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月音歉然地看著乞丐。「不好意思,那是一場誤會了。」
「他的鬼話你也信?!」永琅不可思議地看著月音。這種勾當他以前都不知道幹過多少回了!
「沒關係,荷包沒掉就好了。」她笑笑著說。「大哥,你放他走吧,他也許真的只是想幫我撿荷包而已。」
永琅實在討厭透了月音那種仁慈善良的表情,她居然選擇相信那個乞丐,卻不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我誣賴他嗎?」他狠狠地怒視著她。
「我不是這意思。方才一陣混亂,很有可能是誤會。」她放柔了聲音說。
「要我放他走還不容易嗎?」他甩開乞丐的手,高大的身影欺近她。「只是你聽清楚了,我沒有冤枉他,他想做什麼逃不過我的眼睛。他從一開始就盯上你了,早就打算偷你的錢!」
「這、這只是你的判斷,他不是解釋過了嗎?我們有時候要試著相信別人的話,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壞的呀!」月音被他憤怒的眼神嚇得發抖,但仍堅持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你寧可相信他,不相信我?」他冷冷笑了起來。「他現在幹的事我以前都幹過,你要我相信他?真是見鬼了!」
月音驀然吸口氣。想起他第一天進府時對她說過的話——為了填飽肚子,他什麼壞事都肯做。
「大哥,你不能因為你曾經做過那些壞事,就把所有的乞丐都當成會偷會搶的人呀!你也曾經當過乞丐,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乞丐有多麼無奈,對於乞丐應該多給一點善心,能夠選擇原諒他就原諒他吧。」她不希望他看人的眼光是醜陋的,更希望改變他不好的缺點。
「不要用這種普渡眾生的表情看我,我最痛恨這種表情!你以為你是誰?什麼正直、善良、仁慈,在我眼裡不值幾毛錢,你少自以為是!」他俯下頭來狠瞪她,眼中寒氣四射。
「你願意相信誰?願意被誰騙?願意被誰搶?那都是你的事!你愛原諒誰就去原諒誰,愛相信誰就去相信誰,我絕不會再多管閒事!」
他倏地轉身,神情冷煞地離開。
「大哥!」月音慌張地喊著,連忙追上去,但是永琅走得太快,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為什麼要扭曲她的意思?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是別人口中的壞蛋,如此而已呀!
「噯,挺俊的小姑娘!怎麼,跟家人走丟啦?」
兩個男子擠到月音身旁,眼神驚艷地上下打量她。
「是,我大哥在前面。大哥,等等我!」月音感覺到這兩個男人不懷好意的眼光,害怕地一邊喊,一邊朝永琅的背影追過去。
「姑娘,別著急,咱們哥兒倆幫你一起找,來!」其中一個男人扯住她的手臂往外拖。
「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月音驚慌地掙扎著。
「我們幫你找大哥呀!大哥、大哥,你在哪兒啊?」另一個男人摟住她的腰,藉著混亂的人潮,蠻橫地將她拖離市街。
「不要這樣!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放手!」月音急得快哭了。
永琅回眸,看見月音被兩個陌生男人拖往市街旁的巷弄,他咬了咬牙,心底殘酷地冷笑著。
很好,看你能自命清高到幾時?等你被狠狠地蹂躪、被無情地踐踏以後,看你還能不能保有仁慈善良的心?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月音被兩個男人拖到了僻靜的暗巷,丟在一堆沙包上。
「放我走!我是慎靖郡王府的四格格,不可對我無禮!」她嚇得臉色發白,無法克制聲音的顫抖。
「什麼?四格格?」一隻粗糙的手伸向她的臉。「四格格很了不起嗎?等會兒玩死你了,誰還知道你是什麼四格格、八格格?」
「不要——」月音驚恐地爬起來要逃,另一個男人立刻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倒在沙包上。
「滿人姑娘沒玩過,不知是什麼滋味?」
「……如果真的是王府格格,那咱們兩個可是會被凌遲處死的!」
「玩死了她,死無對證,誰會知道是咱們兩個干的?」
「說得也是!生得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在街上這樣招搖,分明就是想誘惑男人嘛,咱們哥兒倆只是成全她!」
「還沒見過如此極品,瞧那身細皮嫩肉……嘖嘖,所謂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兩個男人揚著曖昧的笑鬧聲。
月音已輕嚇得六神無主、魂飛魄散了,但不管怎麼逃,就是逃不出這四隻可怕猙獰的手。
「大哥——」她大聲嘶喊呼救。
「你最好乖乖閉上嘴,別找打!」一個男人搗住她的口鼻,拉高她的雙手用膝蓋壓在頭頂上。
另一個男人獰笑著撕開她身上的層層衣袍。
「嘩——果真是極品!」當男人扯下她最後一件貼身肚兜和身下的裙褲時,如玉般晶瑩滑膩的雪白身子立刻暴露在兩雙淫邪的眼中。
月音拚死掙扎,雙瞳迸出惶駭恐懼的淚水。
不要——救命啊——
她緊閉上眼,在男人壓制的手中悶聲哭嚎、掙扎。
「哥哥我先享受了!」男人拉開褲頭,淫笑著分開眼前潔白的雙腿。
月音死命踢蹬著腳,驚惶羞慚得只想立刻死去。
這是惡夢,一定是惡夢!這不是真的,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突然,悶悶的敲擊聲一下一下地震動了她的耳膜,她感覺到有熱熱的、稠稠的液體滴在她的胸口上。
接著,搗住她口鼻的男人忽然駭叫一聲,鬆開了他的手。
月音的雙手解脫了,她驚懼惶惑地睜開眼,看見下身赤裸、方才正要強暴她的男人,此時已頭破血流地倒在一旁。
月音呆住,腦中一片空白。
又一聲沉悶的敲擊聲傳來,她僵呆地轉過臉,看見永琅正拿著一塊石磚,擊破了正要逃跑的男人的頭。
她彷彿剛剛從惡夢中驚醒,又不敢相信真的醒了,疑惑著自己是不是其實還在夢中,根本沒有真正醒來?
永琅丟開石磚,慢慢走到月音面前,一腳踢開死在她身旁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她,沒有溫度的目光在她裸裎的嬌軀上緩緩游移,最後回到她那雙空洞呆滯的雙眸。
「你肯原諒他們嗎?」
冷漠低沉的嗓音將月音從惡夢中喚醒,她渾身一顫,狠狠倒抽一口氣,用盡力氣撐起虛脫的身子。
在看見胸前鮮紅色的血跡時,她驀然哭喊出聲,抓起身旁的衣衫拚命用力地擦拭乾淨,然後用顫抖的雙手穿回層層衣物。
永琅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沒有出手幫忙,也沒有出聲安慰。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衫,月音抱緊自己,喘息地看一眼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兩個男人。
從他們腦袋流出的血,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你……殺了他們?」她的聲音抖得幾乎破碎,雙手緊緊揪住衣襟,身軀急遽顫慄。
「難道你想原諒他們?你是想教訓我不應該殺人嗎?還是你剛才就應該用身體渡化他們才對,而我其實不該壞了你的好事?」他殘酷地冷笑,享受著她眼中氾濫的恐懼。
月音怔怔地望著他,雖然他說的話十分殘忍過分,但是她卻不討厭,反而想撲進他懷裡尋求安慰。
「不……」她緩緩搖頭。「我絕不原諒他們!」她痛聲泣喊。
月音的回答,讓永琅的唇角滿意地勾起一抹妖邪魔魅的笑。
「回家吧。」他朝她伸出乎。
月音抽泣著,慢慢扶著沙包站起來,但雙膝虛軟得無法站立,她踉蹌了一步,雙手攀住永琅的臂膀,渾身抖得就如風中的落葉。
看著她可憐狼狽的模樣,永琅心中泛起了一絲憐惜之情,他彎身抱起她,大步走出暗巷。
這是她此刻最希望得到的擁抱和溫暖。月音安安靜靜地癱伏在他懷裡,放鬆地合上雙眼,神思一片恍惚迷惘,深深陷入濃烈的男人氣息中。
一樣都是男人,但是永琅的味道和氣息卻令她深深迷眩。雖然,他才剛剛殺了兩個人,還對她說出殘酷無情的話,但她卻一點兒也不怕他,甚至聽著他沉穩厚重的心跳聲,還能感到安心和放心。
這是為什麼?她抬眸凝望著他的臉,看見他眼中寶光流動,有種驚心的、妖異的美。
她慌忙低下眼眸,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永琅是大哥,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兄長,她不該有莫名的幻想,更不能對他產生悸動。
不能……
回到王府,永璨、雪音和容音已經回來了,全都坐在前廳焦急地等著他們,見永琅抱著月音平安回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怎麼全身髒兮兮的?髮髻還都亂了?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嗎?」永璨奇怪地追問。
永琅把月音放下來,等著看她怎麼解釋。
「我被人群擠得跌倒了,還遇到偷我荷包的乞丐,幸虧大哥保護了我。」月音淡淡地答道,對遭遇強暴和永琅打死兩個男人的事隻字不提。
「是嗎?」永璨愕然看了永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