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子朝他柔柔地一笑。「蕭先生想說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剛好又有新的銷售數據需要給總經理過目,所以優子才會跑這一趟。」
獨自來台的理由她早就想好了,她想,總經理總不可能去問蕭正海是否真有其事,才會編出這樣的理由。
「那銷售資料呢?」
「啊!沒有在裡面嗎?我、我忘在飯店了。」優子故作訝異。
事實上她是故意的,這樣才有借口再見面。
「好吧,你再傳給我就行了。」
他不是很在意那張銷售報告,他的重點是把古川整垮,目的已經達到,他可以去挑結婚戒指了。
「是……曾、曾總經理……」優子怯生生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她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說道:「優子沒來過台灣,想藉著這次機會到這裡走走看看,不知道是否可以請總經理……」
「我知道了,我會派個人陪你逛逛。」他截斷她的話,認定這樣的待客之道已經足夠了。
優子一聽,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她遠從日本搭機來台,為的可不是他派人陪她。
她要的是他的陪伴!
「可是……」
她還想再說什麼,曾以陽卻已經收起數據,站了起來。「我還有事,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他們在說什麼呢?」
「太遠了,怎麼可能聽得到?」
「那個女人是誰呀?這麼矮,跟大伯站在一起,真是小鳥與大熊。」
「可能是生意上的夥伴吧!」
「不可能啦!若是生意上的夥伴,在公司談就好啦,幹嗎約在外面?」
「對厚……那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哪知?」
安爾熙和吳幸福邊看那桌的情況邊討論,渾然忘了旁邊還有一個夏雁。
「啊!他們才進來就要走?是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我們跟上去。」吳幸福做了決定。
「好,我馬上去結賬。」安爾熙馬上轉身要拿提包,一看到夏雁臉色凝重,忙著替他澄清:「夏、夏雁,你不要想太多,大伯絕對不是那種人……」
「是呀!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這時的夏雁,完全不知道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自己的耳朵……
當三個女人跟著曾以陽和那個陌生女子到了遠企飯店門口,夏雁不再有信心。
「我要走了。」夏雁突然丟下這麼一句話,讓吳幸福和安爾熙都愣住了。
「等等,夏雁……」吳幸福還沒有來得及攔住她,就見她坐上在飯店前排隊接客的出租車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
「大伯真是糟糕,竟然搞劈腿!」
大伯看起來很規矩、相當值得信賴,沒想到竟是惦惦吃三碗公的類型。
「那怎麼辦?我們還要跟進去嗎?」安爾熙猶豫地問,她認識大伯好幾年了,怎麼也無法將花心這兩個字冠在他頭上。
「都進去飯店了,我們能怎麼樣?我真不敢相信他是這種人。」
「會不會是誤會?」
「不管是不是誤會,我們相信大伯沒有用,要夏雁相信才算數。」
「呃,也對啦!」
「走吧!我們回家吧!」
曾以陽與優子進了遠企飯店,來到優子住宿的房間內。
「銷售資料呢?」
本來是要優子傳給他的,但既然她是回飯店,他就順路上來取。
「在這裡。」她不敢怠慢,趕緊拿出來給他。
「我帶回去看,晚點會有人過來帶你出去逛,你不必煩惱會在台北迷路。」
他的眼裡只有公事,讓優子根本找不到機會表露出自己的心意。眼見他就要離開,她著急了,脫口道:
「難道總經理不能帶我出去逛嗎?」
「你說什麼?」他腳步一頓,旋過頭來問。
「我、我是說,總經理沒有休閒時間嗎?不、不能陪、陪我?」優子被他這麼質問,說話開始結巴。
「我當然有休閒時間,但要陪也是陪我女朋友,而不是你。」
曾以陽橫掃了她一眼。她眼眸裡有著對他的迷戀,這他時常在其他女人眼裡看見。不過他對她沒有特別感覺,只有拒絕她。
「女、女朋友?」優子愕呆地站在原處,儘管想過他可能已經有對象了,可沒有得到他親口證實,那些想像都不能作算的,所以她才會追來台灣。
但現在——他說有女朋友……
「沒錯,她很快就會是我的未婚妻了。」
「未、未婚妻?你、你們的感情很好嗎?」優子大受打擊。
「當然,否則怎麼談結婚?」他毫不考慮地應道。
「結婚……」她喃喃自語著,沒想到她還來不及為自己爭取什麼,就已被宣告出局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總經理!」她喊住他。
「還有事?」
「不用派人過來了,我會盡快回日本。」優子在心中一歎,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誰叫她慢了一步。
雖然清楚明白他很優秀,但她也不是個會做第三者的女人,因此只能壓下心中的戀慕了。
「我知道了。」他點頭,轉身離開。
一整個下午,夏雁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理情緒與回憶。
紊亂、矛盾的情緒一直在找她的麻煩,讓她就算是獨處了一個下午,還是無法理出該有的的反應。
她不知道該如何問他……不,更正確的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他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
他跟那個女人進飯店裡做什麼?
他真的劈腿嗎?
他真的不會變嗎?
爸爸曾經說過,像他這樣事業、權力、金錢都擁有的人,不需主動追求,就會有一堆女人主動送上門,他未必能把持得住。
當時,她沒有收回一點點喜歡他的情緒,執意地愛下去……不知道放下去的感情,可否收得回來?
他們一起上課、一起吃東西,在櫻花樹下許願,在摩天輪裡濃情繾綣……難道這都只是她的一場好夢而已嗎?
突然,她眼眶一陣濕熱,有種想哭的衝動,她趕緊眨眨眼睛,略去那悲傷的情緒。
不知從幾歲開始,她就不曾哭泣過了,記憶中,她一直是很堅強的。也許是因為過於堅強,所以他認為她不會因此受傷、難過,才會這樣對待她吧?
一個女人太堅強,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想著想著,心裡的問號愈來愈多,卻仍是找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老婆、爾熙,快來吃好料的!」
曾傲青一進門便吆喝著。
家中的兩位主婦為了抗議大哥的「花心」,決定絕食抗議,他沒辦法,只好去搜刮她們都愛吃的食物回來吸引她們。
「不行,我剛吃了代餐,最少要再等二十分鐘才能吃東西。」吳幸福說道。雖然很想吃個過癮,可是礙於代餐食用限制,她還是乖一點。
「二嫂,不是說一口都不要吃的嗎?大伯他……」
「我想過了,不應該為一個花心的臭男人餓肚皮。」
「是沒錯。不過我覺得還是給大伯一個說明的機會比較好。」
「怎麼說明呀?男人都嘛最會找借口了。」吳幸福看向老公。
「喂,你說誰呀!幹嗎往我這兒看?臭男人又不是我。」曾傲青被立刻發難。
「你們是兄弟,說不定你也是一樣,只是沒被我ㄗㄤ到而已。」
「胡說八道!一個女人我就受不了了,再來一個我會瘋掉。」他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你說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了。」眼見他們又要鬥起嘴來,安爾熙忙勸道。
「哼!」兩人都別開了頭。
第10章(2)
這時,曾以陽恰好進門。
「你們兩個又怎麼了?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在鬥。」
「沒事。」吳幸福簡短地回了兩個字,可從她臉上看來,卻不像沒事的樣子。
曾以陽也沒多問,聞到食物香氣的他,只是問著:「晚餐吃什麼?」
「是我和爾熙吃的,大伯你不能吃。」吳幸福馬上奔到餐桌前,將它們圈起來。
他再怎麼笨,也察覺出事情有異,況且他又不笨。
「怎麼回事?」他問著曾傲青。
曾傲青聳肩。
曾以陽轉向安爾熙,她本想開口,可是卻被吳幸福攔住了。「大伯自己做過什麼事,心裡應該很清楚,怎麼問我們?」
這嘲諷的語氣很明顯吶!
不過不說明白,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指的是什麼?
「我做過什麼?吃晚餐很正常,難道是小雁要你們看著我,不准我吃晚餐?」最有可能就是這一條了。
「哼!」吳幸福撇過頭去,擺明了不屑。
她自己是沒感覺到危險,但她的老公可是替她捏了把冷汗。
敢這樣對待大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趕緊拉著吳幸福遠離危險區。
「幹什麼啦?」她把他的手給掙開。
「我是保全你的性命耶!你不要說話。」曾傲青警告她,接著,轉過頭來狀似閒聊問道:「不知道大哥中午去哪裡了?」
「中午?當然是去用餐。怎麼?連中餐吃了什麼都要報告?」他攢著眉,什麼時候傲青開始變成管家公了?
「是用不著跟我們報告啦!可是去哪個地方就要說清楚了,是在飯店吃人肉冰淇……唔!」吳幸福的嘴巴馬上被老公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