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藍慧文乾脆把白豐強拉到自己身後。
「你在搞什麼?」陳英豪氣到快抓狂。「他是現行犯,攝影機一定有錄到,你幹什麼不讓我逮捕他?」
「我……,」藍慧文無法解釋。「因為……」
「因為我是慧文的男朋友。」白豐強忍住背上的痛,舉起右臂掛在藍慧文肩膀上。「男朋友吻女朋友是天經地義,警察應該管不著吧!」挑動眉眼,然後睨看了身邊的藍慧文一眼。
「男朋友?怎麼可能!」陳英豪瞪大眼,擺明著就是不信。
唐姿辰看著白豐強親密的摟著藍慧文的肩膀,卻是什麼都無法做、無法問;她一直抱著希望的,沒想到希望真的要破滅了嗎?
藍慧文很想甩開肩上的那隻手,可她卻無法甩開,若她不承認是他女朋友,那他勢必會被當成現行犯逮捕。
這個白豐強心思實在賊得可以,不惜以身試法,就是為了逼迫她承認,無奈之下,她還是妥協了。
況且,他在唐姿辰面前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讓她悶了一整晚的心情忽然之間撥雲見日了。
「慧文?」陳英豪求證似的看著藍慧文。
平常藍慧文的聲音宏亮,如今卻只能硬著頭皮小小聲的解釋:「他真的是我男朋友啦。」
聽到她這麼說,白豐強心裡可爽了,他挑眉看著陳英豪,裝模作樣的說:「警察大人,這下你還要銬我嗎?」
陳英豪氣到像黑面關公,只好以握緊拳頭來發洩情緒。「慧文,你可是警察,要懂得避嫌,跟這種八大行業的人扯在一塊,你以後要怎麼當警察?」
而正巧進入警局的白品謙剛好目睹了白豐強熱吻藍慧文的過程。
白品謙鏡片下的眼神閃閃發亮,別具深意的笑了。
第9章
爸爸:
是不是女人一過三十歲就真的沒有行情了?
最近好多人一看到我,都帶著憐憫的眼神,問我為什麼還沒有男朋友?為什麼還不結婚?
又不是在賣東西,說要嫁就可以嫁嗎?隔壁的阿好姨甚至說,就是因為我以前拋棄品謙,現在才會淪落到這種嫁不出去的淒慘地步。
這算是因果關係論嗎?
爸爸,他們都不懂我,你應該最瞭解我,這輩子我算是栽在臭小強的手裡了,我是不可能再嫁給別的男人的。
可惡的臭小強,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欺負我,他根本是吃定我不會把他抓進監獄裡。
他明明還和唐姿辰在一起,兩人還在警局裡卿卿我我,我根本是被他利用了。他利用我警察的身份脫罪,但是,明知被利用了,為什麼我還會感到一種飄飄然?
這樣的心思,讓我感到很惶恐不安,更是憎惡自己。
爸爸,你可以告訴我,臭小強到底是什麼意思嗎?而我又該怎麼辦?
***
藍慧文不喜歡唐姿辰,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嬌滴滴的小公主;長大之後,她才明白,那是源於自己內心最深沉的自卑,還有人類最本能的嫉妒。
在那個小小的幸福社區裡,唐家優渥的生活環境與專業能力是讓人尊敬及仰慕的,而唐家小孩更是大人們口中的最佳榜樣。
男孩子就要像唐家大哥,不僅年年當模範生,還是短跑、游泳健將;女孩就要像唐姿辰,懂事、乖巧、聰慧,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論長相、論身材、論氣質,她都輸給唐姿辰一大截,更重要的是,那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她比唐姿辰足足太了四歲。
土地公旁的大樹上,她看著夜空中那一彎上弦月,心中有著無法形容的滋味,嘴裡嚷嚷著叫了聲。
開心?苦悶?憂傷?還是痛快?
她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她已經是個超過三十歲的熟女了,她拿什麼跟唐姿辰比?
今天清晨在警局裡的那個吻,還深深刺激著她。
她一直想要申請調到南部,好遠離自己對白豐強的心思,只是,她捨不得媽媽和妹妹,她這一離家,就沒有辦法盡到保護家人的責任。
於是,這幾年來,白豐強真的像是打不死的蟑娜,無論她給他多少臉色看,他始終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但處處遷就她,還幫忙照顧媽媽及妹妹。
刑警的生活,日夜顛倒、不眠不休,幸虧有白豐強,她才可以無後顧之憂,全心全意的衝鋒陷陣。
大學念餐飲管理的白豐強練就了一身好廚藝,考上各類廚師執照,無論中式、西式都難不倒他。
雖然兩人平時碰不到面,但是,這幾年來,她的體重足足胖了五公斤,因為白豐強將她照豬養。
這一定是他的詭計。天天送來他研發的菜色,好讓她跑不動、跳不遠,因為以她日漸臃腫的體態,她是要怎麼追捕犯人?
她一直以為白豐強開的是泰式料理,事實上當他的第一家店開幕時,在他霸道的脅迫下,她曾經是座上的嘉賓。
屈指一算,他跟唐姿辰在一起應該也有十年了,沒想到他居然隱瞞了她這麼多事!看來唐姿辰為了他,甘願壓低公主身段,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工作。
這時,她感覺到有人爬到了樹上,正待探頭之際,來人三兩下就已經爬到大樹上。
她看了看來人,一手推了推那個不遠之客。「你幹什麼?這裡沒法坐兩個人啦。」
「擠一擠。」白豐強笑嘻嘻的。
「擠什麼啦!」她推拒著,卻也不敢推得太用力,就怕一不小心讓他栽跟頭,跌下樹。
白豐強不顧她的抗議,硬是在她身邊落坐,大腿緊緊貼著她的大腿,左手甚至環繞上她腰際,讓她幾乎靠在他懷抱裡。
「喂,你這麼重,大樹會受不了啦。」她再次掙扎。
「要我下去可以,那你來我家。」他皮皮的提出交換條件。
「我不要!」她一口拒絕。
自從他去當兵之後,她就再也不曾踏入他的房間一步,就怕又有任何的擦槍走火。
「那就擠一擠。」白豐強笑得很賊,完全不在乎她的抗議。
「會被人撞見,你不走,我走。」她右手肘用力往後頂,頂撞上他的腹部,他一吃痛,環在她腰上的手勁鬆了鬆,她趁機跳下大樹。
「文子。」見她跳下樹,他也跟著跳下。
「別跟著我!」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有話要跟你說。」白豐強急拉住她的手腕。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她一把甩開他的手。
「你不要光只是吃醋,也要聽我解釋嘛。」他再度拉住她的手腕,反正這幾年來,他已練就了一身好功夫,臉皮厚到跟城牆有得比,完全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
事實上,他也不明白,為何他去當兵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甜蜜中帶著含蓄的快樂,到對他相應不理,甚至態度冰冷到如寒流來襲。
他以為她是另外交了男朋友,事實上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她移情別戀,她的世界裡除了除暴安良,就是正義公理。
這幾年,他用盡各種方法想瞭解她心中的想法,沒想到她一向聒噪的小嘴卻緊閉如蚌殼。
她不說,他也就順著她,反正他也要花好幾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她設定的目標,只要她心裡沒有別的男人,他就可以跟她繼續耗下去。
不過,現在他開始急了!
那個警官陳英豪,一看就知道對她有非分之想,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撒手鑭,迫不及待的宣示主權。
「我沒有吃醋!」她嚴厲反駁,卻不再甩開他的手,因為那也只是白費力氣。
「你不聽我說,我就一直纏著你。」
「我不想知道你跟唐姿辰的事。」
「可是我想告訴你。」他眨著眼,像極一隻無辜的吉娃娃。
他在她面前就是有這麼多干變萬化的表情,時而霸道、時而賴皮,看他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她實在是沒轍。「有話快說啦!」
他得逞地笑著。「姿辰跟我就只是一般的朋友,她想要去PUB工作,說想要有不同的生活體驗,所以我就幫她介紹了。」
「哼,你不是開泰式料理,什麼時候你也會調酒了?」
「那是一個學長開的店,我只是個小小股東,偶爾有空去幫忙調調酒,沒想到偶爾這麼一去,就遇到警察臨檢,看來我得去買樂透。」他的大手往下移動,緊緊牽住她的手。
「人就是不能做壞事,舉頭三尺有神明。」她沒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掌控住,只顧著數落他。
「我沒有做壞事,我只是比較倒楣。不過,能被自己的女人搜身,感覺也挺不賴的。」白豐強一副垂涎的模樣。
「誰是你的女人!」她睜大眼。
「你呀,你親口承認的。」
他不提,她不氣,他居然還敢提這麼丟臉的事!
「你跟唐姿辰躲在PUB約會,卻被我破壞,所以,你就故意找我的麻煩,在我同事面前讓我出醜!」她揚眉,口氣酸透了。
「我沒跟她約會,我跟你解釋過了,我跟她只是朋友。」
對於白豐強的解釋,她完全當耳邊風。「少來了,口口聲聲說只是朋友,我又不是瞎了,你和唐姿辰那股親密的樣子,我會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