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廚房,才發現只穿著短褲、裸露著上身的白豐強,他正站在冰箱前狂灌牛奶。
「你……,你有病呀!」她驚訝的看著眼結實前的胸肌,簡直可以媲美月曆上的猛男。「這種天氣,你幹什麼不穿衣服?」
熱燙從耳根開始蔓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裸體,小時候的他,常常這樣打赤膊的。
她只能力求鎮定,假裝沒看見那粉紅色的露點,將視線定在香味四溢的麻油雞上。
「你才有病。這是我家,你管我穿不穿衣服!都三更半夜了,還迫不及待追來我家,你這樣會不會顯得太花癡了?」忍不住的,白豐強還是酸了她幾句。
「我才沒有花癡,我只是怕品謙肚子餓,他工作辛苦嘛。」她為自己辯解。
白豐強將冰箱門關上,走到她身邊。「看來你真的病得不輕,這種天氣,你居然一副很熱的樣子。」他將她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她,還把手臂掛到她肩膀上。
看她臉紅的樣子,他心裡有股快意,至少她還把他當男人看。
當他的手臂掛上她肩膀時,感覺有如高燒一百度的燃燒鐵條,讓她猛然退開一大步,急甩開他的手臂。
她討好的問:「那你要不要吃嘛?」她不懂為何自己會對白豐強的碰觸反應這麼大,以前她常常跟他勾肩搭背的。
「不要。反正我又沒在工作,在家裡當米蟲的人,是用不著補的。」酸完她,白豐強這才大步離開廚房,蹦跳地往樓上跑去。
怎麼回事?最近跟白豐強在一起,感覺越來越怪異,一定是那一夜情留下的後遺症。明明他比她小了三歲,為什麼她總忘不了那旖旎的片段?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趕忙拿起一個碗,盛滿麻油雞。
洗完澡出來的白品謙,儘管不愛吃油膩的食物,但在她的盛情之下,他還是勉強吃下一碗。
「還要嗎?」她問著,看著白品謙吃東西,有著甜蜜的幸福。
「不了,這樣膽固醇會太高。」
她連忙抽取一張面紙遞到他面前。
「謝謝。」白品謙拿過面紙,擦拭嘴角。
「不客氣。」她嬌羞地笑著,在白品謙面前,她一向得小心翼翼,時時警惕自己。
說話時要輕聲細語,微笑時齒不露白,坐要有坐姿、站要有站樣,舉手投足要得宜,應對進退要得體。
她牢記在心,她不想在白品謙心中留下任何壞印象。
「要到樓上坐坐嗎?」白品謙牽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揉摸著。
她已不是十八歲小女生,當然明白白品謙眼中那股明白的邀請,那無疑是帶著親熱的意圖。
她的心怦怦亂跳,微微點了頭。
於是,她任白品謙牽著,一步步往樓上走去。
白家對她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家,從小就混到大,可是如今走在樓梯上,她竟有種忐忑和未知的懼意。
上了樓,在經過白豐強房間時,她不經意的看了房門一眼;曾經,在那裡面發生的事,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捩點,那鮮明的記憶,永遠也無法抹去。
曾經,她以為不再提起就可以忘記,然而最終她還是覺得那是在欺騙自己。縱使和白豐強之間沒有任何男女情愫,她卻依然心心唸唸跟他之間的結合。
走進白晶謙的房間,他讓她在靠窗的躺椅上坐下。
「慧文,跟局長提了嗎?」白品謙問著,在她身邊坐下,手仍是緊牽著她的手。
「我……」她說不出口。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有任何危險。」白品謙將她摟進懷裡,下巴磨擦著她柔軟的發頂。
「不會的,上次我只是不小心,以後我會更加注意的。」她靠在白品謙胸前,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
「可以調內勤接電話,也可以去婦女隊,不然也可以關懷受暴婦女,當警察並不一定要去衝鋒陷陣。」
「我明白,你說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她有滿腔熱血,但在白品謙懷裡,她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至上嗎?要是有人危害到她的警察大業,她一定會據理力辯,偏偏這個人是白品謙。
「我和藍姨和慧真討論過了,她們也不希望你繼續待在刑警隊,尤其是藍姨,她獨立扶養你和慧真,你真的要多替她想想。」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她點點頭,內心掙扎著,若剛剛對他還有一絲浪漫情懷,現在也被澆醒了。
「你是我女朋友,要體諒我的心情,任何男人都不會希望有個當刑警的女朋友。」白品謙說著,輕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凝看著她。
傷癒後,她又回到了最愛的警察工作,並沒有因為受傷就打退堂鼓,雖然分局長暗示,因為她有功在身,如果她想調內勤工作,應該可以迅速調職。
但是,她相信自己當警察不是為了它是一份鐵飯碗工作,她真的很想完成爸爸未竟的心願,打擊那些危害善良老百姓的壞人。
可是,看著眼前她愛慕多年的男人,她得壓抑自己內心的願望、撇開滿腔的熱情,如果要跟白品謙在一起,勢必無法再繼續那種出生入死的工作。
她突然想起,白豐強那張倔強中帶著調侃的不屑眼神,當他說出那句「文子,我挺你」時,她心裡有多麼的感動!
「在想什麼?」白品謙的吻輕輕落下,吻上了她游移的心思。
她一慌,連忙避開他的吻。「沒什麼,我想辦法調回內勤就是。」
「這才乖。最好是朝九晚五的性質,不然我想跟你約個會,都常常被你的勤務給打斷。」白品謙淡淡的抱怨。
「嗯,我明天就寫報告,我想分局長會同意的。」她柔柔的答應了。在白品謙面前,她似乎連說不的勇氣都沒有。
白品謙含著笑意,情意綿綿的唇再度吻上了她的薄唇;她仰起下巴,想讓自己專心於這個吻,可偏偏白豐強那張要笑不笑的臉此刻卻竄進了她的大腦裡。
她忘了要閉眼,眼神飄移向房門口,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好像睡在隔壁的白豐強隨時都會站在門外偷窺般,更像是那層薄薄的牆會洩露她正在親熱的事實。
「專心點。」白品謙輕咬她的唇,低聲警告。
「啊……」她急急閉上雙眼,心窩怦怦亂跳,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因為心虛。
白品謙的舌趁著她那一聲「啊」,靈巧地鑽入她嘴內,用力地吮吻,與她的舌尖糾纏。
接著,他的大手從她背後穿入她衣服的下擺,撫摸上她那光潔的背。
她全身一陣顫慄,說不出的理由,她睜開雙眼、小臉撇開,然後用雙手頂在白品謙胸前,不讓白品謙再越雷池一步,也有效停止了他那猛烈的攻勢。
「品謙……」她逃開了,心跳得飛快,因為他的氣息,更因為嘴中那令她不安的滋味。「對不起,我……」
白品謙的臉色脹紅,極力穩住呼吸,看著她的擔憂和怯意。「我不該太急的,是我不好。」接著,他的手慢慢由她背後栘開。
她搖頭,苦著一張臉。「我沒有心理準備,我……」
「噓……」白品謙以食指貼上她的唇。「什麼都別說,我明白。」
「那你會不會不理我?」她擔心地問。
「笨!男女之間,得要你情我願,若以愛為名,就可以強迫對方做不願做的事,這樣豈不污辱了愛情的聖潔?」
聽白品謙這麼說,她原本僵硬的表情才逐漸放鬆。「你真好。」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白品謙捺下紊亂的呼吸,雖感到失望,但並未因為她的拒絕而有任何怒意。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她站了起來,很想快點逃離。
「嗯,我送你。」白晶謙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你上班一天很累了,早點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雖然你是警察,不過,我這個男朋友還是很想保護你的。」白品謙堅持,緊牽著她的手。
「嗯。」一顆心慌得厲害,讓她無法在白品謙的房間再多待一分鐘,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在打開房門的同時,她看見白豐強的房門瞬間關上;她無法細思,只能假裝沒看見。
明明她心裡已經有了準備,明明白品謙是她愛戀的男人,明明她等的就是和他耳鬢廝磨的機會,為何那一夜的記憶會在腦中盤旋不去?
白豐強像是背後靈般的糾纏著她,這樣她根本無法和白品謙繼續親熱下去!她知道這是心魔,如果下克服這個障礙,她永遠不會有幸福可言。
「走吧。」白品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雖然他剛剛站在她身後,卻清楚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下次我們找間Hotel,這樣就不會被打擾了。」
她只能尷尬的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白品謙以為她是因為在家裡才不自在,所以拒絕他,殊不知她是因為心裡的魔障。