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奇若將車停在餐廳大門前,即便他整晚面對女伴一直處於走神的狀態,但對待女士該有的禮儀他也沒忘了,這才正要開門下車展現紳士風度為女伴開車門,沒想到她已心急地逕自開了車門上車。
坐上副駕駛座,果莉極其嫵媚地朝著利奇若使了一記勾魂笑。
她明白利奇若找上她不過是想一夜情,她也從不介意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由肉體開始,但難得出現這麼一個俊秀迷人的男人,只有一夜是不夠的,今晚她要使出渾身解數要這男人完全只屬於她。
剛才吃飯時話她已經說得夠多了,而他異常沉默又老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八九不離十是個甫剛失戀的男人。正好,她最愛這種失戀男了,在人心最脆弱的時候就是完全攻佔的最佳時機,這種事她十分拿手,她相信自己今晚不會失手的。
剛才吃飯是炒熱兩人氣氛的時刻,而現在在有限的空間裡,則是沉默地製造暖昧氛圍的時間,能不說話就別說話了。
利奇若面無表情地接收了果莉投給他的笑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兩人心底都十分明白,他不想故作正經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來掩蓋成熟男女間的性愛遊戲,因為那毫無意義。
平緩地在夜色裡行駛的車體就像是道暗影,安靜地劃過大街,只要繼續安靜二十分鐘就能安然抵達目的地。
夜很美,身旁的女人也是,而等待他們的將是一份火熱的激情快感,但利奇若仍是心情不佳。
他是打算帶著別的女人回到他的屋裡,接著在他的大床上,用著一份不再只是給予固定伴侶的激情洗去所有揮之不去的熟悉氣味。他想,日子久了,總有一天能完全地將那香甜的氣味洗去,但為何他要為這一切感到不安及罪惡?
該死的,他們分手了。
他該死的不需要感到任何背叛般的罪惡感,現在的他是自由的……是啊,身旁的位置空了下來,他愛給誰坐就給誰坐,毋需再去顧慮任何情感道德問題,誰能說他不自由?誰能?
陰鬱的心情就像是一盞接著一盞閃耀的路燈,像是永遠沒有盡頭般地不斷照射在利奇若的上方,昏黃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形成一道道的陰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他要親吻別張唇,撫摸不同的曲線,吸取完全不同的氣味,就是不要她了、不要她……
安靜望著街景的果莉完全沒察覺身旁男人糟透了的心情,她一心等待著兩人接續的發展。
她轉換坐姿,腳尖卻在同時跟到某樣東西,她好奇地彎下上半身,自前方踏墊位置上拿起剛才被她踏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包裝既完整又精緻的小紙盒,顯然地,它是一個小禮物。
手裡捧著小紙盒,果莉無聲地揚起嘴角,微微側過臉望著雙眼直視路況的利奇若,發現他似乎非常專注地開著車,專注到她還以為他是故意不看她,是日偷偷為她準備了小禮物不想破梗是嗎?
所以,一整晚話少得可以其實是在裝酷吧?看來他也真是高手一個,用這種手法釣女人真是高竿啊!就連她這只自認是情場高手的花蝴蝶都心花朵朵開了,呵!
現在她更好奇了,不知道他床上功夫如何?跟他釣女人的手法一樣行嗎?
希望是,那就太完美了。
她拆著外盒上的包裝,很快地打開盒蓋,裡頭裝著一瓶黃金色的香水。香水瓶身設計十分特殊,像個甜甜圈大小的圓,瓶身中間是挖空的,在光線的折射下,看來就像是個金色的光環,十分精緻美麗。
她打開瓶蓋並輕輕按壓了兩下,讓瓶裡的香氛氣味完全地暴露在空氣之中,也讓車裡有限的空間教那香氣所侵吞。
「哇,這味道出乎意外地清新好聞,謝謝你。」高雅清新的氣味,完全地展現優雅的女人香,那是一般濃烈俗艷的香水味無法比擬的,沒想到他品味這麼好,這回她真是撿到寶了。
想對於果莉臉上的欣喜模樣,利奇若卻是一臉陰森駭人的樣子。
對上他冷冰冰的視線,果莉一怔,著實被他不善的神色給嚇著。
他翻臉比翻書快怎麼回事?向他道謝不對嗎?還是他有著什麼「關鍵字」不能碰,一觸及便會引爆?
大手方向盤一打,利奇若急速地將車子停在大馬路邊,若不是有繫上安全帶,只怕副駕駛座上的人早拿頭去親吻儀表板了。
利奇若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壞了果莉,她驚魂未定地瞪著他,腦袋更是瞬間空白。
而接下來的他動作更是教她傻眼,完全地不知所措。
利奇若伸手向果莉,許魯地將她手裡的香水瓶奪走,並冷冷地開口。「下車!」
「什麼?」其實她完全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受到驚嚇的神智尚未歸位,她不過是反射性地回應。
「下車。」這一回利奇若的聲音更輕了點,卻也更冷了幾分。
這下子神智歸了位,他說了什麼,果莉自然是聽得再清楚也不過了,雖然不情願,但她卻也沒種對他這莫名的反應說出何反擊的話來,最終只能悻悻然地狠狠瞪著他,然後下車、甩門。
當車門碰地一聲關上,利奇若幾乎是在同時踩下了油門。
「王八蛋,你這是哪來的神經痛啊?」看著漸漸遠離的車身,果莉氣得在原地直跳腳。
帥哥又如何?根本就是神經痛一個。
「你他媽的神經病!」
原本只想用力地發洩心中那股憤懣,但果莉怎麼也沒料到,該是繼續直駛而去的車身居然豁地又停下來。
不是吧,這樣也能聽得見?
驀地,一則又一則社會新聞事件飛躍過她的腦海,嚇得她差點尿失禁,想也沒想地拔腿就往反方向開始狂奔,就怕明天自己上了社會版頭條。
但事實證明是果莉過分幻想了,利奇若甚至懶得自照後鏡裡看她一眼,他打開車窗,使勁地將握在手裡的香水扔向地面,接著再次踩下油門飛快地離去。
「碰!」玻璃瓶身碎了一地,裡頭黃金色的水液瞬間教地面吸收。
這瓶香水是伊莉亞上回與他吵架鬧脾氣時忘了買的,他在事後為她買了,但尚未送到她手上,兩人的感情也結束了。
好不容易他強迫自己去看別的女人,甚至要以最實際的行動來證實自己不是非她不可,偏偏剛才那女人做了不該做的事。
現在整個車子裡全是他所熟悉的香氣,伊莉亞的身影就彷彿出現在他的眼前,如何也揮之不去。
很快地,他所駛的房車回到了住所專屬的停車位上,他飛快地下了車,佇立在車身旁,像是看見怪物般地直瞪著自己的車。
理智與情感現在正在他心底展開奮力的拔河賽,教他陷入兩難之中。
男人的尊嚴要他別回頭,但縱使他已離開了滿是香氣的車子,但她的氣味早已纏繞在他身上,他想拒絕,卻也無法拒絕。
承認吧!就承認吧……他這麼告訴自己。
沒錯,就是非她不可。
事實證明他就是那麼賤,他就是瘋了!
他早就不自由了,他的心一直禁錮在她所打造的牢籠裡,心甘情願地為她展現喜怒哀樂。所以,他必須回頭找她求和,即使要他狠狠地踐踏尊嚴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回到他身邊。
他愛她這個事實他無法抹滅,就因為愛她,所以更不想失去,深怕婚姻的束縛讓兩人在停止呼吸前就停止了相愛的心。
但現在,他倒情願放手一搏,就算愛情的墳墓真讓他們的愛提早走到了終點,甚至讓彼此憎恨彼此,但若真走到了那一步,至少恨意會取代對她的愛意,那麼他就真的自由了。
第8章(1)
畫面中的女人走出了櫃檯開門,門外的男人向她說話,女人的嘴巴動了動,也回應了幾句,但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緊揪著每個觀看人的心,也像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掐著所有人的脖子,教人難以呼吸。
門外的男人突然重重地推了女人一把,女人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板上。接著他進入門內,在女人尚未來得及自地板上起身前,伸手就摑她耳光,一下、兩下、三下……
女人嘴角滲著血絲,快速又劇烈的疼痛轟得她臉頰又腫又紅,眼前看不見滿臉醜惡猙獰的男人,也看不見他再次揮來的大掌,只有像是失去訊號的螢幕,全是黑點與白點快速交叉閃爍。
見她暈眩無法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男人使勁地再推了她一把,教她整個身體倒臥在地,而他則順勢騎乘在她身上。
從螢幕中可以看見施暴的男人又朝著女人說了些話,但不知是疼痛還是暈眩的關係,女人無法回話。
在那一瞬間,所有在螢幕前觀看的人都以為女人暈了過去,因為她一度動也不動的,就連雙眼都是閉上的,直到那男人開始粗暴地扯著她的衣物,她才有了掙扎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