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擔憂的撐著傘,不死心的繼續靠近主子。「皇……」
「別煩我,滾……」南澤天惱怒的斥退他,眸一轉,卻意外瞧見站在後頭的花芙,忍不住欣喜的笑逐顏開。「芙兒……」
天可憐見,他終於等到她回來了,他就知道她肯定會心軟的!
花芙眼眶泛紅的衝到他面前,趕緊用傘為他擋雪,痛心的罵著,「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折磨自己?根本沒人要你這麼做!」
他變得好憔悴,眼下暗影深濃,又睡不好了嗎?就算知道他很有可能在使苦肉計,她還是很不爭氣的中了計,既後悔又心疼。
她不想見他為了她如此傷神,他折磨自己,也等於是在折磨她呀,她的心也會跟著疼痛難耐的。
他握住她的手,笑得開心,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如何狼狽。「芙兒……你回來了,真好……」
「你的手好冰!」他的衣上都是雪片,她擔心雪融了弄濕他的衣裳,害他受寒。「你快隨我進去把這身沾了雪的衣裳換下。」
她拉著他進屋,再也管不了原本打算對他不理不睬的決定,一顆心還是倒向他那一方,輸得徹底。
他任由她拉著,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只要能得到她的辟愛,要他再狼狽都沒關係。
她將他帶到大哥的房裡,翻開衣櫃,替他挑一套乾淨的衣裳,來到他面前。
「快把你身上的衣裳換下來,這是我大哥的衣裳,你將就穿一下,免得受寒……呃?」
她才一靠近他,就被他抱個滿懷,她一時反應不及,只能滿臉羞紅的愣在原地,任由他縮緊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屬於她的淡雅氣息讓他好懷念,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來,他不想放開她,不讓她再避著他。
他低啞著嗓音,無奈的道:「芙兒,就算你不願見我也不要緊,但別再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好嗎?」
她這一次躲到鄰居那裡,下一次又要避到哪去?他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她要排拒他,狠心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也貪戀他的擁抱,捨不得要他放手,但這麼做是不對的,她的心依舊痛苦掙扎。「但……咱們倆……不該在一起……」
「為什麼?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她說不出口,她不想害了另一個女人,只能低頭不發一語。
「芙兒,告訴我,你不說出來,我又怎麼會知道問題到底在哪?」
「你應該心裡有數才是。」她終於狠下心來推開他,轉身離開房間。
他不死心的趕緊追上去。「芙兒,別走!
花芙來到前屋,再度被南澤天抓住手臂,焦急的不讓她走。
「芙兒,說清楚,心裡有數?我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快放開我!你……」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靠近這裡?」
「噴!我才想問你們是什麼人,擋住我家門,不讓我進去是想幹什麼?」
此時屋外突然一陣嘈雜,似乎是護衛們和人吵起來,花芙聞聲立即甩開南澤天的手,來到窗邊往外看,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大哥,大哥回來了!
她鬆了口氣,卻又隱隱心痛。大哥回來正好,有大哥在,他就不得不離開,她終於可以擺脫他的糾纏。
「你們這些礙眼的傢伙,別妨礙我回家!」
「哎呀!」
護衛們一陣哀號,下一刻屋門就被人給打開,顯然來人身手不凡,一名看起來和南澤天差不多歲數的男子臭著一張臉進入屋裡,一眼就瞪向南澤天。
南澤天也眼神凌厲的瞪回去,兩個男人都沒開口說半句話,屋內瀰漫一種緊張詭異的氣氛,像是隨時都會有火花在空中炸開似的。
「大哥,你回來了!」花芙馬上來到兄長面前,笑容非常僵硬。「幸好你趕在過年前回來,咱們兄妹倆又可以一同過年了。」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當然要回來和你一同過年。」花維繼續瞪著南澤天,防備心十足。「小芙,這位公子什麼人,怎會在咱們屋裡?」
「這位公子之前請我幫他養花,今日是過來把盆栽給帶回去的。」
「喔……是這樣啊……」花維故意拉長尾音,還是瞪著南澤天。他可沒那麼好騙,眼見屋內氣氛如此詭異,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
花芙轉身對南澤天躬身,毫不留情的送客。「澤公子,您的盆栽已經沒什麼問題,不必再來我這裡了,請澤公子回去吧。」
她擺明了拒絕和他多談,硬是要趕他走。南澤天又氣又急,「芙……」
「澤公子請回吧。」她再次強調,刻意打斷他的話。
南澤天暗暗咬牙,一股滯悶之氣充塞胸中,讓他非常不好受,但花芙她大哥在場,此刻實在不是打開她心結的好時機,他要是繼續留,也只會把情況弄得更糟而已。
南澤天怏怏不豫的走出屋門,花芙心痛不捨的來到門邊,默默看著他不回頭的揚長而去,坐上馬車,離開她的視線。
人終於走了,但她卻快活不起來,胸口反倒更沉重鬱悶。「唉……」
花維看著妹妹那落寞歎氣的模樣,更確定事情不單純。「小芙,老實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只是因花而相識的客人罷了。」她知道自己肯定騙不過大哥,但她只要打定主意不講,大哥也拿她無可奈何。
「客人?就這樣?」
「當然。」
「那就好。」雖然知道妹妹沒有說實話,花維也不再逼問下去,卻奇怪的冷冷一笑,怨念頗深的碎念著,「那個傢伙終於找上這裡來了,我可不會讓他太好過的……」
「呃?大哥……你什麼意思?」後頭那兩句她怎麼聽不懂,好像大哥和他有什麼過節一樣?
但不可能呀,大哥和澤公子根本不認識,又怎麼會有過節……
「沒事,你別管我說了什麼,那都不要緊。」花維終於揚起回家後的第一個笑容,拍拍她的肩膀。「有大哥在,大哥讓你依靠,什麼害蟲毒草都別想靠近,大哥絕對會好好保護你的!」
她勉強漾著笑。大哥終於回來,她應該開心的,但此時此刻,她真的開心不起來,千愁萬緒充塞胸中,讓她好沮喪、好落寞。
她希望,他不要再來了,兩人就這麼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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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年,南澤天過得非常的……不爽快!
無法見花芙,無法明白她躲避他的原因,他是萬般不甘心,明明她是喜歡他的,卻因為某種顧慮而疏遠他,他怎有辦法忍受?
奇怪的是,就算沒有花芙在身邊,他也不再作火焚的惡夢,夜夜從惡夢中驚醒的日子已離得他好遠好遠,但結果還是一樣睡不好,讓他非常煩悶。
「皇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臭?開心一點,別嚇壞了來參加宴席的姑娘……」
趁著過年,陶太后在宮中設席,邀請未婚的官家千金們來參加,美其名是向她拜年,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場宴席根本是太后要給皇上選妃而設。
陶太后看他從一坐下就沒擺好臉色,問他也不響應,忍不住叨念起來。
「大過年的,有什麼事情好讓你不高興的,非得擺臉色給哀家瞧不可?你是嫌哀家辦了宴席,還將你給拖來,你覺得煩,怪哀家多事?」
「母后,兒臣並沒有怪罪母后之意。」就算真的有,他也得給母后一些面子,所以他只好繼續忍著。
他知道母后的用意,她是要他趁這個機會看看各家千金,有看上眼的,就可以納進後宮,開枝散葉。
但他的心早被芙兒佔滿,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容納其它女人,所以眼前的佳麗們再美、再艷,他也看不進眼裡,甚至連應付她們都覺得厭煩。
他現在只想見芙兒,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真正的開心、滿足……
「既然沒有,你就打起精神好好和她們聊聊吧。」陶太后起身離去。她還是早點離席,要不然那些小姑娘想與皇上攀談,又有顧忌矜持,那就不好了。「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寢宮休息,皇上你就繼續主持宴席吧,若婕,你也留下來陪陪皇上。」
「遵命,太后。」陶若婕柔聲應答。
陶太后離去之後,果然一些較大膽的官家千金便上前試圖和南澤天攀談。這可是她們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大好機會,怎能放過?
「皇上……」
「放肆!」南澤天冷眸一瞪,嚇得那些想靠近他的女子全都停下腳步,「朕沒喚你們過來,竟膽敢進犯?是想朕治你們個不敬之罪嗎?」
她們嚇得一連後退好幾步,不敢再有逾越之舉。
陶若婕在一旁暗暗冷笑。看來這些官家千金他全都看不上眼,對她構不成威脅。
她知道皇上這陣子都沒再去找花芙,除去最大的威脅,她相信皇后這個位置就快落入她手中,任誰都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