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家。」嚴喜安皺眉,語氣依舊不悅,但已經好了很多,「她看到週刊報導之後就出去了。」
這個臭丫頭,一聲不吭就跑掉了,也不交代一下自己要去哪裡。現在「男主角」找來了,她要怎麼給他「提示」嘛?
不過,看他這麼緊張的樣子,好像是真的很在意她們家小暖……
看來這次要把小暖嫁出去有希望了。
「姑姑,這上面有我的電話,麻煩您,要是日暖回來了,通知我一下好嗎?」
周仲陽遞了張名片過去。
「好好好。」嚴喜安高興的接過,點點頭。
周仲陽說完,又問了嚴喜安一些天日暖平時會去的地方,便衝回車上,打算去找人。
下一刻,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是艾瑞森打來的。
「陽,週刊那邊我問過了,消息及照片都是林娜放出去的。」電話那頭,艾瑞森心虛的說。
「是她?」周仲陽皺眉,「我記得,我之前已經『拜託』過你,把她的事情處理好。」
「是這樣沒錯啦……」艾瑞森很無辜的說:「可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搞這種把戲,我有什麼辦法?」
「我記得騰揚和林氏在英國的產業有合作?」周仲陽思緒轉得飛快,天外飛來一筆的轉了話題。
「是啊。」艾瑞森幾乎可以猜到好友想做什麼,於是連忙保證,「林娜那邊我會趕緊通知她哥哥來領她回去,不會再讓她繼續搗亂了,你放心吧。」之前他已經和林娜哥哥聯絡過了,無奈對方覺得自己妹妹和騰揚總裁很匹配,死都不肯來把人領回去,為的就是要攀上周仲陽這條大魚。
現在大魚快要抓狂了,看他還敢不敢置之不理?
「哼。」周仲陽聽了只是報以一聲冷哼。如果林娜再不回英國,那麼他不介意來一招釜底抽薪。停止與林氏的合作,再斷絕林氏所有金援,等他們撐不下去的時候,看林娜還能耍什麼花招?
他知道艾瑞森和林娜的哥哥交情似乎不錯,那麼,這次艾瑞森應該會「積極」一些,勸林娜的哥哥快將人給帶回英國去才是。
「對了,陽,週刊方面問你要不要讓他們採訪,好澄清事實?」艾瑞森忽然想起這件事,嚴肅的問道。
「採訪?」周仲陽厭惡的皺起眉頭。他生平最痛恨的事就是上媒體,所以他從不接受訪問。
「是啊,這樣一來,謠言就可以、就可以……那個什麼會破的?」
「不攻自破。」
「對、對,就是不攻自破。」艾瑞森得意的笑。嘿,他的中文程度還真是越來越好了呢。
「……也好。」沉吟了一人,周仲陽終於答應接受採訪。
原本他是打算等兩人關係穩定後,直接向媒體公佈喜訊,順便替日暖澄清三年前的事件的,不過……算了。先接受採訪也無所謂,反正目的能達成就好。
「那我就安排時間了。」艾瑞森立刻翻出好友的行程表,開始挑選時間。
「嗯。」結束通話後,周仲陽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心情逐漸焦躁起來。
日暖姑姑給他的幾個地點他都繞過了,就是不見佳人芳蹤,她究竟會到哪裡去呢?
他心煩意亂的瞪著手機,不知道等會她會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對了,她不打來,可以換他打給她呀。
周仲陽飛快伸手拿起手機,手指卻不經意碰到之前嚴日暖遺忘在他車上又一直忘了帶回去的那個繪圖箱。這個繪圖箱,是那天他們一起到那片開滿野薑花的生態區去畫畫時她帶來的——
等等!野薑花生態區……她會不會去那裡?
靈光一閃,他放下手機,趕緊驅車前往。
第8章(2)
***
沒有。
周仲明下車後,快步在野薑花生態區繞了一圈,有些失望的又是回車子旁。他原本還以為,她會到這兒來散心的。
他深吸一口氣,任野薑花的香氣充塞在他的胸臆間。
突然,一陣陳窸窸窣窣的聲音自他右邊的水泥管後傳來,讓他稍稍分神注意了一下。
那是什麼聲音?
詭異的窸窣越來越大,他忍不住好奇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會是什麼野生動物吧?
「日暖?」
那個讓他遍尋不著、緊張得半死的女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野餐?
「唔?你怎麼會在這裡——咳——咳——」嚴日暖愣了一下,失聲尖叫出來,慌慌張張的想將手中的一堆零食放下,一急起來便不小心被原本在嘴裡的洋芋片給噎著。
「日暖。」周仲陽見狀,立即上前抱住她,用力的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你沒事吧?」等到她稍微喘口氣之後,他才擔心的問道。
「沒事。」嚴日暖無力的搖搖頭,隨手端起放在一邊的保溫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呼。剛剛真是嚇死她了,還以為會噎死在這裡呢。若真是這樣,到時候,八卦週刊不知又會怎麼寫她了!
一想到週刊,她立刻又跳了起來,看著周仲陽道:「我、我可不像週刊上寫的那樣,是因為你的身份地位才接近你的喔。」話才一說完,她就後悔了,好想賞自己一巴掌。
她真是蠢蛋,說不定仲陽根本還沒有看到週刊,她現在這麼一說,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知道。」周仲陽笑了,因為她急於澄清的態度,也因為找到她後的心安。
還好,她看來並沒有他想像中的脆弱。
「啊……呃?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接近我。」他笑著將她拉進懷裡,輕輕替她拭去唇邊的餅乾屑。
「是……是嗎?」他指尖溫熱的觸感自唇角傳來,讓她忍不住失神了一下。
「嗯。」他唇畔帶著笑意,「你呢?怎麼會跑來這裡野餐?」
「野餐?」嚴日暖一愣,隨即臉紅的反駁道:「我才不是跑來這裡野餐。」她只是習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找個隱密的地方沉思一下而已。
況且她的包包裡隨時都帶著一壺桔子茶,她只是想說光喝茶有點無聊,所以才在來的路上又順便買點零食。她哪是來野餐的?她明明就是來這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的。
「嗯?」周仲陽挑了下眉。「那是我誤會嘍?」
「當然。」嚴日暖嚴正的點點頭,但隨即想起週刊上的內容,表情又不禁垮了下來,「你……看到週刊了啊?」
「嗯,我看到了。」他也不隱瞞,直接點頭。
「喔——」她尾音拖得很長,有些膽怯的問:「那為什麼你還相信我?」
她記得三年前,不管她怎麼解釋,大家都站在洪道學那邊,只把她當成一個愛慕虛榮、專門盜用別人作品的壞女人。
如今,八卦週刊又把她寫得那麼不堪了,為什麼他還願意相信她?
他笑著吻上她的鼻尖,輕聲說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真是傻氣的問題。
「我……」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隨即想起兩人現在是情侶,於是放鬆了一些。「你就這麼篤定?為什麼?」
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他願意這樣無條件的相信她?
她長得不特別漂亮,也沒很有魅力,從小到大也沒見有什麼男生來追求她。活到二十八歲,第一次開桃花就遇上他這個極品……這樣會不會太極端了些?
「當然。」周仲陽點頭,有些神秘兮兮的道:「記不記得三年前你還在騰揚的時候,公司裡有個被大家排擠的倒霉鬼?」
「嗯。」她點點頭,不是很明白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那個人,而且還笑得像個在進行什麼惡作劇的頑皮小男孩。
「你那時不是還端了杯桔子茶給他?」他笑問,試著給她一些暗示。
「唔……好像是有這回事……」她想了想,不怎麼確定的呆呆點頭。
「那個人就是我。」周仲陽暖聲說道,公佈謎底。
因為她曾給他的溫暖,讓他堅信,那個會對被眾人排擠的人伸出援手的女孩,絕對不會像週刊的寫的那樣不堪。尤其,她根本就是他自己追來的,當然更不可能像林娜亂說的那樣,是倒貼金主的狐狸精。
現在他只希望艾瑞森早點把林娜送回英國,不然要是讓她繼續留在台灣,還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亂子。
「你?」嚴日暖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周仲陽點頭,「我一直記得你,倒是你,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說到後來,語調倒有些哀怨了。
因為她並沒有像他一樣,也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你、你是說從那之後,你就一直記得我,而且相親那天遇見我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嚷道。
「那當然。」他低笑道,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執著被她知道。
「這怎麼可能?」她狐疑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視力有問題?」
她又不是天仙美人,根本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啊。
「怎麼不可能?」他靠近她,摟住她的腰,貼著她的額頭,「你現在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