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琛兒的媳婦?生得真是俊俏,與琛兒十分匹配。」太后和氣地看著宮湄卿,點頭笑道:「過來哀家這裡,哀家需給你一個見面禮,不然琛兒可是個記仇的,會說哀家小氣。」
元奕琛笑意盎然。「娘娘真是瞭解侄孫,您不止要給我媳婦兒見面禮,這禮還不能太輕,否則侄孫一樣會記仇,逢人便說娘娘您小氣。」
太后眉眼流露笑意。「你這孩子自小調皮,幾個孫輩裡就只有你敢打趣哀家,可哀家還真喜歡聽。」
王妃也笑道:「娘娘可把琛兒寵上天了,還有皇上給他做靠山,可真是誰都不怕了,連敵營也敢潛入。」
太后讚道:「琛兒是為咱們大越做大事,你生了個好兒子,若當年你沒有受那懷胎生產之苦,也沒有今日的琛兒來保衛咱們大越了,回頭讓皇上重重賞你。」
短短幾句話,宮湄卿立刻知道太后對元奕琛有多親厚了,難怪前生有流言說元笙與太后之間有曖昧關係,皇上是元笙的孩子,元笙才會如此挺皇上。
那畢竟只是流言,事實上,太后與過世的老王妃不但是關係親密的妯娌,也是手帕交,她臨終前懇求元笙一定要助幼小的皇帝一臂之力,愛妻至深的元笙也答應她了,才會獨排眾議力挺皇帝到底。
宮湄卿走過去,太后將一隻成色通透、一看便知曉價值連城的羊脂玉鐲套在她皓腕上,她先前便接到皇貴妃給她的信,知道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太后看病,正想趁著親近的機會端詳太后面色,不料太后卻微微一笑。
「哀家聽說你善於針灸,哀家近日老是頭疼胸口悶,就由你來為哀家針灸吧。」
不說宮湄卿吃驚,皇貴妃也是很詫異,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太后竟然主動要宮湄卿針灸,看來宮湄卿很有太后的眼緣啊!
「琛兒媳婦,你過來扶哀家進去。」太后說道。
宮湄卿忙上前扶著太后移駕內間寢殿,因為太后要移駕,一旁伺候著的大小宮女也連忙幫著,太后囑皇貴妃、王妃等人留在廳裡陪太妃們聊天之後便進了寢殿。
宮湄卿見那老者亦步亦趨地跟著,正覺得奇怪,太后笑道:「這位是太醫院的齊院使,因為哀家不肯診脈,皇上孝心一片,擔心哀家便請他駐守在慈安宮,片刻不離的守著哀家,這不,咱們走一步,齊院使也跟一步,可真是難為他了。」
齊長天忙躬身,「下官惶恐。」
宮湄卿這才明白,原來是太醫院院使啊,她身份比院使高便只是頷首致意,而齊長天則是忙著行禮如儀地對郡王妃問安。
她因為學醫,對太醫院也很好奇,不知道要醫術多麼卓絕之人才能進入太醫院,前生她對太醫院知道的不多,只聽說有個御醫和長公主日久生情,拐著長公主私奔了,此事令太后很是震怒,但這傳聞沒多久就平息了,據說也是太后施壓,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此事。
而這一世不知是否與前生一般,也有個堂堂長公主和個御醫私奔,外人看來或許荒唐,但她卻打從心裡佩服,能拋開地位種種選擇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那位長公主想必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據說長公主幼時難養,皇覺寺的住持做了一番掐算,直到十二歲前她需寄養在江湖人士身邊才能保命,且那江湖人士還必須精通醫術才能時時為她延命。
因此,太后將她托附給燕飛山的女神醫南珍珠,南珍珠年輕時曾是皇室醫女,太后又對她有救命和知遇之恩,因此她一力承擔了教養長公主的重責大任,而長公主也因為跟著她長大而習了一手精湛醫術。
十三歲那年,長公主回到宮裡,正是情竇初開,便與那少年御醫看對了眼……
她一邊為太后施針,腦袋裡一邊胡思亂想著,幸好她使針早已爐火純青,不然這麼神遊肯定出差錯。
不一會兒,她聽見那齊院使嘖嘖稱奇地道:「真是奇怪,郡王妃的手法怎麼會有雲兒的影子?」
太后微微皺眉。「不要在哀家面前提起那個臭小子,他若是敢回來,哀家便要打斷他一條腿。」
齊長天倏地閉起了嘴巴。「請太后娘娘恕罪,是下官失言了。」
宮湄卿心裡好奇,要打斷一條腿?是什麼人?又是做了什麼事讓太后恨上了?太后看起來可不像是會打斷人腿的人啊。
宮湄卿沒想到這一入宮,竟待到了掌燈才得以出宮,晌午,太后留飯,一同在慈安宮用了御膳,下午皇上也過來了,兩名太妃也是梁國人,聽皇貴妃提起她安排的梁曲都十分想聽,由於那班歌舞姬並沒有隨她一道入宮,只能由她自個兒唱了,唱完之後,不止兩名太妃聽得如癡如醉,連太后也是讚譽有加,眾人意猶未盡,直說清唱哪比得上有配樂。
見太后難得興頭,兩名太妃又欲罷不能,於是皇上召了教坊樂師來,宮湄卿只好與那樂師詳細說了樂譜,兩人練習了一個時辰,將整齣戲排演過好幾遍才在眾人面前演出。
一曲唱完,眾人皆醉,兩名太妃更是拉著她不放,直問這梁曲旋律雖是梁曲調,但卻比她們聽過的梁曲更加優美華麗,究竟是在哪裡學的?
關於這個,宮湄卿當日準備在元笙壽筵演出時已想好了說詞,說在江南時收留了一名歌姬,聽那歌姬唱著好聽,她央著學的,只是那歌姬找到親人之後便離開了江南,她也不知去向,眾人一聽都十分惋惜,若是那歌姬還在,保不定她會唱更多戲呢。
離宮前,太后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並叮囑宮湄卿要常進宮陪她聊天。
回到府裡,宮湄卿也不藏私,太后賞了什麼對象,大方地讓晨露、流芳打開一個又一個的紅色描金匣子讓人看得夠。
前生她低調做人從不張揚,但她這一世才明白了,有時候低調反而會被認為是無能,讓人欺到頭上來,就像這一回若她沒公開太后的賞賜,府裡人又怎麼知道太后對她的看重和疼愛,如今公開了賞賜,那些原本還不將她這個二少夫人放在眼裡的下人才會警惕些,在緊要關頭,當要選擇的時候,他們自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前生她已被下人踩過,這一世不會了。
宮湄嬌原不想去看宮湄卿得意的,但看回來的丫鬟都驚歎羨慕便一時忍不住好奇到前廳去看了。
一看之下,她當真是嫉恨得眼睛都快掉了,雞蛋大小的紅寶石、藍寶石有滿滿一匣子,拇指腹大小的珍珠和翡翠也是一匣子,一整盒的綠簪都是純正綠玉質地,一隻朱地黑漆浮雕小匣子裡單獨放了一串沉香佛珠,那是極珍貴的千年沉香木,另外還有金銀各十箱、金元寶兩箱。
只不過進宮一趟,居然賞賜了這麼多?
宮湄卿也不理宮湄嬌眼睛快著火了,她見者有份,打賞每人一個金元寶,宮湄嬌自然是不肯拿的,她幹麼要宮湄卿「打賞」?她可是王府未來的主母,人人都應該要巴結著她,依著她才對,但那些下人為什麼都該死對宮湄卿千謝萬謝的,真是!個個都見錢眼開,等她當上榮親王府的主母,她一定要把那些人通通賣掉!
宮湄卿過了好長又好累的一日,好不容易回到聽暖閣了,總算可以卸下頭上身上的釵環在床上賴一賴了,哪知道某人頎長的身子立即過來覆住了她。
她似羞似赧地凝睇著懸在上方的元奕琛,軟著輕嗓道:「今天不要了吧?我真的好累……」
元奕琛眼底熾燙,大掌探向被褥下的柔軀,瞳色深沉地道:「你乖乖躺著就好,不會折騰你。」
宮湄卿想到他說的折騰,瑩潤芙頰不由得一紅。
這幾夜他都非要她跨坐在他身上不可,被他舉著擺弄,她呻吟的有如乳燕嬌啼,自己想起來都害臊。
梨花銀影素緞褥上,她的雙頰暈成了桃紅色,櫻唇殷紅,瞳眸如畫,眸子中水氣氤氳,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你騙人,昨兒也說不會折騰我,還不是……」
她啊的一聲,未說完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因他修潤長指已撫向她兩腿間的桃花洞口,跟著封住了她的唇。
芙蓉帳內春色正熾,低低的呻吟和喘息直到三更方休。
隔日,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哎呀一聲的醒來。「這都是什麼時辰了?怎麼晨露、流芳沒叫醒我?」
寢房裡透過窗欞落灑著暖陽,顯然不是一大早。
元奕琛早已淨面更衣、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看著她鎖骨處的一抹嫣紅,唇畔帶著三分笑意。「是我讓她們不要叫你的,母妃那裡也派人去說了,母妃體諒你昨兒在宮裡被太后娘娘纏得累,要你好好休息,這幾日不必過去請安了。」
宮湄卿擁著水紅色絲被坐了起來,橫睇他一眼。「什麼纏得累?太后娘娘喜歡我,是我的造化和福氣,這話你可不能去外頭說,連在母妃面前也不可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