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的脾氣變得更壞,幾天後便不告而別,在她的生命中足足消失了一年之久。
等他再次出現,是開學的第一天,她是那天早上才聽到消息,迫不及待的跑到他的教室找他,然後又開始當他的小跟班,完全不把他的惡聲惡氣放在眼裡。
她以為他消失的那一年就是她生命中最難過的一年了,卻怎麼也沒想到,之後她又再次經歷,而且長達十年。
她一直都好喜歡他,可他只當她是個小麻煩、小跟班,好像從來沒想過她也是會長大的。
這一次,她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協助,她要擄獲惡少的心,馴服他愛流浪的靈魂!
雖然,她根本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唉!
第三章
她到底在幹什麼?
閉眼的傅硯星心裡咕噥著。突然安靜了這麼久,還不時的在他旁邊咳聲歎氣是什麼意思啊?他又不是快死了!
這傢伙到底進他房裡做什麼啊?欣賞他睡覺的樣子嗎?
「唉!你啊……」終於,她又開口了。
是怎樣?用這種口氣是什麼意思?!
她以為她是他老媽啊?真是讓人超不爽的!
「你啊你啊,真沒有看女人的眼光哪!」這句感歎是雙關語,既歎他過去竟然會交到那種女朋友,也歎他忽略了她這個好女人。
吼!這顆軟糖很得寸進尺喔!
他猛地睜開眼睛,本想吼她一聲嚇她一跳,可一看見她的眼神,卻讓他的心一跳,忘了自己的打算。
類似的眼神,他曾在孿生妹妹眼裡見過,那時盈琇看著的人,是蘇力樂。
昨天去探望小妹,他也曾在湘芸眼底看過,而湘芸那時看的人,是藍正睿。
這顆軟糖一直都用這種眼神看他的嗎?
她對他……
「哇啊!」慢一步才發現人已經醒了,阮澄英尖叫一聲,猛地往後跌坐在地上。
傅硯星被她這一叫,回過神。
「幹什麼叫成這樣?你被強姦啊!」他坐了起來,沒好氣的吼。
「我我我……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我我,在有人偷偷摸摸進來我房間的時候就醒了,不知道哪個白癡要偷溜進人家的房間,還會先敲門通知的?」
「我才不是要偷溜進來,是傅媽媽叫我上來叫你起床的啦!你以為我愛上來喔!要叫醒一頭火爆獅子是很危險的工作,一不小心搞不好會屍骨無存耶!」她從地上爬了起來。
「屍骨無存?你這麼期待被我吃干抹淨啊!」他故意說。
阮澄英紅了臉。「胡……胡說八道,誰、誰期待啊!」
「你你你,就是你啊!剛剛不知道是誰對著睡著的我流口水,如果我不早點醒來,搞不好被吃干抹淨的人就是我。」
「……我才不會咧!」有些怨氣的瞪他一眼,旋即發現他上身光溜溜。
哇!他的身材真是好耶,就像上帝的傑作,結實瘦削,沒有僨張的肌肉,完全的美型,每一寸線條都是精雕細緻的,讓她看得心癢,手更癢,好想……好想……
視線緩緩的往下,腹部覆著被子,有點可惜,不過移到床下的一雙結實長腿線條優美有力,而且……
也是赤裸的。
猛地上下再掃了一遍。難道這傢伙……裸睡?!
一張俏臉驀地漲紅,她慌張的抬眼,對上傅硯星那帶著火焰的眼神。
「看夠了?」他挑眉,故意露出一抹邪惡的笑。「不夠的話,你可以把這條被子拿走,我不介意。」
「真的可以拿走?」她吞了吞口水。
「你這顆色軟糖,還當真啊!」傅硯星倏地大吼。「還敢說你不會!你這是性騷擾!」
「嗄?我我我……才不是、我只是……」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啦!」
「你不要學我說話啦,我又不是故意結巴的!」她瞪他。
「對,你只有心虛的時候才會結巴。」他哼道。
「你怎麼知道的!」她詫異。觀察力這麼好喔!
「你從小就是這樣,一點長進也沒有。」一整個晚上,有顆小軟糖不甘被遺忘,跑到他夢裡喚醒他所有的記憶。
他記得!阮澄英心頭怦怦地鼓動著,好開心。
「還不出去,我要起來了喔!」他故意傾身湊近她,沉下的聲音讓氣氛顯得性感曖昧。
阮澄英咚咚咚退了三大步,有點依依不捨的,可當他真的站起身,那圍著重點部位的被子即將掉落的剎那,她小小的尖叫一聲,轉身奔出房門,只留下一串餘音。
「你快點下來啦,盈琇姊姊已經等你很久了。」
「什麼?」棉被掉落,他並不是全裸。「你這顆臭軟糖,盈琇來了不早說,竟然還有時間意淫我。」
「我才沒有意淫你!」她又探進頭來。「什麼啊,原來穿著內褲喔!」一副頗失望的語氣。
「你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第一次,傅硯星紅了臉,也不知是氣紅的還是窘紅的,他火大的衝上前。「我看有危險的是我才對!」
「給你。」她大笑,丟了顆東西給他之後,這次真的逃下樓去了。
他反射性的抬手一接,也沒先看是什麼東西。
「你這顆臭軟糖,就不要被我逮到,否則有你好看的!」他在門口對著樓下吼,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這一次記得上鎖。
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張開手,看著掌心的東西,一顆軟糖。
不由自主的低低笑了起來,眼神慢慢的放柔了,拆開包裝紙,將軟糖塞進嘴裡。
嘖!還是這麼令他討厭的甜。
這顆軟糖打小小顆的時候,就有辦法消弭他刻意築起的隔閡,他不記得曾在她眼裡看過對他的害怕恐懼,就連那兩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都一直陪在他身旁,用她那雙小小的手緊緊的抓著他,依然用著跟過去一樣信任的澄清眸子望著他。
突然,方纔她望著他的模樣躍入腦海裡,他微愕地眨眨眼。她對他……
猛地搖搖頭。想太多了,他們相差了八歲,還分離了十年,光是她還隨身攜帶糖果,就知道她根本還是一個小孩子!
別胡思亂想了。
他抹抹臉,走進浴室梳洗。
☆☆☆☆☆☆☆☆☆☆ ☆☆☆☆☆☆☆☆☆☆
客廳裡,一對小小的雙胞胎手牽手,搖搖晃晃的繞著茶几走,一會兒扯散報紙,一會兒撕了雜誌,咯咯咯的笑著,又互相打頭踢腿,然後再笑得更開心。
看著他們可愛的舉動,實在是有趣極了。
「真像啊!」洪蕙君歎息地說。
「平平安安是同卵雙胞胎,長得當然像啦!」傅盈琇笑說。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和硯星小時候就是這種模樣,常常手牽著手到處搞破壞。」洪蕙君看著雙胞胎孫子,想起以前相似的情景。
「咦?真的啊?」傅盈琇眨了眨眼,好像有這個印象,又不確定。「那應該是硯星拉著我到處搞破壞才對,我是無辜的啦!」
「你還真敢說呢,主謀明明是你。」洪蕙君嘲笑女兒。自己肚皮出來的,又不假他人之手,親自拉拔長大,怎麼會不瞭解孩子的性情呢,說起來,雖然硯星向來被稱為「惡少」,可她這四個孩子,邪惡指數最低的,其實是他。
「啊!」阮澄英突然低呼一聲,從雙胞胎手中搶走一張報紙,攤在桌上撫平皺褶。「這是什麼啊?」
洪蕙君和傅盈琇湊過來。
「哎呀呀!」從她手中抽走報紙,洪蕙君挑眉念著報紙標題。「傅氏二(惡)少,低調返國,高調鬧事。原形畢露,無辜少女遭魔手。」
「真是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呢,一回國就佔了好大一個版面,佩服佩服。」傅盈琇嘻嘻笑道,用手肘頂了頂一旁傻眼的阮澄英。「哎,我說『無辜少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雖然照片不是很清楚,「無辜少女」又被掩住嘴巴,蓋住大半張的臉,不過對於熟悉的人而言,還是一看就知道是她。
「是記者亂寫的啦!根本不是這樣,是那個人推著車子不看路,差點撞到也不看路的我,是二少把我拉開的,本來應該不會有事啦,可是那個人偏偏先開炮罵我們,二少就火大了。」
「那硯星幹麼從後頭『挾持』你,還捂著你的嘴,制止你『求救』?」洪蕙君問,而這些用詞全都是報紙上寫的。
「不是啦,是不讓我向那個人道歉啦!」阮澄英紅了臉。撇去那胡說八道的標題和內容下看,照片裡兩人的姿勢,其實……挺親密的感覺。
「二舅舅。」
「舅舅。」雙胞胎拍著報紙。
「好厲害,這種照片他們竟然也認得出來,我的兒子們果然是天才。」傅盈琇開心的親了親兩個兒子。
報紙突然刷的一聲從後頭被抽走。
「他們是看到我。」傅硯星涼涼的說。「不過能認出我確實很厲害了,你們是怎樣?天天照三餐拿我的照片給他們下飯嗎?」
「二二二、二少!」阮澄英緊張的喊,很想把報紙搶回來。
傅硯星挑眉,瞪向又結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