,她站在吧檯邊替自己做了一個肉鬆三明治和一個花生三明治來吃。
先吃花生的,再吃肉鬆的,她的甜笑在手上的肉鬆三明治僅剩最後一口時,突然間僵住。一陣反胃的感覺驀然將她攫住,讓她迅速摀住嘴巴,丟下手上僅剩一口的三明治,三步並兩步的街向廁所。
「嘔,嘔,」
一陣嘔吐,讓剛剛才下胃的兩份三明治全數奉送給馬桶,也把她在臥房裡熟睡的老公給吵醒了。
「老婆,怎麼了?你哪裡覺得不服舒?」聶勳像陣風般的衝了進來,在驚見她的狀況後,臉色不由得變白了起來。
何巧晴還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力的對他搖搖頭。
老實說,吐完之後的感覺比吐之前舒服多了,只是這陣嘔吐是怎麼一回事?她剛才在吃三明治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呀,為什麼吃著吃著突然間就想吐了,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孕吐吧?
問題是她都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孕吐怎麼可能現在才開始,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呀?
「老婆,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到醫院去好不好?」聶勳一臉蒼白的蹲在她身邊問道。
「我沒事。」她勉強扯了一抹笑給他。
「你都吐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
「這應該是孕吐。」
「孕吐?」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呆。
「對。」
「可是……你不會孕吐呀。」
「現在會了。」
聶勳仍是一臉被外星人入侵的傻樣,讓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扶我一下。」她說。
他立刻回神,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地板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