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荊設計師在不在?」對方問。
「他現在剛好有點事,沒辦法接電話,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他的客戶。」
「我知道,陳先生,你剛剛才打過電話來說要改設計。」雖然對方看不見她,褚似似仍舊忍不住齜牙咧嘴的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是,不過我剛才又想了想,還是決定照原樣,不要改好了。」褚似似張口結舌,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什麼?」她再確認一次。
「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跟荊設計師說一聲,就說我不改了,一切都照原來的設計就行了。謝謝妳。」說完,對方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褚似似呆若木雞了半晌,最後只能吐出一句話,「真是裝肖維。」
「什麼裝肖維?」不知何時,荊亦擇已洗好澡,走出浴室恰巧聽見她這句話。
她轉頭看向他,然後忿忿不平的把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他聽。
「你不覺得他根本就是在裝肖維嗎?如果他朋天早上才打這通電話,那你今天晚上幫他熬夜改稿、挑燈夜戰的辛苦又算什麼?真是莫名其妙!」她真是愈想愈氣。
「至少他現在就打來了,而不是明天才打,不是嗎?為了這一點,就該感謝他了。」他平心靜氣的說。
「你都不覺得生氣嗎?」她都氣到快冒煙了。
「這種事屢見不鮮,沒什麼好生氣的,還有更糟的奧客。」既然不用加班趕工,他上前收拾起桌面上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對她說。
「還有更糟的?」褚似似瞠大雙眼,顯得難以置信。
雖然她已和他共事了好幾個月,但是她的工作內容一向只需對他負責,不像他得面對客戶、面對包商、面對一切難解的習題。
她把設計師這份工作想得太簡單了,而他,也對她太好了,竟然從未對她抱怨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更未遷怒過她。
反倒是她記得自己好像不只一次對他發過火、抱過怨,問他是不是在整她,為什麼同樣的案子總是東改一點、西改一點的再叫她重新做……
她從沒想過,並不是他在刁難她,而是客戶在刁難他,況且他所負責的部分還遠遠多過她的部分太多太多。
「對不起,老闆。」不由自主的,她開口懺悔道。
「為什麼突然向我道歉?」他挑眉問她。
「我很不懂事對不對?從來沒設身處地的替你想過你要處理多少事,只知道耍任性和抱怨而已。」她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
看她一臉頹喪加自我厭惡的神情,荊亦擇只覺得一陣好笑。
「妳想太多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他說。
「但是你從來不曾對我抱怨或遷怒於我。」
「我為什麼要遷怒於妳?客戶要改設計又不是妳的錯。至於抱怨,那也不能改變任何事,不是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一向都這麼理智、這麼冷靜嗎?」她好奇的盯著他問道。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只簡單的說了一個字,「不。」
她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後忍不住好奇的問:「你上一次失去冷靜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事?和……」她略微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和你前女友有關?」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疾不徐的回答道:「不是。」
「當你發現她背叛你的時候,你不生氣嗎?」太過專注於想知道的事,褚似似壓根兒就沒有發現他凝視著她的目光已經改變,變得深邃、專注、目光灼灼,還隱約帶著一種侵略的危險性。
「對於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沒什麼好生氣的。」他說。
「你早就知道了啊?!」她驚愕的瞠目結舌。
他沒再答話,轉身走向客廳。
她毫不猶豫的立刻起身跟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為什麼知道了之後卻沒有任何反應?江師傅說你還被他們利用,替他們賺錢賺了好久。」褚似似緊跟在荊亦擇身邊,遏制不住心中的訝異與好奇,劈哩啪啦的不停對他追問道。
她真是好奇死了,怎麼事情好像和江師傅他們所說的不太一樣呀?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她說:「坐。」
太想聽八卦——或者該說旁人不知的秘辛,褚似似迅速跑到他身邊坐了下來,簡直就像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妳……」他緩緩地開口,她則雙眼晶亮,迫不及待的看著他,等待著。「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他慢慢的說。
她眨了眨眼,茫然的問:「什麼事?」
「我想吻妳這件事。」最後的語音沒入她口中,他猛地低頭吻住了她。
第8章(2)
褚似似驚呆了,她是真的忘了這件事,忘了之前自己有多緊張、多尷尬,以及多想知道被他吻是什麼感覺。
原來那是一種呼吸停窒、心跳加快、熱浪往上衝、讓她腦袋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的感覺。
還有,他的唇好軟,舌頭好強勢,一旦迫使她開啟了牙關,他的舌便立刻鑽進她口中橫掃,攪亂了她所有的思緒,也讓她暈頭轉向。
「和我想像中的一樣甜美。」他貼著她的唇瓣喃喃地說,然後再次更加深入的吮吻著她。
褚似似什麼都無法想了,除了感受他的吻,和他所帶給她愈來愈緊繃、熾熱,以及頭暈目眩的感覺之外。
她的心跳愈來愈快,呼吸愈來愈急促,他似乎也一樣。
下一秒,她的背突然碰觸到沙發,而他則沉重的壓在她身上,雙腿之間明顯鼓起的堅硬正緊緊地抵著她莫名空虛的雙腿間,讓她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
他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深邃,灼熱飢渴的看著她。
「要我停下來嗎?」他的聲音極為沙啞、低沉。
她目光迷濛的看著他,臉上雖然已儘是情動,卻還不至於連他對她說了什麼都迷亂到有聽沒有懂。
要他停下來嗎?褚似似問自己。
之前和曾盛傑交往的那兩年多以來,她不是沒和對方親熱過,卻從未讓事件完成,感覺總是莫名就不想繼續下去,然後堅決的將人推開。
後來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他也很少跟她求愛了,只會偶爾吻吻她而已,但她已覺得足夠。
可是面對荊亦擇時,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在他未親吻她之前,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被他吻會是什麼滋味?
當他終於吻她之後,她卻只想著希望他能繼續,不要停下來……
現在,她完全能感受到自己的悸動與期待,還有他灼熱的慾望和迫切的渴望,如果他沒停下來,她也不會阻止他。
但是他卻強迫自己停了下來,開口詢問她的意願。
要他停下來嗎?她再次問自己,得到的答案是——
「不。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沙啞的低聲說。
他專注的看著她,等著。
「我沒有經驗。」她羞赧的紅了耳根。
他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似乎沒料到這一點,畢竟她之前都想嫁給那個男人,還有他家的鑰匙,又交往了兩年多這麼長的時間了,結果竟然……沒經驗?
分不出是驚喜還是驚嚇比較多,但有一點荊亦擇倒可以確定,那就是她不會說謊。一來沒必要,二來她也不是那種人。
「為什麼?」他伸手輕輕撫摸她柔嫩的臉,柔聲地問。
「我不知道。和他,就是不想。」
「但和我不會?」
她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羞羞怯怯的輕點了下頭。
荊亦擇深呼吸一口氣,用以抵抗體內突然湧現的巨大滿足感和慾望。他想立刻佔有她,野蠻的佔有她,讓她徹底的屬於他,只屬於他。
但這是她的第一次,他一定得慢慢來才行。
「第一次會痛。」他告訴她。
她再度將目光移回他臉上,紅暈的臉龐有著對他全然的信任與愛意,「我知道。」她輕聲說。
荊亦擇不禁又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會很溫柔的。」他沙啞的承諾道,然後起身一把抱起她,走回臥房,將她安置在他的床上。
他迅速地將自己的上衣脫去後,隨即上床加入她。
他先吻上她,就像在客廳沙發上那樣的吻她,只是更溫柔也更熱情纏綿些。
她再次暈頭轉向的呻吟了起來,感覺渾身發熱、心跳加速、呼吸愈來愈急促……
纏綿過後,他急促的呼吸著,她也一樣。
兩顆迭在一起的心同樣劇烈跳動著,「怦怦怦」的好大聲,已分不清誰是誰的。
房裡一片沉靜,除了兩人急促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外,沒有其它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驀然翻身至她身旁,然後再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親吻著她的裸肩。
「對不起,還是弄痛妳了。」他歉然的啞聲道。
她仍覺得全身無力,除了喘息,沒辦法做任何的響應。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羞赧的低聲說:「其實沒想像中那麼痛。」
「我知道。」荊亦擇意外的回答,令褚似似忍不住抬頭看向他,雖然他背對著房門、背對著從客廳裡透進房裡的光線,她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知道他的嘴角是微揚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